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字,无法违心应下。
他似乎明白,自己做的不够。
并没强求,事实上他并不贪心,只要知道她心里尚且有他,他也够满足了。
沐浴完,亲自替她擦干,穿上衣衫。
只是简朴行路的长衫,却更是衬的她素雅清秀,美的清新脱俗。
他只罩了一件白色的薄衫,拿了帕子,悉心的替她擦拭湿濡的长发。
窗口有风送来,不冷不热,正是舒服,带着院子里淡淡的花香,熏人一头一脸,唐十九忽然希望,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到底,时间不会为任何人,稍作停留,哪怕是片刻。
天黑透了,屋内掌了灯,林婶隔着门,来问晚饭的事情。
唐十九起身,吩咐了几个菜,还让林婶送一壶酒进来。
整个白天都在床上蹉跎过去,长夜漫漫,许多事情,她都想问问清楚。
小酒一壶,小菜三个。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昏黄的油灯下,彼此眼中,都装了对方。
唐十九给曲天歌满上一杯,自己亦满一杯酒,举手:“喝一杯?”
曲天歌应邀,举杯相碰。
这酒实在一般,不过这种小地方不必京城,也只能将就。
“谈谈正事吧。”放下酒杯,唐十九首先想到的就是许舒,“姑姑去南疆和亲了,你知道吗?”
曲天歌并没有意外,显然是知道的。
“嗯。”
“徐莫庭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吧,我不知道,姑姑这样一个潇洒的人,竟然最后也几次要被皇上逼到这种境地。”
“他的世界里,始终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曲天歌的眼中,装着悲伤。
唐十九知道,被自己的父亲一次次的如此伤害,他就是再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个人,伤口一旦被撕扯的太大,也必会痛的忍不住。
她又给他满了一杯酒:“当年你选太子失败,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还留下几个安然无恙,你当时没有想过,皇上的目的吗?”
“本王只以为,是漏网之鱼。”
唐十九明白了:“是啊,不然你以的智慧,顾慈没被牵累其中还升了官,你没理由不提前留个心眼的。现在你身边,还有几个顾慈这样的人?”
“不少。”
唐十九皱眉:“这些人,皇上该不是都是为了试探和折磨你才留下的吧。”
曲天歌大口喝干酒杯里的酒。
眼底的神色,从暗淡悲伤变得愤慨阴郁。
不用回答,唐十九想,从顾慈这件事中,曲天歌应该明白,那些人估计都是皇上故意留下的。
唐十九心疼着眼前的人。
也实在不明白,皇上到底能残忍到什么地步。
还不如当时血洗秦王势力的时候,把这些人都杀了干净。
这样留着养着,等着曲天歌自己一个个去除掉那些曾经的朋友知己和扶持自己的人,皇上的用心,几乎可以用险恶和变态两个字眼来形容。
“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顾慈的事情出来后,本王就知道,要保全剩下的人,只有两个办法。”
“你说说看。”
“要么反,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