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去医馆看看吧!伤了脚,可大可小,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那天的人都救出来了吧?”
“救出来了,顺天府尹大人也通知了她们的家人来接走她们了。幸好遇到姑娘,不然我们就惨了!”
林庭雅想到刚才看见的一幕,她不由问道:“那你怎么没有回家?”
女子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一黯,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我没有家了,我的家人都去世了,我是北方上面的人.......”
女子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这女子叫姚映梅,是北方的人,家里只剩下她和她爹两个人相依为命,她们家本来就在城里,她爹开着一间面铺,本来生意还挺好的,然后因为北方旱灾时间太长了,铺子没有什么生意,然后粮食的价格又一天比一天高,铺租都交不起,他们两父女饭都要吃不起了!
他爹便决定卖了房子,带着她南下来京城附近的小县,度过了这一次难关再说。
没想到路上,她爹得了急症去了。然后她用那卖房子的银子葬了她爹,带着剩下的银子继续南下。半路,身上的包袱被抢了,大部分银子都丢了,然后报了官也没找到!
这时她身上只剩下几两碎银,她担心很快就花完了,想找份绣娘的工做,然后遇到一个婆子和她说京城一家绣庄招绣娘,每个月有五两银子,还包吃包住!
她想着正好要去京城便跟她走了,没想到半路无意中听见他们的话,知道自己居然不是去当绣娘的,而是会被卖去花楼,她便跑了!
后来便遇上了林庭雅,救了她。
林庭雅诧异道:“既然你已经被救出来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醉香楼里卖艺?”
姚映梅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一张小脸瞬间便涨红了,她低声道:“我那天从衙门里离开后,身上没有了银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去绣庄找活计做,可是绣庄的老板看了我的绣品,她说我绣得不好,没有要我。然后我便在京城的大街四处游荡,眼看着天黑了,没有地方去的我,就要流落街头了。我看见了一间酒楼招琴师,而且包食宿,我便进去应聘了,这才知道这是一见春楼。”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我本来立马就掉头走的,可是老鸨说一看就知道我是无依无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的姑娘!她说京城宵禁后,可不允许人四处游荡,而我一个女子,出了城,在郊外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她说她可以收留我,我可以卖艺不卖身,只是在屋子里弹琴给客人听就行。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实在也是无处可去了,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
林庭雅听了便明白了。
这世道对女子来说,本来就比较难。
在无依无靠的,面对这即将要流落街头,露宿荒野的时候,老鸨无疑就像溺水时遇到的一块浮木。
哪怕那块浮木上有一条毒蛇,你都会忍不住紧紧抓住它。
彩红就是一个满满同情心的人,听了她的叙述,眼都红了,她也是因为家乡水患,被爹娘卖身为奴的。
这天灾害了多少穷苦的百姓!
“那你以后怎么办?”她不由问道。
姚映梅听了这话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想着去牙行,将自己卖了,以后给人家当丫鬟吧!入奴中比入娼好吧!”
她自嘲一笑!
彩红:“那倒是!”
就像她一样,遇到小姐后,虽然刚开始过得比较惨,在尼姑奄总是被欺负,要做很多的事,但是小姐心底善良,对她从来不的打骂,现在更是过着从来没有过的好日子!
她已经很满足了!
彩红想到什么,她看向林庭雅:“小姐,你不是想给府里多买几个下人吗?要不你就买下姚姑娘吧!”
林庭雅:“.....”
她的确是想买几个丫鬟和婆子,现在调教好了,等以后温馨姐姐嫁过来,用得也趁手。
可是她是打算去官牙买的人,没想买来路不明的人啊!
姚映梅听了马上跪了下来:“姑娘,你是买下人吗?你买下我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要你的银子,我愿意给小姐做牛做马!只要小姐收留我就行了!洗衣做饭我都会的!”
说着她便使劲的磕头!
林庭雅:“.......可是我,我没打算......”
“小姐,你收留我吧!求求你了!我实在走投无路,无处可去了!”姚映梅使劲的磕头,一下子额头都磕红了,眼睛里也掉下来了眼泪。
彩红见此也道:“小姐,要不你就买下她吧!”
林庭雅有点头痛,她本来就不是很会拒绝人的人:“你.......你先起来说话吧!我府中的下人,全部都签死契的。”
一般人卖身都不愿意签死契的。
“小姐,你愿意收留我吗?我可以签卖身契,死契都行!我还会认几个字,还会算术,可以帮小姐很多忙的!”
林庭雅想了想,这女子的身上如果真的如她所言,倒也是清白的。
当然,林庭雅也不是直接就相信了,她的身世到时候让大哥派人去查一查就行了。
林庭雅点了点头:“也行,如果你愿意的,那就签死契吧!”
姚映梅眼神闪了闪,然后低着头,又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姑娘!”
在两人看不见的视线死角,她抿了一下嘴,看了这个林庭雅对自己心里也是有防备的。
~
另一头
温暖几姐妹和林庭雅分开后,便直接回安国公府了。
她们几人刚下了马车,一辆马车也缓缓的停在她们面前。
赶车的人恭敬中带着一丝兴奋道:“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林姑娘!”
温暖看着川穹,笑着道:“川穹,二哥回来了?”
温厚这时从后面跳下了马车,走了前来:“暖姐儿,我回来啦!”
在南旸府吹了一段时间的海风,温厚整个人黑了不少,而且又长高了,而且可能是因为做一些战乱安顿百姓,处理余党等善后的工作,整个人看上去稳重成熟了不少。
温馨:“二哥,你不是说中秋节前一天便到吗?”
温厚笑着道:“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爹了,便耽搁了一些时间。”
温柔闻言担心道:“爹那边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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