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明星稀,这里四周都是黄色的沙砾,只有后面有一大块林子。在沙砾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正在看着月亮。而她的旁边还有一只黄色小猫,和这沙砾倒是融为一体。
不远处楼弘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壶酒,笑道:“喝酒吗?”他摇晃着手里的酒壶,然后坐在伍络音旁边,一脸笑意。
伍络音举起那壶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在她的舌尖跳跃。她看着手里的酒壶,苦笑道:“都说借酒消愁,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一旁的楼弘毅扭过问道:“你有心事?这次你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是不是夜影出事了!但看你的样子,他又应该没事。”
“是不是你们都看出来我喜欢他,那他喜欢我吗?”伍络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拿起酒壶又饮下一口。
楼弘毅眼眸低垂,淡淡地说道:“只是你对他不一样。你一直是一个自信的人,他是否喜欢你这个问题只有你知道。”他饮下一口酒。
“可我现在有点看不懂他,也看不懂我自己。”伍络音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头顶,看着那头顶的几颗星星,一瞬间想起自己来这里过得第一夜。
那时候推开窗户,就看到夜影沐浴在月色之中,将头上的发绳解下,绑在他手腕上。如今,却只有自己回忆这些了。伍络音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给自己加油打气,“伍络音,你不能轻易认输!”
“那个络音,我觉得你可以先让自己放松下来。”楼弘毅有些不解为何她为何自己抽自己,担心地询问道。
伍络音浅笑道:“没事。我可是伍络音啊!”她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可是眼里的泪水却越积越多,后来怎么都收不回去。
一旁的楼弘毅担心地看着她,脸上有些悲伤地说道:“络音,你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看见的。”
伍络音捂住自己的脸,拼命地压制住泪水。
就连一旁的龙迟都跳到她的腿上,用小肉垫轻轻地拍着她的大腿,好似在安慰她。“笨女人,不要哭了,以后我把自己的糖果都给你吃。”
楼弘毅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伍络音的背脊,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悲伤。这一刻,他多么想把伍络音拥入自己的怀中,可是他不能。除了静静地陪伴伍络音,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
夜渐渐深了,伍络音擦干自己的泪水,舒坦完自己的心情,便跳下去准备回去。她淡淡地说道:“楼弘毅,今天谢谢你!”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的楼弘毅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他看着伍络音的背影,眼里一阵悲伤。他摇摇头,独自喃喃道:“原来我终究还是忘不了你。”
另外一边的夜影匆匆地赶回南梁,在南梁王的寝殿内已经站着王后和明侜。两个人都一脸憔悴,而床上的人更是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虚弱。
许是听到声音,床上的南梁王睁开眼睛,扭过看向一旁的夜影。他挥挥手,一旁的王后和明侜便都下去了。
门口的时候,王后回头看了一眼夜影,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这个位子可不是怎么好做的!
夜影便坐在床边,看着南梁王,轻轻地喊道:“父王!”
南梁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说道:“这辈子我没有负天下人,却唯独负了你母亲。你恨我是正常的。我不后悔,可若是重来一次,我是否也会选择如此!”他看向头顶的床幔,仿佛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我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夜影冷冷地说道。
南梁王嘴角微微上扬,微笑道:“蜜儿,你来接我了吗?”他伸出自己的手,费劲地想抓住空中的什么,最终将手垂在了床边,脸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
“真好,你可以去见母亲了!”夜影的一滴泪掉落在地上,站起来,转身离去。
门口的人见他出来,王后当即晕倒,明侜扶住王后,眼里含着浓郁的伤痛。“父王!”
那天整个南梁皇宫都在哀悼,白色的素缟挂满宫里的每个角落,还有后宫里妃子此起彼伏的哭泣声。
翌日一早,伍络音和楼弘毅告别,便踏上回陌上城的路程。在官道上走着,一匹马从她身旁呼啸而过,而且也是往陌上城的方向。“这是去陌上城有什么急事吗?”她不明所以,怀里继续抱着龙迟,往前面走去。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陌上城”三个大字,她终于回来了!她心中有些感慨地笑了笑,走进城中。一进门,便看到萧玉。
萧玉迎接上去,担心地喊道:“城主,这些日子都担心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过夜影呢!”她看了看伍络音的身后,发现一直以来的跟屁虫不在了。虽然她不喜欢夜影,但谁叫城主喜欢呢!
“死了吧,回去了吧!”伍络音眼眸黯淡下来,现在不想听到夜影有关的事情。她径直地往前面走去,“我累了!”
身后的萧玉还在喊道:“城主,有人找……”但是伍络音已经走远了,等好不容易跟上,门一关上,她站在门口,念叨道:“算了,等城主心情好一点再说吧!”
伍络音贴在门上,往前面的窗子看去,本能地去打开那扇窗子,不过窗外只有一颗光秃秃的树。春去冬来,树叶掉了,连人都不在了!她背过身去,关闭那扇窗子,躺在床上,蒙头就睡。
过了几个时辰,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轮子转动的声音。“音儿,为师来看看你。”月望舒听萧玉说了她的古怪之处,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门缓缓打开,伍络音揉了揉眼睛,说道:“师父,有什么事吗?”
“音儿,你这是怎么了?”月望舒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憔悴的脸蛋,连忙拉着她号脉。可是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虚,吃点东西补补就是。
伍络音摇摇头,“也许是我太累了,所以看上去狼狈一些。”她收回自己的手,眼神躲闪起来。
见她不愿意说,月望舒也不勉强,说起另外一件事,“今天逸剑山庄来人请为师去治病,说是病情严重,拖不了几天了。”
“什么?不会是君莫吧!”伍络音心里隐隐担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