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天街,一间办公室内,蒙雪仍在加班工作。
时代天街是陈梓豪开发的一处商业综合体。
有写字楼,有商业街,虽然不是核心商业圈,但每年也能收取几千万租金。
蒙雪接手公司的全面管理以来,认真负责,不敢有一丝松懈。
她天天加班到深夜,勤奋得让那些在公司混加班费的老员工都感到羞愧。
这天,临近黄昏时分,员工都已下班回家,蒙雪仍在管理办公室中工作。
外面的透明玻璃门突然破碎。
十几个社会青年提着铁锤突然在她的面前。
“你们干什么?”蒙雪警惕看着这群手提重锤的暴徒。
“没什么,手头紧了,过来跟姐姐要点零钱花。”
为首一个蒜头鼻青年嘻嘻笑着说道。
蒙雪认出他来,说道:“你不是陈梓豪身边的泥鳅吗?”
泥鳅嘿嘿笑了一声,突然扑过来,一下将蒙雪摁倒在黑皮沙发上。
“加班这么辛苦,嫂子太不会爱惜自己了。”
“梓豪哥是不是不在了?既然如此,就让泥鳅来疼你吧。”
他一只手拦住蒙雪的腰,一只手不安分地朝着短裙伸去。
蒙雪翻身一滚,躲过青年骚扰,躲到办公桌后面。
那里放着一根高尔夫球杆,蒙雪拿起来,指着青年喝道:
“都不要过来,这里有监控的。再过来我可要报警了。”
泥鳅嘿嘿坏笑着,屁股摇晃着disco节奏,一边用巴掌拍着节奏,一边踩着舞步靠近。
“哟哟哟哟……反抗,剧烈的反抗,就喜欢看你这种有野性的妹儿。”
泥鳅嘴里哼唱着rap,扭动着腰胯,双手举在头顶舞动。
蒙雪眼睛闭上,挥舞球杆。
嘭!
球杆正中泥鳅额头。
一道细细的血线流下。
泥鳅的舞步停了下来,不敢相信蒙雪真会打他。
“你他妈竟敢打我?”
蒙雪已经吓得要哭了,手里的球杆依然紧紧握着。
“我不打你,我疼你吗?你再过来,我还要打。”蒙雪毫不示弱。
泥鳅僵硬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手掌上全是血。
“你他妈竟敢打我?”
泥鳅暴怒跳起来,虎跃而起,避过蒙雪的第二击。
一个虎扑将蒙雪推倒在地。
泥鳅骑在蒙雪身上,狠狠扇着她耳光。
啪啪啪!
蒙雪倔强地挣扎着。
泥鳅将她暴打一顿,猥亵她的心思已没有了。
“将这贱人先关小黑屋吧。”
泥鳅忙着去包扎头上伤口。
没想到蒙雪在胸罩里藏着手机,趁人不备,竟然打电话求救。
泥鳅等人急忙冲进去,抢下手机,一脚踩碎。
“贱人,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蒙雪冷冷道:“当然是给我丈夫陈梓豪。泥鳅,如果你们现在离开,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泥鳅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蒙雪,你果然勾搭奸夫杀了你的男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敢来弄你吗?”
蒙雪没有说话。
泥鳅说道:“那是因为,你公公让我来的。
“他已经发现你的异常,让我来调查陈梓豪死亡的情况。”
蒙雪眸光闪烁,冷冷问道:“既然是他让你来的,你为何还敢如此轻薄于我?”
泥鳅舔了舔嘴唇:“那是因为,他让我轻薄你的。”
蒙雪气得脸色煞白,啐道:“这个混球!果然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在蒙雪的记忆中,陈梓豪的父亲陈长安就是一个无耻的人。
他的无耻,并不会因为他老了而有所收敛。
大多数人到了晚年,都会慈眉善目。
但陈长安不是,他的眼睛里似乎永远闪烁着野兽的凶光。
他的眼神里,似乎永远都在琢磨着害人的主意。
二十年前,蒙雪刚嫁入陈家。
有一天蒙雪正在卫生间洗澡,她哼唱着曲调,正全身打上沐浴露,舒服揉搓着皮肤。
她突然听见卫生间的门一阵响动,有人正用钥匙打开反锁了的门。
蒙雪惊了,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卫生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她的公公陈长安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把,眼睛直勾勾盯着蒙雪的全身。
蒙雪被陈长安那恐怖的目光吓得呆住了。
她浑然没有注意到,花洒的水喷下,将她身上的泡沫冲开。
云开月圆,水落石出。
那时的蒙雪,就如出浴的女神,浑身完美无瑕。
陈长安的眼神一直在三点一线间打转,嘴巴还咽了咽口水。
“你……你干什么?”蒙雪强忍恐惧,愤怒问道。
陈长安露出笑容,看着她慢慢说道:“我来看看水热不热?需不需要我给你调试。”
蒙雪已经疯了,嘶声道:“不需要,你出去。出去!”
陈长安冷冷一笑:“哼,瓜婆娘。”
此后的二十余年,蒙雪一直活在陈长安的阴影之下。
幸运的是,陈长安并没有与他们长期生活在一起。
大多数时间,他都在郊区一个人住。
而如今,她的丈夫刚死,陈长安竟然就叫人来凌辱她。
“他怎么能这样!”蒙雪气得浑身发抖。
二十多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陈家,但她不敢。
她害怕陈家会伤害她的父母。
直到陈洛出现,一爪抓死了陈梓豪,蒙雪以为自己已经解脱了。
陈梓豪死后,再没有人会半夜将她从床上拖下来拳打脚踢了。
也没有人会因为工作上小小的失误,用语言暴力侮辱她。
蒙雪是清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大学毕业那年回江城看望父母,遇到流氓骚扰。
路过的陈梓豪英雄救美,赶走流氓。
这让当时年少无知的蒙雪深深感动,后来陈梓豪求婚,两人便走到了一起。
多年以后,蒙雪才知道,什么英雄救美都是假的,那些流氓就是陈梓豪安排的。
多少次半夜醒来,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陈梓豪,蒙雪都有将他一刀宰了的冲动。
二十多年来,蒙雪都在陈氏父子的阴影下瑟瑟发抖。
“叔叔能帮得了我。”
蒙雪想到陈洛大杀四方的威猛身影,浑身的恐惧顿时消失。
她看着泥鳅等人,冷冷笑起来。
“既然是陈长安找我,那我便去找他。
“在这之前,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泥鳅阴恻恻笑了起来。
“打电话可以,但你哪儿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