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是诰命,出了事最先知道的是周皇后。周皇后听到宫人急匆匆地禀报,怒道:“赵氏该杀!”
宫人听到周皇后如此气愤,连忙跪在地上,这么多年,周皇后对文贵妃的挑衅都能心平气和,她们很少见到周皇后如此生气,而且周皇后性子慈和,待人宽容,很少会打杀宫人,更不用说这般说一个诰命夫人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周皇后的陪嫁女官李女官敢上前劝说,“娘娘息怒,那赵氏之心可恶,确实该杀,事涉郡主名声,若是郡主亲自处理地话,难免到时候于郡主名声有碍,还是得娘娘替郡主拿主意。”赵氏的心思,不管是周皇后还是李女官都能够看出来,赵氏就是想要用养恩压着永嘉郡主为苏夷观求情。
“她这是以为安国公府不在京都,就可以随意欺辱永嘉,她把本宫放在哪里?把太子放在哪里?把皇家放在哪里?”周皇后心中很是气愤,永嘉是未来的太子妃,赵氏之心这是想要毁掉未来太子妃的名声,还能够连累太子,这心思实在是可诛!所以周皇后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说赵氏该杀!
“郡主和太子殿下出城了,安国公夫妇不在,您就是郡主的长辈,这事还得您拿主意。”李女官说道,安国公夫妇不在京中,虽然还有薛培夫妇,但是永嘉郡主现在是未来的太子妃,周皇后一样有做主的权力。
“要不要去请房夫人?”李女官说道:“您到底不便和赵氏理论!”
周皇后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赵氏理论这种事情不该她来做,若是她亲自和赵氏理论,那才是抬高了赵氏的身份。
“派人去接一下房夫人。”周皇后点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房夫人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告诉房氏永嘉这些年在宣平侯府受的委屈,赵氏想要坏永嘉的名声,那本宫就先让她名声扫地!”
“还要派人通知太子和郡主吗?”李女官吩咐好下面的宫人去房夫人那,又问道。
周皇后想到今日苏夷光和太子两人是去皇庄中看新的织布机的情况的,这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所以周皇后不想要打扰两人,直接道:“不用,这点事情就别耽误正事了。”
“是。”李女官应好。
周皇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本宫还为了永嘉名声,劝永嘉忍一忍赵氏和宣平侯府,如今看来是本宫大错特错,让永嘉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早知道赵氏这般心毒,本宫早就应该将永嘉接进宫中或者是让永嘉从宣平侯里搬出来。”
李女官看着周皇后叹气,赶紧劝道:“郡主也都知道您是为了她好,娘娘放宽心。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赵氏在宫外玷污郡主名声的事,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周皇后皱眉,想要说话的时候,就见到宫女进来禀报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趟慈安宫。”
周皇后立时明白,这事太后也已经知道了,也不耽搁,赶紧带着李女官朝着慈安宫而去。
太后见到周皇后也不废话,对着周皇后道:“赵氏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
“臣妾已经让房夫人赶了过去。”周皇后说道:“之后臣妾会以宫门外喧哗之罪将赵氏诰命降为三品,以示警戒。”
太后点头道:“可以,只是如此一来于永嘉的名声并无半点帮助,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赵氏姿态摆得足够低,她在宫门外叩首高声求见,只会让人觉得赵氏一片慈母之心。”
“您的意思是?”周皇后想到了什么,道:“只是此事到底涉及永嘉幼年,是永嘉私事,臣妾怕永嘉难过。”
太后道:“但是比起这些,永嘉的名声更为重要。”说完后,太后对着周皇后道:“永嘉是未来的太子妃,是大魏未来的皇后,皇后之名,容不得任何人败坏。”
周皇后听到太后的话,躬身应是,“臣妾也是有此打算,所以才让房夫人过去了。”
“房夫人的分量不够。”太后道:“你降下懿旨,细数赵氏多年来不慈之举,多言苏夷观之恶劣,赵氏不慈,不配诰命夫人之位。”
周皇后听到太后出手就夺了赵氏的宣平侯夫人的诰命,心中畅快,她也想要夺了赵氏的诰命,但是她始终没想过以什么名义剥夺赵氏的诰命,因为她一直觉得永嘉不是赵氏的女儿,没有往不慈这方面想,如今太后提醒她了,养女也是女儿,也可以是不慈。
