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像乡村电视剧常出现的卖土鸡蛋的妇女。
陈辉奋力挣扎,粗粗的麻绳却勒得他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楚谨言摆布。
“你别太过分了,谨言。”南希不忍见陈辉被羞辱,出言劝阻。
“我偏要,谁要你们欺负我,还有我亲爱的熙然姐姐!”楚谨言绑好丝巾,还在陈辉长满胡茬的下巴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快看你们老大漂不漂亮!”
三个小弟不敢说话,楚谨言指着他们呵斥:“快说!”
“漂亮,漂亮!”三人只好附和。
楚谨言掏出湿巾擦干净手,回到任熙然旁边坐着,拉着她的胳膊,摇晃着身体,撒娇地说:“姐姐,姐姐,人家为你报仇了,你开不开心?开不开心嘛!”
任熙然望了望粘在自己胳膊上的牛皮糖,又瞥了南希两口子一眼,羞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南希见怪不怪,但洛亦辰对表弟的新人设不能忍,怼了一句:“我说谨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
“习惯就好,以后恐怕会一直这么肉麻!”南希真相了。
没等楚谨言说话,绑着花丝巾的陈辉愤然说:“你们够了,要么把我送警局,我去号子里蹲着,要么你们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南希见陈辉双眼通红,神情悲愤,不忍让他继续受折磨,按住了想要强词夺理的表弟,说:“够了,谨言,你要给熙然报仇,仇也报了,咱就把他们交给警察处置,好不好?”
楚谨言见南希一本正经,没有欣赏他别出心裁准备的节目,满脸写着不高兴,撅着嘴说:“随你啦,嫂子最大,你爱怎样怎样!”
南希点点头,快步走到陈辉面前,将那条耻辱的花丝巾解下来,对他说:“辉哥,不管怎样,当天你没有贸然伤害我们,我总是感激你的。”
陈辉冷笑一声,别过脸不看她,讽刺地说:“这时候还装什么好人呢?”
南希将那条丝巾扔在小木桌上,没理会陈辉的抵触情绪,一字一句地叙述:“辉哥,我当天跟你谈的条件,仍然算数,现在我还拿不出这样大一笔钱,但是我会安顿好你的家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年给他们一笔生活费,直到我们约定的金额全部付清……”
陈辉相当意外,转过头,不相信地望着南希,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楚谨言不乐意了,挥舞双臂大喊:“嫂子,你是不是傻呀?现在他们落在我们手里,任我们宰割,你怎么还要给他们钱?”
南希回头淡淡地望了望激动的表弟,表示不认同:“一码归一码,他们犯了事,应该入狱,但我跟他谈的条件,他做到了,要按江湖规矩来。”
“我的天哪,嫂子是不是傻白甜看多了……”
任熙然扯了扯楚谨言的胳膊,小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南南做得对,当时他们遵守了承诺,没伤害我们,我们也应该履行承诺!”
谨言以不可救药的眼神来回瞄两个女孩,不得已,向洛亦辰求救:“辰哥,你管管你媳妇儿呀,她真的脑子有坑……”
洛亦辰骨节分明的手指潇洒地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眉眼含笑地怼了表弟一句:“你才脑子有坑。”
“不是,辰哥,她要向歹徒履行承诺……”
“五百万而已,小钱,她愿意怎么花怎么花,我就当她拿去买包了。”洛亦辰十指交握搁在膝盖上,满不在乎地说。
陈辉陷入了沉默。
南希好看的眼角微微上挑,瞥了三名女装绑匪一眼,说:“至于你们的钱,我就不出了。”
“为什么?”三名绑匪扯着裙摆,异口同声地发问。
“我敬你们辉哥是条汉子,至于你们,等着伏法吧!”南希鼻子里“哼”了一声。
陈辉凝视着眼前美丽自信的女孩,再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妹子,你一个女孩子,有这种胆识魄力,有这种气度,哥真心佩服你。”
见南希只是唇角含笑,继续站在面前不动,陈辉恍然大悟,主动说:“妹子,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好,辉哥爽快,那我直说了,我要李小曼雇凶伤人的证据,我知道你们这一行,都会留录音或者视频证据,避免雇主反悔。”南希自信地说。
陈辉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我给你。”
“那就可以了,我没其他要求,等我回去以后,会帮你们请律师,安排你们如何自首,想办法给你们减刑。”
陈辉红了眼眶,感动地说:“妹子,谢谢你,想不到你真能以德报怨!你放心,我陈辉以后一定洗心革面!本来我做这一行,就是为了给我妹妹挣钱做手术……”
陈辉说话简洁,故事三分钟就讲完了,听了他的遭遇,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沉默了。
就连那三个小弟,也是第一次听老大讲起他的身世。
听完以后,南希向他承诺:“辉哥,放心,等你进去,我会照顾你妹妹,不会让她孤苦伶仃。”
“谢谢你,谢谢……”陈辉堂堂血性男儿,风里来雨里去,受多少伤都不曾喊过一句疼,竟然因为南希的话,落下泪来。
楚谨言站起来,拼命拍裤子上的褶子,大叫着:“啊啊啊,stop!stop!我不要看催泪苦情戏码,你们爱怎么安排怎么安排,我要逃走了!”
说完,他拉着任熙然,一口气跑出门去。
洛亦辰也跟着站起身,走到南希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咱们也走吧,放心,我会帮你安排。”
南希知道这个男人本事神通广大,信任地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出房门。
回到走廊,见楚谨言小祖宗正在阳台的户外躺床上生闷气。
南希想过去哄哄他,却被洛亦辰一把拉住。
他冲躺床旁边的任熙然指了指,提醒南希:“已经有人管了,咱们回家吧。”
“可是……”南希有点担心任熙然搞不定小魔头。
“别可是了,男人矫情,都是想在意的女人哄他而已。”洛亦辰微笑着说,同时扶着南希的胳膊,防止穿细跟鞋的她在下楼梯的时候摔倒。
南希想想有道理,大大咧咧地说:“那好吧,咱们回家去。”
回到别墅里,南希早早跟洛亦辰道了晚安,一头钻进自己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