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碧落摸了摸额头,“我很乖的。”
元恪点头,“乖就回去吃药。”
“你喂我。”
“好。”
……
元恪焦头烂额的看着殿上众人七嘴八舌。
群臣愤然道,“陛下!再不能执迷不悟了!”
“陛下至今未有子嗣,于千秋万代基业不利,许妃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这次意外定然让北方贵族不满……”
“北方不稳,南方重灾,请陛下务必抛开儿女情长,安稳后宫,还许妃一个公道……”
“请陛下秉公执法,以正宫闱!”
元恪被吵的头疼,身心俱疲,按按手,他缓缓道,“许妃流产,乃心悸忧虑,之前已有症状,非王后之过。”
其中的是非曲直,怎么能说得清?碧落的癔症因小许妃刺激而起,小许妃流产和碧落也有关系,都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帝王也难断家事。
这话说的众人又开始愤愤不平,“王后精神欠佳,不堪后位,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早日重选王后,稳定后宫,稳定前朝!”
北朝王公贵族极力反对,有人直接提出,这南朝公主若生下嫡长子该当如何?
这也是元恪若担忧的问题。碧落若生下嫡长子,恐怕这孩子以后过的十分艰难。
他想和她有个孩子,可这个孩子坚决不能是嫡长子,如此才可躲过北朝贵族的反对。
下完早朝,元恪疲惫的不堪,他问达兰台道,“王后真恢复正常不了了吗。”
达兰台道,“在世人看来王后疯疯癫癫,可这正是真正的王后内心,真正的王后自己,再不会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元恪苦笑,“偏是真实的自己,偏是不能被世人接受。”
是啊,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将真实的一面呈现给世人?每个人都有心底最疯狂阴暗罪恶的一面,可呈现给世人的,永远是合乎礼仪规则的自己。
好比他,每次听见碧落喊他萧越,他就要强忍住愤怒的冲动,他想向她大喊我不是萧越,请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元恪!
“达兰台,朕累了。”
达兰台站住,“陛下,请容臣说一句。此番形势,若不对此做出决断,给众人一番交代,于陛下百般不利,于王后更是不利。陛下若想保全王后,就莫再将她置于众人之前。”
元恪眼神深沉幽冷,“什么意思。”
达兰台道,“陛下明白,何必再要臣说破?也罢,臣就斗胆一提。请陛下对外宣称王后病重,幽禁于别宫。”
元恪将指节握的发白,“碧落无错。”
达兰台道,“对错现在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堵住悠悠众口。”
这无疑是个好办法。对外宣称王后病重幽禁,如此平息前朝的不满和愤怒。
元恪道,“若碧落有日清醒,必定又要恨朕。”
他将她的孩子强行抱走,或者说间接杀害了她的孩子,永远在她心上留下了一道疤,现在再将没有错的她囚禁,若有一天她清醒,他该如何面对她,如何对她解释?
达兰台苦笑,“莫说王后会不会醒来。就算醒来,这不正是陛下希望的吗,恨又算什么。若王后不会醒来,那就没有恨。”
他沉了口气,接着道,“陛下,臣一直未言明,王后只要看见你,便会刺激到她神经,若陛下执意每日去看望她,她只会病情越来越严重。此番倒是一个机会,让王后慢慢清醒过来,陛下也好后退一步,稳定后宫前朝。”
元恪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达兰台,不瞒你说,碧落,每次将朕认成萧越,朕就不舒服一分。她对萧越有情,这才是她真正的内心罢,只是她一直未发觉。”
说来可笑,碧落如今只记得萧越对她的好,却不记得他曾经怎样伤害过她。或者,不能说碧落不爱萧越,爱他让她没有安全感,爱他让她觉得罪恶,爱他也抵不了她十多年的没有安全感。她爱萧越,却不愿承认她爱萧越,她认为很可耻。
可世间感情哪有可耻不可耻。
她一直都在和自己较劲,所以知萧越死,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