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凌玉和慕容越,回来途中,遇上山匪劫财劫色。
慌忙跑路之中进入师门禁制。
惊恐之下二人拌嘴,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师门的情况。
直到水凌玉偶然间发现,二人身后的师门所在地,早已是大束大束的浓烟直冲云霄。
就在那浓烟之下,还有火光萦绕。
在顾不上什么路上的女子,两个人解释慌忙地跑向师门所在的院落。
那里早已是一片大火燃烧之后的景象,火已经息了,只有大量的浓烟还在冲天冒起。
“师父——!”
“师父——!你在哪啊?!”
“大傻林——!宝儿!歌子!”
声声呼唤下,没有一丝回应。
面对着废墟一样的师门,水凌玉瘫坐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慕容越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那一次她独自下山,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素衣刺客。
与刺客对手过招的时候,确认过,那刺客是女的,并不是之前的黑衣人。
而且慕容越忽略了一个细节。
上次是师门禁制依然闭合的时候,那女子冲进了师门刺了慕容越。
慕容越一直以为那女子是动过太快,赶在师门禁制未完全闭合的时候冲进来的。
其实不对,这女子本来就是知道师门禁制的开启方式。
也就是说,无论慕容越回来早晚,她都潜伏在师门之中。
师门并不安全!
这样想着,慕容越火速抽出水凌玉头上的发簪,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越——!”
给老子重启!
……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呜哩哇啦呜儿哇——!”
“呃……嘶……”
慕容越醒来,还是自己的床上,还是晴朗的上午。
一切都如往常的每一次一样,但是慕容越却感觉这一次自己有些不一样。
以往无论上一次怎样结束,重新开始的循环里,都不会保留上一次的痕迹。
而这一次……
慕容越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被发簪刺过的伤口,还在渗血。
稍微一动便钻心地疼,一个起床的动作已经要了自己半条老命。
咬着牙起床,找了条布带暂时做了包扎,毕竟还有一上午的工作要做。
瞥了一眼日常的紫色裙装,又想了想自己的伤口。
还是拿了一件黑色的衣裙换上。
冷起目光,走起!
……
午餐时间,师父依旧是正襟危坐,端着手中的一小碗萝卜汤,还是若有所思。
而此时的慕容越,却是不复往常的活力。
脸色苍白,如一个纸人一样呆坐在那里,面前的饭也没有动一口。
甚至连筷子都没有拿。
鬼知道慕容越现在的衣服前襟已经被血染的湿润了,不过是黑色衣服不太明显。
拿筷子?
一上午的剧烈运动,让慕容越伤口开裂渗血,现在疼的想去死。
还吃饭?
“四爱徒?”
该来的还是来了。
慕容越回过神,坐直了身体,微微扯动了伤口,抽了口气开口应答。
“师父……”
这一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师父皱了皱眉,放下了手里的萝卜汤: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受了伤?”
“啊,没事,小伤。”
慕容越苍白着脸,努力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脸。
师父看着慕容越,思索了片刻,把头转向了水凌玉。
“二爱徒。”
“师父,怎么了?”
正在吃饭的水凌玉机灵地回答。
“吃完饭下山一趟,山下韩屠夫的小孙子今日满月。平日里采买猪肉,他们夫妇对我们照拂不少,交情不算深浅,理应登门道贺。走之前,去洞府柴房的地窖里取上两坛桃花酒,一并带过去。”
“是。”
同样是下山副本,这一次师父顾及了慕容越的状态,把任务交给了水凌玉。
水凌玉欣然答应。
慕容越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水凌玉,脑子里回想起上一次与水凌玉一起下山时候的每一个细节。
抬起头,看着师父,温和地提醒:
“师父,近来山下不太平,派师姐一个人曲实在是单薄得紧啊。”
“对啊,师父。要不让我陪二师姐一起去吧。正好我有条裙子要改。”
慕容越话音刚落,三师姐就迫不及待地毛遂自荐。
师父却冷着脸不置可否。
二师姐和三师姐都是逛街狂魔,这两个人要是组团下了山,那估计要到明日上午都回不来。
揣摩着师父可能也是这样考虑。
慕容越看着低头喝汤吃饭的大师姐,再次开口提议。
“你们俩太磨蹭。让大师姐也跟着你们去吧。大师姐晚上要做晚饭,有大师姐跟着,量你们也不敢晚回来。”
师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没有大事或者集体行动,一般不会被特批下山的大师姐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作为一个吃货,饭都不想在吃了就跑去梳妆打扮了。
师父依然是淡淡的态度,一点一点地喝着碗里的汤。
二师姐和三师姐脑袋凑在一起,计划着一会下山要去哪买什么。
小师妹独自一个人坐在一边,似乎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太关心的样子。
“好了,老大你快点儿,别磨蹭了!”
