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第八章

国公府三姑娘韩凌。

今日在醇香楼与姜家姑娘一同出现的那位,寺正韩焦的妹妹

会功夫?

屋内安静了片刻,那双黑色的筒靴才缓缓地往里一收,接着便是一道黑青色的身影从那案后走了出来。

“在哪?”

“跑,跑了。”狱丞说完又自告奋勇地道,“大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去国公府提人便是。”

范伸回过头,盯着狱丞献|媚的嘴脸,手指捏了捏眉心,平静地道,“我是问你文王。”

狱丞这才恍然大悟,“百,百花楼。”

范伸转身取了几上搁着的斗笠,上了马车。

文王一出事,百花楼妈妈便寻来了楼里的大夫,替其先接了骨。

如今文王一只手裹着绷带,坐在屋里,一面碎着器件儿一面大骂,“抓到了没?抓不到就给本王上国公府去抓”

整个百花楼都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却没一个人敢动。

国公府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子的母族,没有任何佐证,这大半夜谁敢贸然上门抓人。

毕竟除了文王,谁也没听到那刺客说她叫韩凌。

想想,谁会蠢到自报家门。

文王瞧着这帮子胆小如鼠的人,越发生气,直冲着身旁的太监发泄,“范大人呢!赶紧给本王寻过来”

话音刚落,便见范伸一只脚跨门而入,“王爷这是怎么了。”

文王激动地起身,“范大人可算来了,国公府那娘们儿,竟敢断本王的手,你立刻带人去一趟国公府,将那娘们儿给本王抓起来,本王倒是想看看他韩家是不是真要造”

满屋子的碎片散落一地,完全没有范伸的落脚之地。

范伸听了一半,便踢开了脚边几块瓷片,上前几步,出声打断了他,“王爷可瞧清楚了,当真是韩家三姑娘?”

“是那娘是她亲口告诉的本王,还能有错?”文王说完又愤恨地让身后的侍卫,将几颗带血的细针呈给了范伸,“堂堂国公府的姑娘,身上居然携带了这等东西,还戳伤了本王的人,本王看他国公府就是想刺杀本王,想造”

“王爷想让臣怎么做?”

文王毫不犹豫地道,“去国公府,将人给本王拎出来。”

“好。”范伸答应的很爽快,“大理寺今夜在城门还有差事,人手不足,可否借几个王爷的人用用。”

“当然可以。”文王满意地扫了扫袖口,回头便瞪向杵在身后的侍卫,“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跟上。”

范伸转身,领着几人出了屋子。

今夜文王在百花楼出了如此大事,没有人再敢继续寻欢作乐,这个时辰的百花楼难得一片安静。

一行人的脚步声也格外地清晰。

阁楼上的一排长廊,常年垂吊着粉红的幔帐。

范伸的身影穿梭在那幔帐之中,刚露出了个身影,对面楼梯口处一身粉衣的苏姑娘,立马缩回了脑袋,绷直了身子。

脚步声渐进,苏姑娘捂住心口,似乎紧张到了极点。

在那道身影将要转过来的一瞬,苏姑娘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了身旁一盏昏黄的灯火下,未语先递出了手里的东西。

“世,世子爷,生辰吉祥。”

范伸迈下楼阶的脚步一顿,视线落下。

又是个荷包。

范伸瞥了一眼,淡淡地撂了一句,“已有了。”

苏姑娘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范伸被挡住了路,再次抬眼看了过去,苏姑娘这才回过了神,忙地让开路,“世,世子爷忙。”

范伸从她跟前走过,脚步声消失好一阵了,苏姑娘还立在那没动,紧紧地攥住手里的荷包,指甲盖儿捏得泛白。

她等了他一日。

就为了送他一个荷包,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从穿针开始学,终于缝了一个满意的出来。

然而,他已经有了。

侯府同姜家的亲事,她早听说了,她从未有过奢求,只盼着有一日他能将她带出这沼泽之地,哪怕做妾也好。

淅淅沥沥的细雨,飘在国公府的那扇红漆大门上,侍卫的刀柄往那上头一敲,震落了串串水珠。

“大理寺查案!”

