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风刃很熟悉。
曾经她和这个声音的主人战斗过。
哪怕她现在都还记得那凌厉的杀意、猩红旋转的刀锋,以及宛如鬼魅般穿梭的身影——赤霄。那次杨天被徐子良刺杀,要不是她和另外两名机娘联手,单她一个绝对不是赤霄的对手。
可……
赤霄怎么会在这里?
风刃无暇思考太多。
上次不是赤霄的对手,这一次可不一定,已经隔了那么长时间,赤霄在地下黑市能有什么进步?她不一样,她可是每个日夜都在无尽的训练中度过。
“少得意了,以为一把匕首就能威胁到我?”
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起,风刃的身影也跟着一阵模糊。
下一秒竟出现在赤霄身后,匕首直刺赤霄核心。
然而,她手中匕首穿过的只是赤霄的残影。
“怎么可能?!”风刃瞪大眼睛,手起刀落的瞬间就已经感觉到不对。
接着后脖颈一股冷意迅速贴来,快到根本无从反应。
残影消失的下一秒,她只感觉脖子一痛。
冰冷的循环液顺着喉咙滑进素体服里。
“再说一遍。”赤霄站在风刃身后。
风将她的长发吹得狂舞。
刘海下那双赤红的眸子里闪烁着凶光。
远处,徐子良劫持着杨天从一块儿岩石后走出来,接过赤霄的话,冰冷道:“不、准、动!”
“master,您怎么……”
看着被挟持的杨天,风刃咬了咬牙,彻底不敢乱动了。
“徐子良,你、你想干什么?”杨天神情惊慌,刚刚他躲在岩石缝隙里,本以为天衣无缝不会被直升机上的机娘看到,却不曾想有人居然摸到了他的身后。
按理说以智械师的机敏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是在和苏年较量的过程中,他的灵能已经过度使用,此刻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浆糊,精神也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这才导致被徐子良摸到身后。
“徐子良,你是怎么跑出来的,阿强呢?”
看到徐子良的瞬间,杨天的心就彻底乱了。
他的计划是这次比赛除掉苏年和星辰,然后再除掉徐子良。
不曾想中间出现了智械岛机娘集体支援的情况,他的计划就降级成除掉苏年或者星辰中任意一个,然后从赛场逃脱,直到获得安赛集团的庇护。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
他的计划就出现了多次变化。
就连李灿的方案二都完全搁浅没有派上用场。
此刻他唯二用来威胁苏年和星辰的两个底牌。
风刃——被赤霄制服。
徐子良——居然自己从监狱里出来了!
那么阿强是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此刻苏年和星辰已经在岩壁附近停下,苏年从星辰车上下来,星辰解除展开模式,警惕地站在苏年身边,望向良叔和赤霄的目光里满是错愕。
比赛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进行的必要。
天上两架直升机虎视眈眈,杨天和风刃彻底无处可逃。
“良、良叔?”
苏年望着那个劫持着杨天,头发半白的男人嘴唇哆嗦着,眼圈一热,心里有太多话想说,此刻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臭小子!”良叔胡子拉碴的嘴角勾起个淡笑:“怎么不接电话?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比赛不能带手机……”苏年挠了挠头。
从上飞机开始,他的手机就给绝影保管了。
下飞机后,手机又放在比赛方的私密物品保险箱内,那里也没有机娘守着。
而且,他从没想过,良叔会突然在比赛期间联系上他。
武装直升机上,秃鹫和灰隼一脸懵逼。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哇……但苏年和星辰似乎脱离危险了?”秃鹫赶紧给同样懵逼的猎鹰和绝影汇报了当前的情况,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个,队长,要击毙杨天和风刃吗?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刚刚打不中风刃是技术不够。
现在风刃都被赤霄劫持了,要是还是打不中,她们还是赶紧回炉吧!
猎鹰眉头紧锁。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徐子良和赤霄吧!
他们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还冲进了赛道,也没人拦着。
这样贸然上去多危险啊。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通讯器响了,猎鹰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伊甸清冷的声音:
【徐子良和赤霄到位了吗?】
“到了。”猎鹰对伊甸知道这件事并不意外。
【保卫计划取消。】
“啊?总督,为什么啊?”
【既然当年的事情是因为徐子良和杨天而起】
【那今天就从杨天和徐子良这里结束吧,你们派人护送苏年和星辰下赛道!】
“好、好吧。”猎鹰和绝影对视一眼,俩机娘都一脸迷惑。
不过既然是总督的命令。
她们当然奉命执行。
…
乌首山外围。
伊甸挂了电话,她面前是已经被剪开的电网,破损的导电丝零零碎碎地铺在地上,那剪开的口子刚好能够容纳一台机娘冲进去,而周围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安赛集团保卫已经被武装部机娘打晕,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徐子良和赤霄之所以能进入乌首山当然她放进去的。
从军事法庭出来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乌首山。
结果还没到赛场就遇到了疾驰而来的徐子良和赤霄。
站在缺口前看了一会儿。
伊甸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月辉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总督,我刚睡醒~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电话那头故意装出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伊甸脸色一冷:“什么事儿?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居然把伤病机娘放出来。
月辉这个所长一点都不称职!
至少走之前给人家机娘一个黄金稳定性或者抗撞模组啊?
必须要好好批评一下。
…
悬崖边的狂风里,徐子良劫持着杨天一步步靠近赤霄和风刃,也同时远离苏年和星辰,朝悬崖靠近。
苏年和星辰想上前阻止。
但徐子良的眼神告诉他们,接下来是他的事情,也必须是他的事情,是他要亲自了结的事情。
“徐子良,我告诉你,伤害智械师是违法的!”悬崖越来越近,感受到脖颈处逐渐冰冷的刀刃,杨天心里越发惊恐:“你忘了当年你是为什么被通缉的吗?”
“我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记得!”
站在悬崖边,冰冷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他能感觉到当年儿子从崖边坠落时的绝望和无助。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该多疼?真想就这么把杨天推下去摔死。
就这么让杨天死?不……太便宜他了,他都还没体验过那种绝望和无助。而且也不想再给苏年和星辰俱乐部找麻烦,在监狱里的时候他不想影响苏年,出了监狱同样不想。赛道上击败杨天是脱罪的最佳选择。
他忍住杀意,红着眼,贴着杨天的耳边。
声音嘶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杨天!乌首山赛道还有一半。
你……敢跟我比一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