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论许久未分胜负,林宇只觉得脑瓜疼,便掉转话题:
“我没必要让你信我的话,我说的对与不对,时间自会证明。
把那具残尸的验尸报告给我看看!昨天聊到一半换了话题,我还没仔细看过。”
顾峰没能争出胜负虽然气闷,但查案一事他也从不含糊。
听到林宇的要求,他立刻拿出报告来:
“姚洛目前只能确定所有尸块来自同一个人,而且此人生前遭遇非人折磨,是被蛮力撕扯杀死后分尸的,但还没办法确定死者身份。
林宇将报告翻来覆去看过几遍,沉吟一阵:
“嗯……比陈和平死得更惨,在思科集团谁才能有这个待遇呢?
这样吧,一会儿回局里时,我去看看这具尸体,兴许能发现点什么……”
顾峰对林宇积极查案显然没有意见,在回到警备局后,他亲自带林宇到法医科见到姚洛。
“姚法医,林宇说他想开开眼!”
“开眼?开什么眼?让我用手术刀给他开第三只眼?”
“对。”
顾峰正想说姚洛幽默,没想到林宇更幽默,直接伸手撩起额头的刘海:
“来吧!”
“你当真?”
顾峰和姚洛异口同声,罗君欣甚至拉住林宇,一副随时准备拉他跑路的模样。
“我需要看看那些密室里发现的尸块,好让我开天眼查出案件真相。”
“呃……可以。
不过,你确定要看?
我怕你受不了。”
林宇见姚洛有此一问,顿感不解:
“尸体就是我发现的,我怎么可能受不了?”
姚洛见林宇如此自信,便没再多言,转身领着林宇进屋。
罗君欣知道自己见不得这些就没有跟上。
顾峰倒是没有二话,直接跟在姚洛身后寸步未离。
大风大浪他见过不少,这种程度的尸体他一点都不怵。
直到见到尸体后,林宇才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天真。
从罐里取出来的尸体和放在罐里的完全不同,从颜色和气味上具有极大冲击力,让他差点当场吐出来。
好在他适应能力不错,很快就淡定下来。
“嗯……这些痕迹……有点古怪……”
看到尸体后,他嘟囔一句,眼前便再次浮现出一群黑影蚕食尸体的场景。
这场景他在金葵花见过一次,本以为与之前并无不同。
但是,在看过片刻后,他发现其中一个黑影的动作非常迟疑。
在其他几个影子发疯似的扑在死者身上时,这个黑影却在尽量往后躲,只有在被监督的人看到时,才装作卖力地上前撕咬一阵。
林宇没有试图看清那个不卖力的黑影是谁,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幻象。没有实证证明,无法出现在自己潜意识中的东西,即便他再望眼欲穿也不可能看得明了。
很快,黑影消散,林宇回过神来:
“姚法医,从尸块上能否能判断出有几个人对死者进行过折磨?”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不能保证这方法判断出的结果非常准确。
我通过不同力道的撕扯和不同形状的齿印判断,折磨死者的大约有五个不同的人。”
“那这五人对尸体撕扯的痕迹是否分布平均?又或者……有人扯得卖力,有人却在划水?”
“不平均,其中四个人撕扯较狠,有一人留下的痕迹较少,这人就如你所说,看着像是在‘划水’一般。”
“杀人的时候还能有人摸鱼?真是奇闻!”
顾峰听罢眼前两人的一唱一和,只觉得这结论实在脑洞大开。
“这个摸鱼的人是个重要角色。
顾队长,别光顾着感叹,让梅科长将之前从思科集团总部收集的高层留下的证据找出来,将其中齿印、毛发和掌纹类证物全部提取送来法医科比对。”
“这……你想比对什么?
难道你知道这个摸鱼王的身份?”
“‘摸鱼王’和‘探王’这俩称呼倒也般配……”
林宇小声嘀咕虽未让顾峰听见,却被姚洛听个真切。
在她笑出声暴露自己前,林宇便给她布置起任务:
“姚法医,麻烦你一会儿在证据送到后尽快与遗体身上留下的痕迹做比对,确认划水那人是否为思科高层其中之一。”
“好。”
姚洛没有问林宇这么做的原因,法医虽在实务中经常协助刑侦队推理,但在江城刑侦队能力较强,姚洛早已不管推理多年,只一心扑在验尸上,为查案贡献证据。
顾峰在带林宇和罗君欣离开法医科后,没走多远就拉住林宇: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梅傲在电话里问我为什么让他收集高管留下的痕迹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哦……我以为‘探王’先生已经想通,原来还蒙在鼓里?”
顾峰倒是想梗住脖子坚称自己已经想通,但求知欲让他放弃硬挺的想法:
“是是是,我蒙在鼓里,你林大顾问最聪明!
说说呗?”
“看你如此诚恳,我说也无妨。
本来,我只是盲猜陈和平会在留在金葵花的人中安插钉子,给思科集团本土高层留后路,所以才随口询问撕咬痕迹的事。
姚法医的发现证明这群精神病人中真有一个症状较轻,甚至根本没病的人。
依我看,这个人很可能是陈和平的人,本是卧底在金葵花想要救出陈和平与其他高层,没想到却被拿来当作杀人的工具。
这人如果活着,很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就凭咬痕撑不起你这个推论吧?”
“或许,所以我刚没准备说出口。
这不是看你诚心诚意的发问,我才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的么?”
顾峰一头黑线,只觉得林宇不说的推理结论,他就压根不该问!
但同时,他对林宇的推论仍存疑虑:
“如果这群杀人的精神病人还活着会对和盛那群人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被杀的可能性极大。
你想通过他们来找关键证据,恐怕只会落空。”
“不,如果我是嫌疑人,我会选择让这群精神病活着,以便一旦有机会就扔他们出来当替罪羊。
况且现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希望的调查方向我们也必须尝试,案件发生经过虽然已经有眉目,但嫌疑人是谁尚没有任何头绪。
这很容易让案子变成悬案,让江城市局蒙羞!”
林宇这番话顾峰无力反驳,他总不能说林宇对调查上心是错的。
就在他纠结到底是否该延林宇提出的方向调查下去时,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他看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顿时抖擞精神接通、
“喂?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