宁静的雨夜,被这一声打破,漆黑的院落,很快亮起了灯火。

范伸坐在马车内,掀起车帘看着前方。

直到国公府的韩大人亲自打开了门,范伸才取了身旁的斗笠,往头上一挡,跃下了马车。

雨水在他黑色的素靴下溅起了一道水花。

韩大人只身着中衣,外面临时披了一件大氅,立在门前盯着走过来的范伸,扬声道,“不知我国公府犯了何事,竟劳驾范大人大半夜前来光顾。”

范伸走上台阶,同韩大人并肩立在了干爽处,抖了抖肩头上的雨水,才不慌不忙地道,“下官今夜不找大人,只找三姑娘。”

韩大人怒目瞪着他,“荒谬”

“文王今夜在百花楼门前遇刺,三姑娘有嫌疑。”

范伸的神色淡然,声音也很平静,“劳烦韩大人让三姑娘出来,等下官见上一面,问几句话。”

韩大人一声冷笑,“大人可真是抬举我国公府的姑娘了,一个闺中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能伤到王爷,大人既是大理寺卿,便该明白就算是当今陛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得擅自闯人府邸,不知大人今夜前来,可有搜查令?”

一阵风吹来,吹斜了雨线。

雨水扑在范伸的面上,冰冰凉凉,进了眼睛,范伸抬手拿指揉了揉,再睁眼唇角便是一扬,“搜查令容易,国公爷想要多少,范某都能给你写出来,只是范某担心三姑娘的名声耗不起。”

范伸一路过来,造势很大。

此时国公府门外,全是穿着蓑衣举着火把的侍卫。

耗久了,必定会惊动旁人。

韩国公一脸铁青,愤恨地凝住范伸,“尔等当真以为能只手遮天”

“怎么,国公爷不服?”范伸看着韩国公,又勾起了唇角,轻声地问,“莫非国公爷当真要造反?”

那笑容让人瞧不出半点笑意。

反而带着一股寒气,让人不觉一栗。

国公爷纵然在官场呆了几十年,此时也被那无形中压迫过来的寒意,震的后背生凉。

范伸见国公爷变了脸色,这才收起了视线,低沉的道,“往后还请国公爷,慎言。”

说完头一扬,冷冰冰地同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搜。”

韩夫人找过来时,韩凌正睡的死沉。

被韩夫人慌慌张张地从被子里拿出来,一番询问,韩凌如同做梦一般,完全不明白韩夫人说的是什么。

后来被领到了范伸跟前,范伸又问了同韩夫人一样的话。

“今夜去过哪里。”

“谁可以作证。”

不过又多问了一句,“你可会功夫?”

韩凌痴痴呆呆地摇头,带着没睡醒的懵态,“姐夫,爬树算不算?”

范伸审案问话时,手指头习惯不规律的敲着几面,如今那手指头抬起正要往下落,硬生生地给顿住了。

姐夫。

范伸侧目看了过去。

韩凌的脸上透着憨憨的傻气,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也在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范伸倒是想了起来,今早出门前,母亲同她叨过的一桩事。

当年的姜夫人沈氏还未过世时,曾同韩夫人是手帕之交,后来两人的孩子出生后,更是以姐妹相称。

姜家姑娘比韩凌大。

此时她唤他一声姐夫,也合理。

范伸移开目光,喉咙轻轻一滚,端起了机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算。”

“那姐夫,我可以回去了吗。”

范伸搁下茶杯,眉头不动声色的拧了拧,面色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不能。”

韩夫人正要发作,被韩国公一把拉住。

韩夫人忍不住咬牙道,“该问的都问了,他还想怎样,凌丫头一个姑娘家”

范伸不动于衷。

也没再审问韩凌,也没放她走,只坐在堂内的木椅上,慢慢的耗着时辰。

直到国公府的韩老夫人杵着拐杖出来,立在他面前,跺了两跺恨声问他,“老妇倒是要去问问慧康,我韩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要受到如此侮辱。”

范伸这才起身,“既然有韩老夫人出来担保三姑娘无罪,那便是臣叨扰了。”说完朝着韩老夫人弯腰作了一个揖,这才撤走侍卫出了国公府。

慧康是当今陛下的名讳。

如今恐怕也只有韩老夫人敢这么唤他。

当年先帝死时,曾当着众臣的面,将皇帝托付给了韩老夫人,给了她一块免死金牌,“今后,还愿夫人能帮朕教导此子,若教化不了,万不得已,就废了吧”

史上有不少靠着弑杀兄弟,而坐上宝座的皇帝。

慧康帝,便是其中一个。

皇上为何憎恨韩家,很大的原因,便在于此。

恨,却奈何不得。

平日里皇上对起避之不及,没事尽量不去招惹她。

今夜却被文王给招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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