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骑在黄鬃马上,已经拥美人入怀的青衣男子,状似无意地伸着胳膊,轻轻滴压了压横坐着在马背上的慕容越,细看就好像是把她捆在了怀里。
青衣男子确定慕容越坐稳之后,抬首一声清喝,双腿伶俐地一夹马腹。
胯下的黄鬃马应声迈开脚步,扬着蹄子向前方飞奔而去……
那被青衣男子夹在怀中的慕容越也是毫不留恋地头也没回。
老奶奶一边收拾着桌子上慕容越和青衣男子留下来的残局,把两个空茶碗叠在一起。
抬头望着青衣公子和慕容越远去的身影,老奶奶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费力滴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念道:
“行事如此鲁莽,希望别出乱子才好啊。”
水凌玉和金林林听到老奶奶这样说,匆忙地收回了目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奶奶,只能是沉默着坐回了桌子前。
这时,在一边看的似懂非懂的小六子贴过来,扬着小脑袋,一脸天真地扯了扯水凌玉的裙角,傻兮兮地问:
“姐姐,姐姐。那个姐姐跟那个哥哥走了,不会有事吧?”
水凌玉笑了,抬起手轻轻滴拍了拍小六子的小脑袋,低下头,轻轻滴说:
“放心吧,你这个姐姐啊,她呀,只有整别人的份。目前还没见她挨整过呢。”
金琳琳也连忙错过来,接着水凌玉的话茬,低头笑着对小六子说:
“她身边的男人啊,似乎都挺倒霉的。希望今天这个帅哥可别被她整的太惨……”
水凌玉把双手团在尖俏的下巴底下,两眼无故望天做祈祷状,低声地喃喃细语。
“但愿这青衣帅哥不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要不然,有他受的……”
另一边的金琳琳连忙点头,表示极为赞同。
突然,金林林看着水灵,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摇了摇水凌玉的胳膊,一口询问的语气轻轻滴说:
“哎呀,我都等了这半天了,你该说说越越跟你说的那段话是啥意思了吧?”
听到金琳琳还在纠结这个,水凌玉猛地一愣,一脸迷茫地看向金琳琳,解释道: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等着’啊。”
金林林听完水凌玉说的话,一皱眉,哭丧着脸嘟囔道:
“怎么还要等会说啊?这很神秘吗……难道是……有吃的啊?”
说着,金琳琳轻轻滴扭着腰,撞了撞水凌玉的肩膀,并看着水凌玉,向着水凌玉挤了挤眼睛。
一看就知道,就这个状态,金林林这一提吃的保证就来精神的货,肯定是又饿了。
水凌玉崩溃地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企图用思想意识的冷漠淡然来屏蔽金林林的低智商封杀。
……
此时,官道上。
刚刚离开路边茶摊的黄鬃马撒开蹄子,甩着尾巴一路飞奔而去。
转过前面的一道转弯,抬头间,一排巍峨高大的灰色城墙就悄悄揭开了绿树遮盖的面纱。
细细端详,巍峨的城墙在周围绿树的掩映下,更加显得古朴威仪。
这便是一国之都。
黄鬃马跑到了临近城门的地方,速度便慢了下来。
看看四周,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有身着布衣,赶着驴车牛车,拉着大捆小筐青菜瓜果和布袋装的米面粮食,野味皮毛,进城贩卖的农家商户。
有一身素衣,手挎竹篮背着包袱,领着孩童进城走亲戚的农妇民女。
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挑着扁担,进城贩卖小物件的外地游商。
还有骏马拉车,仆从林立的,乘坐华贵马车游玩归来的富家贵胄。
啧啧。
好热闹。
好真实。
而在巍峨高大的城门边上,门楼下的两边,各自站了一排半副武装,手持卫枪的轻铠守城士兵。
站在他们一头的,是一个领导级的士兵,此时,他正挨个地盘问查看着,这些进城的民众。
有些人似乎还要进城登记。
慕容越一时有些发愣。
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是战乱之年,还是和平之年。
不过,看着这越国京城的防卫制度,却是非常的严谨而秩序井然。
随着这些进城的人流,青衣男子高高滴坐在马上。
目光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等轮到他的时候,青衣男子只是低头跟排查的侍卫头领简单交涉了几句,就被恭恭敬敬地放了行。
整个过程青衣男子连马都没有下,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进了城。
有些出乎刚才的意料。
最初的时候,感觉这男子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习武人士
现在看这情况,这货竟然还是京中权贵的亲眷啊,就连这守门的士兵对他都这么恭恭敬敬的。
看样子大有来头啊。
进了京城的大门,就算是真正进来了,接下来就直接进入了整个京城之内。
