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回到家后,就面临了哥哥的拷问。
“我已经把他的注意力转移了,接下来我不搭理他了。”这次没有故意气哥哥,她乖巧地说:“我打算申请交换生,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纪陌本来想教训她一顿,听她这么说,倒是很意外:“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做交换生,怎么也要待上半年,他心情轻松起来,“半年够肖淮言换几个女朋友了,等你回来的时候,他应该就忘了这回事了。”
韶音笑眯眯地应道:“嗯呢。”
她说到做到,接下来就准备申请交换生的事。天地这么宽广,到处走走不好吗?
好好过日子可比虐渣有意义。
而且男主、女主、男配已经纠缠在一起了,不需要她盯着。
出国的事,韶音没跟别人说。但是临行之前,盛妈妈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去吃饭。
韶音拒绝了,盛妈妈就改请她喝咖啡。
到了咖啡馆,韶音才知道,盛妈妈想送她礼物。
“我找了工作,现在手里有钱了。”她温柔地说,眼里闪动着光彩,“这是我买来送你的,谢谢你这几年一直陪着我。”
韶音讶异地打开,发现是一条项链。
细细的金链子,配上一只精致的小天鹅吊坠,优雅又清新。
“你们女孩子戴这个好看。”盛妈妈说道。
项链和吊坠都是黄金的,韶音在心里算了算,这一套大概要四千多块。
不知道盛妈妈找了什么工作,但是至少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谢谢阿姨,我很喜欢。”韶音很爽快地收下了。
盛妈妈见她收下,很是高兴,说话都轻快起来:“我从前做会计的,现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事,工作不算忙,但是上班后比在家里好多了!”
韶音便笑道:“是呀,阿姨年纪轻轻,就应该找点自己的事做。”
上班后的盛妈妈,不那么寂寞了,也有了新的朋友,跟韶音打电话的次数就少了。
韶音对此很高兴,她一直怜惜盛妈妈的炮灰角色,现在她过得好一点,她很是欣慰。
便对盛妈妈说了即将出国的事。
“要出国啊?”盛妈妈意外地道,随即就高兴起来:“那不错!去国外看看,长长见识!就是要照顾好自己,都说国外的饭菜难吃,跟咱们这边差得远……”
她叨叨起来,还想做几罐肉酱,让韶音带过去下饭。
即便韶音推辞,盛妈妈仍旧是做了几大罐的肉酱,猪肉、牛肉、鱼肉等都有,非要她拿上。
韶音感激她的心意,抱了抱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阿姨也是。”
她有了工作和朋友,不再孤单寂寞,韶音就放心她了,以后不会再经常联系她。
盛妈妈不知道她的心思,对她一通嘱咐。
韶音出国三天后,肖淮言才得到消息。
脸色漆黑!
而更让他大怒的是,盛川景也出国了!
盛川景这几年做过几次小手术,并一直在按医生的吩咐调理。再做一次手术,他就可以站起来了。
他为了自己的腿而出国,跟韶音没有半点关系。但肖淮言脑补了很多,尤其是他们两个先后出国,而且去的是一个国家,更是气得要死!
他不信韶音出国后会不联系盛川景。
想到自己追不上的女孩对另外的人痴情不移,恨得要死!
他没有追出国。
肖淮言的本质是一条阴冷的毒蛇,最知道一击致命。他恨上了盛川景,自然要逮着盛川景的弱点狠狠咬上一口!
他盯上了戚浅。
恨一个人,自然要摸清对方的底细,肖淮言便知道盛川景喜欢戚浅。
趁着盛川景出国,他回过头放开手脚牟足了劲儿追戚浅!
戚浅被他冷落了一阵,再被他追过来,扭头就走。
但是扭头的一刹那,委屈的泪水掉落眼眶。
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明明她不喜欢他,是被他强迫的。
“我家里最近忙,冷落了你,都是我不好!”肖淮言道歉起来十分真诚,认错的话不停说出口,“你打我吧,狠狠打我出气!”
捏着戚浅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戚浅想到上回见面,他为她被人打破了脸,怎么下得去手?用力往回挣。
肖淮言便顺着竹竿儿爬:“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是心疼我的!”
“谁心疼你了,不要脸!”戚浅骂他。
但是不管怎么说,戚浅还是被哄得不哭了,也不怪他之前的冷淡了。
肖淮言带她吃喝玩乐,说着甜言蜜语,又送这送那,可谓24孝好男友。戚浅的朋友们见了,都羡慕得不得了。
戚浅扛不住他的猛烈攻势,渐渐也喜悦起来,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羞涩与情意。
盛川景从病床上醒来。
思维渐渐回笼,喜悦涌上了他的心头。
“手术情况怎么样?”他期待地看向医生。
医生笑着答:“手术很顺利,盛先生很快就能走路了。”
闻言,盛川景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夜!无数次难堪和狼狈!终于要离他而去!
忍受着那些痛苦时,他总是在劝自己,会好的!会过去的!等他好了,将会是自由而精彩人生!
再也不欠谁,不需要对任何人忍让,他会拥有更高的成就,跟浅浅幸福一生,重新迎回他的两个宝贝!