周皇后豁然开朗,立时叫来宫中司礼监的人,编写废除赵氏诰命的懿旨。其实懿旨和圣旨一样,很多都不是由皇帝和皇后亲自书写,特别是懿旨,多数是以周皇后口述,司礼监的人改写,最后写好后交给周皇后呈阅,由周皇后盖上皇后的凤印。
“等到房夫人和赵氏理论完,你亲自去宣读。”周皇后对着李女官道。
李女官应好。
另一边房夫人接到消息后,就赶紧朝着宫门而来。一路上听着宫人讲述苏夷光这些年的不容易,房氏气得直骂道:“天杀的赵氏,她哪里来的脸跑到宫门前去闹!”她其实对苏夷光在宣平侯府的生活并不了解,她只听过那些传闻说侄女在宣平侯府过得如何不容易,但是具体如何,没人知道,等到侄女回到薛家后,她也不好意思提起侄女的伤心事,所以也一直不清楚。
如今听到很多侄女幼时的经过,房夫人气得不打一出来,带着自己的大儿媳就朝着宫门而去。
赵氏的大儿媳尤氏对着婆母道:“母亲您先息怒,咱们都想一想一会儿要怎么说,赵氏心思恶毒,咱们要准备好思绪。”
房夫人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儿媳的,听到儿媳的话后,也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说,不能让赵氏占了便宜。”
“现在赵氏已经在宫门外磕了半天了,估计宫外围观的人都觉得赵氏可怜。”尤氏说道:“咱们要是冒然冲下去对着赵氏大吼大叫,难免会让人觉得咱们薛家仗势欺人,到时候咱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说?”房夫人觉得儿媳有成算,她也不是那种不听别人意见的人,很是虚心地向儿媳请教。
尤氏和房夫人计划了一番,当马车停在宫门外,房氏带着儿媳下了车。
赵氏见到房夫人心中瑟缩了一下,她也料到她今日的行事房夫人估计会插手,她躲过了安国公夫妇,但是绝对躲不过房夫人。其实,比起性子爽利的房夫人,赵氏更害怕软中带刀子的安国公夫人,因为她一向以柔弱示人,但安国公夫人比她更柔弱,她们两个同时出现,会让人更加偏向安国公夫人。
其实赵氏和宣平侯的妾室斗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上多少有些体会,她今日来到宫门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及和老太太还有宣平侯商议过的,若是这二人不同意,她也不敢来宫门前。
赵氏本以为依着房氏的脾气会上来对她大骂,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房氏直接带着儿媳尤氏也跪在了宫门前,就跪在了她身边,开始哭道:“我那可怜的侄女啊,就因为宣平侯府和父母分离十几年……,宣平侯府受了安国公府的救民之恩,却不善待我的侄女,宣平侯夫人……”
尤氏也在旁边哭诉,“这些本都是郡主的伤心事,若不是为了郡主的名声我们都不愿意提起,郡主才是此事的苦主,这些年宣平侯府可曾善待过郡主一分?莫要提什么养恩,那救命之恩宣平侯府又拿什么偿还了?是苛待郡主吗?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宣平侯府何时报过恩?何时善待过郡主?”
“没错!”房氏接着道:“宣平侯夫人今日摆出如此作态,以养恩逼迫郡主,可是你对郡主又哪里来得养恩?”
“你想要郡主帮你救你儿子,先不说你儿子的罪名证据确凿,郡主大公无私,不会罔顾大魏律法,就算你儿子无辜,你又哪里来的脸让郡主出面呢?”房氏又道:“苏夷观害得郡主幼时在雪地里罚跪,郡主的膝盖从此没到冬天就冰寒刺骨,这些事情还有好多,需要我一一列举吗?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仇人,郡主为何要救仇人?”
“莫说什么以德报怨,圣人都说过要以直报怨。”尤氏显然是读了不少书的,这些话张口就来。
“还有你今日根本就是知道郡主不在宫中,无法和你理论,所以才在今日来宫门外败坏郡主的名声。”房氏又道。
赵氏果断否认道:“我没有,我不知道郡主不在宫中!”她是真的不知道郡主不在宫中。
周围围观的人原本还偏向赵氏,如今一下子全都偏向了永嘉郡主,对着赵氏指指点点起来,“这根本就是无耻!”
“永嘉郡主当初遇上宣平侯府真是倒霉!”
“这根本就是心虚,不敢和永嘉郡主当面对质,所以才选在今天!”
“……”
在这过程中,赵氏不是没有辩解,相反她在一直辩解,但是宣平侯府的事情很早就有传言,如今房夫人的话正好印证,所以这些人都选择相信房夫人还有尤氏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李女官手拿懿旨走出,宣旨道:“宣平侯夫人赵氏为母不慈,……,不堪为人母,现废赵氏二品郡夫人之位,收回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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