慕容越此时安静地窝在青衣男子的怀中,扫视着身边沿途的一切景致,两眼放光,一语不发。
说起骑马,慕容越不才,还真是练过的。
人家在九里桃花源的时候曾经随师父在谷地里学过一段时间骑马。
不但研究过怎么骑马,还向师父讨教过怎么驯马。
然而此时,青衣男子看着怀里安静的慕容越,还以为是路上马速太快,太过颠簸,让慕容越倍感不适,于是便贴心地放慢了马速。
不过,慕容越并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她安静,只是因为她在思考。
自从接近了城门口,看到那些从城外,甚至国外风尘仆仆赶来的商贩与来访者们,还有那些真实的货物。
她的心就慢慢地沉到了水下。
这个青衣男子并不是要绑架她,而是实实在在地把她带进了这座繁华昌盛的一国之都。
而进入城中,看到身边那些真实存在的吆喝叫卖的商铺店面和街上的熙熙攘攘的行人走卒。
她的心就径直沉到了水底。
这一个盛世京城的形形色色,被演绎得如此真实,即使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会蠢到把他们五个放到这人声喧闹的地方来。
是个人都知道,人越多,越不好控制。
别闹了。
这特么是真的被师父赶下山了啊!
想到这里,慕容越就不得不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另一件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事。
一会儿到了城里,人这么多,可要怎么脱身啊?
此时,慕容越靠在青衣男子怀里,鼻子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就这样,近距离地听着异性的心跳,她还是第一次。
竟然是这样的体验,竟然是这样的奇妙。
这种感觉,难以言说,却是那么的特别。
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依赖。
如果没有城外的那四个拖油瓶,那么是不是就可以骄傲放纵地这样一直到尽头了?
但是,情况不允许。
踏进这座城里,这种强烈的现实存在的种种视觉效果刺激着慕容越这个外来女的眼球。
这种场景与走进了梦境里的含糊迷蒙的,毫无历史底蕴构造出来的虚假影象感觉明显不同。
帝都啊。
这可是一国之都啊,那宏伟开朗,磅礴大气的建筑格调的伟大帝都啊。
果然气势磅薄啊。
看着身边那一排排整齐罗列的房屋建筑。
门口旗幌招摇,檐下屋外摊位鳞次栉比。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来往的人群比肩继踵。
讨价还价的买卖之声,往来游走的人群喧闹之声,三三两两追逐游戏的孩童的打闹之声。
声声不绝入耳。
蓦然让慕容越肃然起敬,一国之都,首都之城,东西两市二十五大街,一百零八坊。
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是真实存在的国都啊!
周围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都是一身宽衣博带。
现在还是炎热的夏季,人们的衣着风格宽松端庄,布裙纱衣端然生姿。
男子衣饰刚毅飘然,女子妆容华丽飘逸。
穷人布衣荆钗,富人华妆艳服。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啊!
慕容越从最初的发愁,逐渐转变成了兴奋。
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兴奋劲,却依旧像个初到京城的乡下妹子一样,略有躁动。
看着这么多人,慕容越不禁又有点儿悲伤。
额。
这么热闹的大街,想大大方方的溜走,恐怕……
唉,愁人啊。
看来,还是先把钱袋弄到手再研究跑路的事吧。
越往城里面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黄鬃马也放慢了脚步。
青衣男子低头看了看慕容越,那瞪了大眼睛却故作镇定的矫情神态,轻声一笑,开口问道:
“姑娘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颜宝儿说道:“去提钱看下一张,爱吃醋的凤凰。公主皓等你哦。”
慕容越憨厚地一笑,诚实滴回答:
“确实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这没错。
听道慕容越说,她是第一次来京城。
青衣男子立刻把她当成了乡下来的傻姑娘。
轻声一笑,细心地给慕容越做起了导游:
“这个京城,就像一颗蛋,最外面的是郭城,就像是蛋皮。里面有宫城,就是蛋清。最里面是皇城,也就是蛋黄。我们刚进来的门,是西城门,现在我们所在的就是西市。这里民居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贫民,人比较多,也比较热闹。里面的是宫城,在里面是就是皇宫了。东市那边住着很多朝臣贵族。那边的店铺买的东西都很贵,买的人少了,自然也冷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