怀着激动与喜悦,他拿起手机,拨打戚浅的电话。
他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然后对她告白。
他一直没对她告白。哪怕喜欢她,知道她也喜欢他,他也没有说。
他要给她一个最好的恋情,他不能让她有一个坐轮椅的男友,于是打算手术成功后表白。
“喂?”电话接通,传来女孩悦耳的声音,“盛总?”
女孩的气息有点急促,但盛川景没往心里去,柔声说道:“是我,我做完手术了,很成功。”
“噢!”电话里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有什么动静传来,紧接着就变得平静下来,戚浅开心的声音说道:“太好了!恭喜盛总!”
盛川景心里一阵甜蜜,声音更加柔和:“可以叫我的名字吗?浅浅。”
她一直叫他盛总。
他今天就告诉她,她可以叫他的名字。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发现电话里没有声音了。
不,仔细听去,似乎有些怪异的声音。
眉头皱了皱,他道:“浅浅?”
“我……呜呜!”戚浅的声音刚响起,就似乎被什么堵住了,盛川景一下子紧张起来,“浅浅?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了?”
电话那头,戚浅用力推开缠着她的肖淮言,红着脸小声对电话里说道:“盛总,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
盛川景心里猛地一沉。
他不愿意相信直觉,但是刚才电话里的动静,以为戚浅气息的异样,都昭示着什么。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他问。
“唔唔唔!”回答他的是一阵含混声。
盛川景几乎目眦欲裂,怒喝道:“谁在那边?!”
回应他的是电话被挂断。
盛川景气得,几乎想立刻下床,飞回国内!
但是他刚坐起来,被子掀到一半,就冷静下来了。
他好不容易治好了腿,不能冲动。
眼眸沉了沉,他继续给戚浅打电话。
他要知道是谁在那边。
戚浅听到电话声,下意识就去接。
肖淮言把电话丢到一边,压着她就亲下去:“理他干什么?是我不好吗?”
他亲吻着甜美的女孩,有些上瘾。
本来只打算玩玩的,毕竟这种清粥小菜可不是他的菜,但是相处久了,不知道怎么,特别上瘾。
可惜戚浅保守,不肯做更多,他憋得快炸了。
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终于将肖淮言的理智唤回几分。他冷笑一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茶几旁拿起电话,划了拨通。
“打扰人好事,会被天打雷劈的!”
而电话那头的盛川景,此刻的感觉无异于天打雷劈!
“你是!”他死死咬着牙关,“肖淮言!”
肖淮言本就是为了报复他,听到他恨极的声音,好不痛快。悠闲地走到戚浅身边坐下,将她扯好的毛衣重新拉下去,熟练地印了颗草莓,并保证电话那头的盛川景听到动静,这才快意地道:“盛总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完,我们很忙的!”
电话那头的盛川景此刻血液几乎从头顶飚出来!
怒火在身体里肆虐,几乎将他点燃!
“你让浅浅接电话!”他从牙缝里挤出道。
戚浅心惊肉跳的,接过电话后,反而平静了几分:“盛总?”
她之前的确喜欢盛川景。
但他们没确定关系不是吗?
她这又不算劈腿。
而且,盛川景没说喜欢她,她充其量只是一场暗恋。
现在她跟肖淮言交往,是正常男女朋友,不是吗?
她底气十足,声音很是平静。落在盛川景耳中,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一个字都没说,他飞快挂了电话。
冷静着,伸出手,狠狠掐自己的手臂!
嘶!
尖锐的刺痛传来,证明这不是一场荒唐的噩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盛川景茫然了,茫然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盯着搭在腿上的被子,盯着手里屏幕还没灭掉的手机。
他的屏保是戚浅的照片。她笑得天真明媚,令人看着便觉得美好。
可是,她现在跟肖淮言……
“唔!”盛川景几乎呕出血来。
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
也不愿意相信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如此?
曾经跟他忠贞不二,不论肖淮言如何打扰,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的浅浅,为什么移情别恋?
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腿,不敢相信是因为自己的腿,才令事情变得如此。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原因?!
原因多了。
他是重生回来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性格里缺失了年轻男孩的热血与冲动。他对待戚浅时,温和耐心,像是对待女儿一般。
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固然令戚浅很快对他产生好感,但却也容易被人夺去。
比如充满攻击性的肖淮言,他的热烈追求与凶猛攻势,相处时的种种手段,令她哭、令她笑、令她骄傲、令她气恼、令她患得患失……他还会突然从背后将她一把举起来。
种种刺激的体验,都是盛川景给予不了的。
更别说那些亲密的事。
他留给她的那些朦胧好感,很快被清扫一空。
但盛川景不知道。
他也不愿意相信爱人的心落在别人身上。
双腿被治好的喜悦,几乎残存不剩,他此刻血液都是冷的。
一动不动,坐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
他要回国。
这件事不怪浅浅,一定是肖淮言哄了她,他风流成性,手段颇多,单纯的浅浅被他哄住了。她并不爱肖淮言,只是被他迷惑住了。
他要回国拯救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