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坐在岸边,手中抱着鱼钩。
它望着潭水中游动的鱼儿,那条外来的锦鲤在这鱼群之中极为显眼。
晦气!
好不容易从小谭中钓上条鱼来,怎么就把这货给钓上来了。
这个白锦,还没水潭里的小鱼聪明。
实在是太晦气了!
狐九努了怒嘴,说道:“你就不能走远一点吗,待会我又给你钓上来可怎么办。”
到嘴的烤鱼都飞了一次了,它可不想再来一次。
潭水中游动的锦鲤顿了一下,探出头来,看向岸边的狐九,说道:“堂堂妖王,岂会这么好钓的。”
狐九撇了他一眼,愤愤道:“潭里的鱼哪个不比你聪明,好歹我狐九之前在这钓了一年多的鱼,就没一个上钩的,就你,蠢了吧唧的。”
害的他白高兴一场。
“你你你……”
“你什么你,妖王怎么了,我狐九见过的妖王多了去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狐九甩出鱼竿,口中碎碎念:“真晦气……”
这一句句,怼的白锦哑口无言,好歹这小狐狸也是尊驾身边的,他也不好反驳,只能白受气。
他那是运气不好,被挂到了尾巴,这能怪的了谁。
白锦撇了一眼小狐狸,转身便打算到别的地方溜达,小谭不大但地方却是舒服的很。
“白锦。”
岸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声。
白锦回过头来,化作一道白光来到了岸边,显化出“人形”,落在了案桌前的空地上。
“尊驾唤我可是有事吩咐?”白锦问道。
陈九抿了一口竹茶,将手中写完的《锦鲤掌运》往前一推,说道:“此页《锦鲤掌运》乃是随手所作,锦鲤应运,福运俱佳,虽不算是什么上层法门,但却与你极为契合,也能助你在短期之内有所进展。”
“这,真这是给我的?”
白锦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道,他接过来看了一眼,心中一颤。
他顿时跪地,高呼:“白锦不敢!”
不算上层法门?
他活了这么久,就从未听过这么荒谬的话,要知道,凡世之中的妖物都是靠着自身修行而来的,并没有任何法门典籍。
如今眼前这一篇《锦鲤掌运》无异于是大机缘!
可得来如此简单,却是让白锦有些受之有愧。
“不要?”
陈九沉吟片刻,说道:“不要也行,那到时候渡天劫,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啊?”白锦愣在原地。
陈九又问了一遍:“要还是不要?”
白锦都没犹豫一下,便答道:“要,当然要。”
什么都没有命要紧,再说了,这么天大的机缘摆在自己面前,能拿自然是好。
白锦叩首,唤道:“若有朝一日白锦直上青云,必不忘先生大恩。”
“起来吧。”陈九抬手道。
白锦点头,接着站起身来。
他捧着手中的《锦鲤掌运》,心中激动不已,得此法门,无异于是仙人指路。
“却有一点,你需考虑清楚。”
“先生请说。”
“此法可借他人运势,但若是光凭妖力,却是无法调动,乃是人仙法门,修此法在这重山之中不会有事,但若是去了外界,恐受天弃,但亦可借运抵挡,全看你如何运用,我只是告诉了,修了这法门,便是天理不容。”
白锦看着手中的《锦鲤掌运》,沉默了下来。
陈九也是望着他,看他如何抉择。
白锦抬起头,看向他问道:“先生可是已经走上了这条路?”
陈九点头,没有否认。
妖修人仙之法,天理难容,他从一开始便走上了这条路。
白锦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白锦又有何惧。”
陈九略显欣慰,机缘在此,全凭胆识,他看得上白锦也是觉得他心性不差,如今看来,确实也是个有想法的妖怪。
“接下来几日,你便好好参悟就是。”
陈九摆手道:“你去吧。”
白锦答应道:“谢过先生大恩,白锦告退。”
接着他便退到一旁看起了《锦鲤掌运》。
陈九则是望着白锦,想起了正午时他被狐九钓上来的事情。
按理说白锦的气运也不差,可偏偏在在一众鱼儿里脱颖而出,被狐九给钓上来了。
陈九微微一笑,也不再想此事。
也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福运是福运,但却没法决定一切,或许是白锦命里有一劫,就该被狐九给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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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盘膝而坐,心中默念心法口诀。
观摩了一下午时间,他也明白了这《锦鲤掌运》最主要的便是在与运势的掌控。
白锦自身运势不差,修行这法门刚刚好。
他这一坐,便从下午时分,一直坐到了夜晚,直至夜幕降临,他才缓缓睁开双眸。
只见他双眸之上覆盖紫青光亮,瞳孔之中,有气运浮现。
“掌福禄气运,再化财运、健安、桃花、姻缘各气,先生的这篇法门,竟是直指大道!”
不仅如此,通篇都有先生的注释详解,就算再傻,也能看懂其中的道理。
故而,他才在这短短的半日之间有了进展。
只是,他有些不解的是,先生为什么要做这些。
一来并无交集,二来也并无恩情。
如此一份大机缘,就这么白送给了他,却是有些受之有愧。
眼中的紫青光芒淡去,白锦看向了岸边的竹屋。
狐九趴在竹屋顶上,呼呼大睡,这里也是它的老位置了,只要不下雨,它几乎都睡在屋顶。
而竹屋之中,仍旧亮着烛火。
先生还没睡?
白锦站起身来,迈步走到了竹屋门口,迟疑了一下,犹豫要不要打扰先生。
却听竹屋之中传来先生的声音:“进来吧。”
白锦顿了一下,接着推开竹屋的门,走进了屋中。
竹屋里极为简陋,也只有一张床,再加上一张案桌,先生就这么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笔墨描绘着什么。
“白锦心有疑惑,冒昧打扰。”白锦顿首道。
陈九一边写着,一边问道:“问便是了。”
白锦问道:“白锦与先生并无交集,不知先生为何……这么帮我?”
陈九顿住了笔,抬起头来看向他道:“心有担忧?”
白锦看着眼前的儒衣先生,未有言语。
这便是他心中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