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阳真人离去前,吩咐大徒弟正阳暂时守在封印池前,勿让任何人靠近。
到场的众人逐渐离去,很快只剩正阳一人守在此处。
他站在池边,凝视池中央的封印石碑,怔怔出神,脑中不自觉浮现一道靓丽的身影。
良久,低叹一声。
她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就在他脑中冒出这样的念头时,石碑前的空间略微扭曲,一男一女出现在池中。
当他看清是马小灵后,不由瞠目结舌。
竟然真的出来了!
不过她身边那个少年是谁?
“马小灵,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马小灵闻言一笑,看向身侧的李然,灵秀的大眼中水波流转。
“是他救我出来的。”
李然被她这样盯着,忽然感觉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就算是出于感激之情,那个一本正经的马大师,真的会流露出这种神态吗?
就在他感到纳闷时,听到站在池边的男人的惊呼声。
“难道,你就是那个李然?”
“你认识我?”李然有些奇怪,他可从没见过池边的男人。
正阳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然,对方怎么看也太年轻了,简直像是高中生。
嗯,他好像本来就是高中生。
不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不破坏封印的前提下,把马小灵从封印中救出来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你是指?”
“在不破坏封印的情况下,把她救出来。”
“无可奉告。”李然故作冷漠道。
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把妹妹抖出来吧,而且他也没必要回答一个陌生人的问题。
李然扫视一圈,不见钟道士的身影,再加上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大个头,心中隐约感觉不妙。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龙虎山赵正阳,奉家师命令,守御封印池。”
果然被发现了。
不过这个人倒是很好说话,明明被冷言相对,还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李然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冷漠:“你有看到一个中年道士吗?”
“钟初前辈?我们过来时,他便已不在此处了。另外,钟初前辈和你,现在都是道联的追捕对象。”
李然闻言一惊,赵正阳见状笑道:
“不过不必担心,你已经救出了马小灵,而且封印石碑完好无损,只要向大伙解释清楚,就没问题了,说不定还会有人向你请教封印相关的事情。”
李然有些头大,他对封印术根本一窍不通,完全是靠妹妹给他的作弊器,才能自由进出血魔封印。
要是被人问起,难不成要说其实我是靠妹妹?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我师傅。”李然陷入沉思之际,赵正阳开口道。
“见你师傅?”李然不解。
“我师傅硕阳真人,是龙虎山掌门人,道门联合委员会的盟主。师傅他老人家向来公正严明,你们只要向他解释清楚,应该问题不大。”
“盟主?”马小灵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似乎对赵正阳口中的道联当任盟主颇感兴趣,“好啊,瞧瞧去。”
赵正阳点头道:“其实师傅一直很欣赏你,但这次的事件,他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不得已才对你做出那样的处置。但现在这位小兄弟来了,只要他将一切解释清楚,你就没事了。”
“呵呵,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马小灵露出笑容,令赵正阳略微出神。
她对我笑了。
她对我笑了。
名为喜悦的情绪,无声无息的在他心里发酵。
而李然听了赵正阳的话,眉头却是一皱,他隐约感觉到,一口大锅正在往自己头上扣下。
而且,看着眼前的马小灵,怪异的感觉再次从心底升起。
一个人的神态、说话方式、细小的习惯性动作,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但眼前的马小灵,总给他一种违和感。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马小灵察觉李然的目光,奇怪的问。
“没有,我们走吧。”
三人离开封印池,前往玉黄山大酒店。
没过多久,便遇上了搜山的道联弟子,但在赵正阳解释一番后,放三人通过。
不多时,三人回到酒店门口,恰好遇到一伙老道,共十来人,个个仙风道骨,一副高人模样,平均年龄得在五十以上,其中包括耄耋山大长老王仲壬。
王仲壬远远便看到李然和马小灵,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可能!”
他身边的老道们齐向李然这边望来,在他身上一扫后,目光都落到马小灵身上,露出惊色。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封印石碑已经被那小子破坏了?”
王仲壬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趁机鼓动道:“先把那小子拿下再说。”
“这小子也忒嚣张,强闯封印地后,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哼,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两名老道受他鼓动,迎上前去。
左边那位五十来岁,头发花白,慈眉善目,身穿青色道袍。
右边的形容枯槁,三角眼,穿一身纯黑法衣,像是给人家做法事的。
“臭小子,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黑衣老者的声音,沙哑而难听,一开口绝对能吓哭小朋友那种。
赵正阳本想上前解释,但回想起来的路上,马小灵和这家伙言笑晏晏,颇为亲密的样子,不知怎地,选择了沉默。
“老人家,请让一让,我们还有事。”李然倒是一脸淡定道。
他平淡的模样,落入二老眼中,成了赤裸裸的轻视。
“狂妄,想过去?看你有没有这本事!”青袍老者道。
李然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这俩老头火气这么大?怎么一见面就想和自己碰一碰?
他可不想和老头子打架,输是不可能输的,但赢了也不光彩,这不欺负老头吗?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这可不兴打啊。
于是委婉的道:“老人家,咱们还是不要动手吧,我怕伤着你们。”
青袍老者面色一沉,黑袍老人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李然这话,本是好意,但在他们听来,无异于当众羞辱。
他们在道联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此罢手,他们以后也不用在道联混了,直接退休养老算了。
黑袍老人大袖一挥,袖口飞出一块长条状的黑木牌。
木牌迎风见长,眨眼间变得七尺三寸长,活像块棺材板,向李然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