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八荒跟着房星瀚来到他的私人办公室。
房星瀚坐到椅子上,手中拿着刚才从人事手中要来的楚八荒的档案。
“你的主攻方向是传染学?主要研究什么?”
他快速扫完手中的资料,淡茶色琥珀瞳眸中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冰冷仿佛就像机器人。
好大儿满头大汗地搜寻了一份原主的论文资料发给楚八荒。
“我主攻的是病毒的s蛋白与人体细胞表面的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粘附的干扰与抗结合。”
楚八荒极力让自己把这段话读下来的时候不结巴。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就不认识了,说的就是此时的她。
她此时甚至能分神和好大儿吐槽:“这学的是什么?我不信真的有人能把这段拗口的玩意当成爱好学下来!”
好大儿给她翻译成了人话:“房星瀚即将要干的是怎么让病毒把人杀得更多,你学的是怎么让人不被病毒感染。”
楚八荒听完直呼内行。
房星瀚听完她的话,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阴鸷笑意。
如果这是巧合,那这个女人简直像是上天安排来克他的。
可他从来不信命。
“不错的方向。”
这句话翻译到楚八荒耳中分明就是“呵,找死”。
她努力不让自己将房星瀚和失踪了的顶头上司傅别尘联想到一起。
第一天来到研究所,楚八荒被安排跟着工作人员先熟悉各种实验器具和人员职位。
好在这人并不是房星瀚那种科研狂魔,带着楚八荒边划水边介绍所里的项目,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和同事们道别后,楚八荒在研究所旁的咖啡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杯咖啡就开始盯着窗外的行人发呆。
“荒子,你现在是在干嘛?”好大儿属实不懂她有家不回的操作。
“房大佬现在显然对我起了防备,如果我不主动接近他,短期内就别想能和他有任何交集了。”
楚八荒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解释道。
好大儿听懂了并为她点了个赞。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直到快十点半,咖啡店都要下班了,房星瀚的身影才出现在研究所大门外。
“房教授!”楚八荒冲过去,娇嫩昳丽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红。
见是她,房星瀚细长的眼眸微微上挑。
“还没走,是在专门等我?”虽然用了疑问的语气,但他很肯定答案。
楚八荒抿了抿唇,羞涩道:“是的。下午我被为难的时候,谢谢房教授帮我解围。为了表示感谢,我想请您吃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房星瀚勾起一抹笑,态度平和,但若细看的话会发现瞳底冰冷得毫无温度。
“不必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说完就微微一点头离开了。
又是这种谄媚的殷勤,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令人厌烦。
让他想将那带着笑意的明净脸庞完整剥离下来,切碎,放进培养皿中。
楚八荒看着房星瀚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再追上去,迈开脚步正准备回家,就听见好大儿在脑海中惊声尖叫。
“阿荒,房大佬的黑化值升了3个点,现在黑化值98了!”
楚八荒刚伸出去的那只脚“呲溜”一下滑了出去,原地在大街上劈了个叉。
这个房星瀚怎么回事!约个饭怎么就让他突然厌世了!
时间紧迫,不知道房星瀚什么时候就突然能刷满了黑化值,必须做点什么阻止房星瀚的黑化进度了。
“嗯……数据更新最后停止在他今晚会出车祸。不如这样,你去美救英雄,趁机钻进他的心房?”
楚八荒立刻让好大儿调出房星瀚的回家路线,而她则迅速刷了一辆共享汽车去路上堵他。
房星瀚家离研究所并不远,他平时都步行上下班。
楚八荒躲在车里看到房星瀚的身影出现在小路口的转角时,立刻打起了远光灯,朝房星瀚冲了过去。
“荒子!!!你在干嘛!”好大儿的尖叫声几乎穿透她的脑壳。
“我的任务目标只能我自己撞,万一别人一不留神把他撞没了我上哪哭去?”楚八荒一边回答一边稳稳地踩着油门。
被强光刺眼后一时晃神,等察觉这辆车不对劲的时候,房星瀚只来得及躲开半步,右半边身体却恰好被车子狠狠擦撞上。
楚八荒一口气将车开得老远,找了个监控死角把车停下才回过头去寻找房星瀚。
她其实赌房星瀚不敢报警。
像他这种私底下筹谋着犯罪计划的人,应该最反感的就是和警察打交道了。
找到房星瀚的时候,他正昏迷在路边的绿化带里,右臂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楚八荒对好大儿道:“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楚·秋明山车神·荒。”
好大儿不想理她。
好在此时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这条路又比较僻静,暂时还没有被路人发现这里的惨案。
楚八荒上去用力掐着他的人中,并焦急地呼喊:“房教授?房教授!你还好吗?”
房星瀚在她的呼喊中睁开眼,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依然是涣散的。
“别报警,送我去医院……”
话没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哦吼!让你猜对了!”好大儿惊得手中的瓜都拿不稳了。
闻言楚八荒也松了一大口气。
这条路尤其僻静,再加上她半扛半抱着一个明显失去意识的人,连着好几辆计程车都呼啸而去。
等她好不容易把房星瀚送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了。
房星瀚躺在病床上,嘴唇上血色惨淡。
楚八荒这才有空仔细观察他。
他的鼻梁高挺,眼眸比傅别尘更加深邃,嘴唇也比傅别尘也薄三分。
傅别尘……楚八荒努力打消脑海中那个荒唐的念头。
这么想着,她趴在病床边沉沉睡去。
好大儿争分夺秒,将一段记忆导入了她的梦中。
这是一段第一视角展示的记忆。
梦中的楚八荒被绑住了手脚,困在了一个圆形的铁桶中。
一个嗓音粗噶的男人在头顶和另一个男人道:“怎么样,他父母还是不肯把东西交出来?”
对方应道:“嗯。看来是不在意这小孩的死活了。”
男人怪笑道:“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让我先玩玩。”
对方不耐烦道:“随你。我再试试,实在拿不到东西就得离开这了,免得夜长梦多。”
脚步声靠近,男人似乎往桶中倒入了一堆东西,可楚八荒感觉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更何况狭小的铁桶根本就无处躲藏。
很快她就知道男人倒了什么东西进来。
是嘶嘶吐信的蛇,毛绒啃啮的老鼠,和无数不知名的虫蚁。
它们在她身上盘旋咬扯,头顶上是男人的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