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朝着山下驶去。
桑雨站在学校门口,脚下放着顾司霆没有收的特产,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明杳趴在车窗边,看着美人儿落泪,不由得叹了口气。
前面开车的男人,肯定看到了桑雨伤心失落的模样,但他英俊淡漠的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够冷血!
够无情!
够果断!
明杳表示很欣赏他这种不喜欢,就不给人留半点念想的性子。
只是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她还是觉得先同情下自己比较好一点。
这次回郦城,想要再用小女佣的身份接近他,怕是不可能了!
就算换成别的身份,他也会有所察觉。
他被蒙在鼓里一次,不可能再蒙第二次!
要不要回去了开家洗衣店,然后找忠嫂谈生意,让忠嫂将他的衣物都拿到她的干洗店来洗?
估计不行。
狗男人知道她要靠他的气息入眠,肯定不会轻易让她将这单生意做成的!
软肋被他拿捏着,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啊!
若他是个好说话的,对她有爱意的还好,但他成天这副冷冰冰,看她不顺眼的样子,谁受得了?
明杳看了眼副驾驶的陆周,白净清秀的小助理,都比他可爱。
陆周正在看邮件,忽然发现后排的明杳盯着他看,他头皮一麻。
太太你在看什么?
自从那晚他盯着太太看恍了神后,四爷这两天都没有好脸色对他了。
太太你可别再害我了啊!
“小周周,你最近上火有点严重啊!”
陆周皮肤白,下巴上冒出两个痘包,看着有点明显。
陆周咳了一声,“是有点。”
四爷没好脸色对他,他心里慌得一批,睡不好吃不下,能不上火吗?
“箐橡草、蕃楸草有消炎抗菌、清热解毒的效果,你回去了不妨试下,这么好的皮肤冒两颗痘有点太违和了。”
明杳话一出,车厢里的气氛,顿时降了好几度。
陆周看了眼周身寒意凛凛的顾司霆,他紧闭上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小周周,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吗?”
陆周额头冷汗冒了出来。
太太欸,你可饶了我吧!
明杳仿若没有察觉到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细白的手指撑着下巴,只看着陆周,“长这么帅气,一定有不少小姐姐喜欢吧?”
陆周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太太,你别说笑了,我不及四爷的三分之一。”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陆助理可比某些冷冰冰的家伙有趣有多了——”
吱的一声,越野车来了个急刹车。
明杳身子往前倾,额头差点撞到前面的椅背。
车厢里的空气,冷得仿若要结成冰了。
明杳抬起头,朝开车的男人看了眼,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狭眸漆黑又深不可测,让人琢磨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明杳你是一天不发骚就浑身痒?”
明杳轻轻勾了下唇角,“痒你治啊?”
陆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装作没有听到他们夫妻二人的对话,陆周默默戴上耳机,决定远离战火。
顾司霆握着方向盘的大掌倏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了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交织着。
剑拔弩张的气氛,持续了将近十秒。
顾司霆率先收回视线,没有再看明杳一眼,油门一轰,车速更快了。
明杳恨不得甩自己一嘴巴子。
明明有求于他,为毛还要惹怒他?
唉,她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冷漠矜傲又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是用小女佣的身份骗了他,可她不也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他了?
男女在那种事中,一般都是男人占便宜好吗?
直到现在,她想起那晚,她的腿还疼呢!
顾司霆不理她,明杳也懒得理他。
等到了郦城再想办法吧!
明杳手掌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
车子下午下了到达郦城的高速,明杳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景行的来电,明杳立即按了接通。
但指尖碰到了免提,等景行的声音传过来时她才发觉按了免提。
她连忙关掉免提。
前面开车的男人,第一时间就听出了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
‘顾芙珍’的男朋友!
看来两人关系很是密切,上次他带她到跋山涉水的去找他,现在他们才回郦城,他电话就打了过来。
明杳察觉到男人落到她身上的视线,犀利又锐冷,好似要将她刺穿。
她偏了下头,只当没看到。
压低声音道,“有进展了?”
景行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兴奋,“师姐,我找到了秘籍里治疗你失眠的方法。”
明杳眼睛一亮,“真的?”
看来老天爷还是厚待她的,真让景行帮她找到了治疗失眠的办法!
“师姐,你回郦城了吗?有空的话,我们见一面再说!”
“好,没问题,你现在在哪?”
“我在机场。”
“你等着,我这里离机场不远,我来接你。”
尽管明杳压低了声音,但前面开车的顾司霆,还是听到了她对电话那头的男人所说的话。
握在方向盘上的大掌,微微收紧。
小骗子什么意思?
当着他的面,就要给他戴绿帽子?
他心里那股气还没消,怎么,她就要去见别的男人?
还是那个她谎称患了绝症的男朋友?
顾司霆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男女朋友,但从他们的亲密程度来看,那个男人在小骗子心中的份量不低!
顾司霆心间突然腾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扯了扯衬衫衣领,松开了前两颗。
薄唇紧抿,下颚凌厉,彰显着他的不悦。
明杳接完电话,顿时有了底气。
呵!
狗男人以后老娘不用求着你了。
任你狂傲拽,以后老娘都不伺候了!
明杳将手机放进包里,抬头看向前面开车的男人,声音不娇了,不嗲了,不软了,而是带着一丝慵懒地清冷,“顾先生,麻烦前面拐角,停个车。”
她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路费。”
戴着耳机一直不敢参与夫妻战争的陆周,此刻感觉到了一股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在车厢里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