晚上十点正是烧烤店开始热闹的时候,两人好不容易在角落抢到一张小桌子。
“我很欣赏你的能力,邀请你加入我们。”谢川开门见山。
她咬着筷子,“听起来像邪教组织。”
“当然不是!”他大声反驳,飞快左右看看,心虚地降低音量。“我们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时刻秉承科学发展观……”
“呵。”
他虚咳一声,还想压低声音,但迅速被四周围的高分贝掩盖,只好硬着头皮大声说话:“今天我们玩游戏的地方叫副本!”
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讲。
“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分散在世界各地,分为固定副本和随机副本,一般来说风险和收益成正比,我们今天这个就是随机副本,下次你再去那里就找不到了。”
“……哦。”听起来似乎是个玄妙的大组织。
“当人成功从副本出来,并获得永久性奖励,就能成为异能者,像我们这样。”说完想起她拿到的骰子,十分不甘道:“你这人运气好,第一次进副本就拿到永久性奖励,还是这么牛逼的。我也是今天第一天成为异能者,之前拿到的都是一次性小奖励,用过就没了。”
杨玥见他总是话里含酸,忍不住刺激他一下。“我觉得你运气更好,遇到了我,不然你不仅成不了异能者,还会成为今晚的车祸一员。”
他一噎,竟然无从争辩。
“总、总之是这样,失败的人会失去副本记忆,付出的代价根据副本的凶度大小不一。好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凶度,不要急,我慢慢说。”
“副本基本上有三种属性,分别是类型、凶度和难度。类型就是我刚才说的固定副本和随机副本。”
“凶度以颜色分级,白青绿蓝紫红黑,白色副本就是纯玩的,输赢没什么区别,当是体验生活,青色副本差不多是恶作剧程度,以此往上,凶度递增,紫色必见血,红色必死人,黑色……劝你不要进也不要想象,据说进去过的都没回来。”
“难度分为六级,s、a、b、c、d的e,s级最难,e级最简单。一般来说,不会接纳能力高于副本难度太多的异能者。”
“我们今天这个就是难度c、凶度红的副本。”
那是非常危险的意思了?杨玥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随即产生新的疑问——“你怎么知道?”
“你说这个副本的难度和凶度?只要不是首次被吸进副本的人都能看见副本属性。另外,副本挑人的门槛也不一致,像今天这么‘凶’的副本,能进入的要么是异能者,要么是痛苦绝望的普通人……话说回来原来女生失恋这么痛苦,真是造孽。”他摇头叹息。
“我才不是因为失恋痛苦!”
“好好,我懂。我们继续讲副本。”毫不掩饰的怜悯目光让杨玥火大不已。
“能进入副本的人万中选一,成为异能者的更是不到进入者百分之一。进入过副本的人,遇到其他副本的概率比普通人高一百倍,但考虑到不是所有副本都会主动吸人,存在许多普通人过而不入的情况,总的来说,进过副本的人再次进入副本的概率比普通人高八千五百倍。”
她迅速质疑:“你怎么得出的数字?样本有多少?怎么设置变量常量?用什么方法统计的?误差率多少?”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理科生?”
“工科生。”
“……这些东西是拉我入伙的前辈告诉我的,现在变了也说不定,总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加入我们?人多力量大,以后出入副本的成功率更高。”
这时烧烤送到了,杨玥没吃晚饭,早就饿惨了,不管什么副本大口吃起肉来。
谢川观察了一会儿,见她似乎没有加入的强烈愿望,于是翻遍全身,终于找到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推到她面前,说:“我们团队本周六有次聚会,可以在我家庭院烧烤,有兴趣不妨来看看,但是不能带其他人。”
杨玥扫了一眼名片——谢川,xxxx有限公司总经理,联系电话:xxx……
点点头表示知道,她用力咽下嘴里的肉,站起来说:“宿舍要熄灯了,我走了,再见。”
“诶……”
“还有什么事?”
“就你那个骰子,能不能送我点好运?”他眨巴眼睛,企图挤出一点点天真可爱。
她看了眼骰子,摇头,“冷却时间还没过。拜拜。”
学校十一点熄灯,杨玥怕被宿管阿姨骂,肉疼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总算赶到十一点前回到宿舍。
米佳妮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哇哇大叫:“天涯何处无芳草,杨玥你个傻子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哇!”
“嘘!你要叫的全天下都知道我失恋吗?”
“哦……”米佳妮悻悻道:“你跑哪里去?是不是淋雨了?”
“嗯,我先去冲个澡。”
米佳妮见她神态表现都还算冷静,放下心来,“断电前我给你烧好热水了,你快去吧。”
她笑:“谢了。”
热水有力地冲刷身子,混乱的思绪逐渐归位。
经历了可怕的副本和车祸,以前觉得是天塌下来的事,现在想来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自己可笑的执拗罢了。
“我觉得我可以立地成佛了。”
杨玥出卫生间的一句话吓得米佳妮扔出手机,“杨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对于受过严重刺激的人,要么选择死亡,要么遁入空门,几乎已经成为想不开的标配了。
“不是想不开,是想开了。”杨玥觉得此刻的自己异常放松,是舒服得不能再舒服的状态。靠在衣柜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弯起嘴角,一副陶醉的模样。
米佳妮看得心惊胆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试探问:“你该不会……准备咔嚓了渣男?”
“想什么呢你。”
熄灯断电用不了吹风机,杨玥擦了一会儿头发便困得哈欠连连,干脆坐下来,支起坐上的镜子,开始对镜梳头发,梳整齐后扎了个松垮的辫子,然后拿起剪刀“咔嚓”下去。
“啊!”米佳妮吓得差点滚下床。
她回头,晃了晃手里的辫子,露出一口锃亮白牙,“我心情好,明天卖了请你吃饭。”正常的表情在手机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
米佳妮抱紧毯子,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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