“来了来了。”
“对了玉,桃花酒带上了吗?”
“带了带了,走吧快走吧!”
“走走走!本来时间就紧张。”
午饭过后,大师姐二师姐三师姐一行三人吵吵闹闹地下山去了。
小师妹一个人躲进了房里,说是困了要睡觉。
慕容越也打了一盆水,悄悄滴回到房里,安静地处理伤口。
毕竟伤在这么特殊的地方,也不好让别人帮忙。
重新处理好伤口,慕容越躺下来想要休息。
但是伤口的剧痛连带着自己有些恶心反胃,更是让自己的脑袋一片清醒。
自嘲地笑笑,真是庆幸上一次是刺了自己一发簪。
这要是一刀割喉,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醒来了。
回想上一次那么大的火,定然是从下午十分便开始烧起来了。
迷迷糊糊地躺着闭目养神,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慕容越开始密切地听着院子里的声响。
听着听着,慕容越便一阵糊涂,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烟呛醒的。
顾不上伤口疼,慕容越跳下床,冲进洞府大厅。
大厅里,一切都还完好如初,被没有着火。
唯一有烟气散出的地方,竟然是小师妹的卧室。
难道小师妹……
来不及多想,慕容越一把推开小师妹的卧室门。
“歌子!”
随着门被打开,屋内的情景映入眼中。
空无一人的卧室,只在地上放了一个燃烧着干草叶子的火盆。
所有的烟气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做?
“嗯……慕容越。果然是你。”
慕容越回过头,面前站着的正是小师妹白歌。
是她,也不是她。
身形衣着倒有几分酷似白歌,但是这脸上邪佞狂狷的表情,却不是小师妹能做得出来的。
“歌子。你房里怎么点了这些东西,多危险……”
一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一面假意靠近小师妹。
“哈哈,谁是你小师妹!慕容越你也有失误的时候啊……哈哈……”
“歌子,你怎么了?……你……”
突然,瞬移,起跳,一抬手,一道银光。
慕容越眼疾手快地从袖中抖出二师姐的发簪,锐利的尖峰狠狠刺进面前酷似小师妹长相的女人的心口。
“啊——!”
得意的女人没料到慕容越的突然出手,大惊失色地捂上心口,一把推开慕容越,吃痛地连退两步。
动作太急,早已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慕容越被她推到在地。
女人喘息着,伤口却不断有鲜血涌出。
而慕容越的伤口,也有血色晕开。
两个人,同样的伤,相互对视。
“呵呵,慕容越……你!你就不怕你亲手刺死的真是你的小师妹……”
“呵,那有什么,大不了再重启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听到慕容越这么说,女人仰天大笑,却笑着吐了口血。
女人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冷冷一笑。
“你没机会了。”
“杀了你,或许就不用重启了!”
慕容越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吼着。
“你不是白歌!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吹唢呐,只是为了给黑衣人报信号。师父早就知道你不是白歌,之前的几次,师父明明已经杀了你。是我一次次重启,才让你活了下来。是不是?”
面前的女人听着慕容越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笑了。
“哈哈,慕容越,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输了。在这个梦里,你赢不了的。”
说着,女人抬手指着外面。
突然女人身形一震,嘴里喷出一捧血色,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慕容越捂着伤口,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扶着墙来到了洞府大厅。
大厅里火光一片,炽热的火焰和冲天的气浪,让人睁不开双眼。
白歌卧室里,倒在地上的女人目光渐渐涣散,默默地吐出一句话来。
“慕容越,我明明是来带你离开的……”
此时,洞府大厅里的慕容越,一切记忆慢慢回归。
那一日,青衣师叔来找师父,让师父带大家离开。
师父没有同意。
而当天晚上,有大批的刺客涌进山谷,放火烧了师门。
师父拼死将徒弟们送出谷外,封住了所有人的记忆,她自己却丧生于大火。
慕容越的执念让自己卡在了这一天,无限重复,试图拯救师父和大家。
自然是永远都不可能成功的。
此时,所处的梦境开始崩塌,一切即将回归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