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陷害,怎么陷害了?!”楚云峰话刚说完,王秀兰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嚷嚷起来,“这男人的裤子不是沈万才的,难不成还是你的?呵,我就说吗?当初夏染染没事做就喜欢往知青点转悠,感情已经勾搭到了奸夫了,现在还跑出来帮那小婊子说话!”
楚云峰涨红了一张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性格温文尔雅,擅长讲道理,却不擅长于这种泼妇骂街。
王秀兰见他这样,越发得意地嚷嚷起来:“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夏染染那贱人从我沈家骗走的,她现在都跟奸夫跑了,我们砸了就砸了,赔什么赔?别以为你们是知青就能胡乱说话!”
许雯雯被气的不轻,但还是冷静下来,沉声道:“不管这位夏染染同志是不是出轨或卷款跑了,都应该由警察来判定,而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定罪。你们不敢报警,到底是怕麻烦,还是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怕警察来了查出真相?”
沈长勇手中旱烟猛然一磕,厉声道:“许知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种表现,让我怀疑你的成分和思想是不是有问题。”
这话语中,已经是满满的威胁。
原本躲在一旁的陆广成此时忍不住偷偷出来,拉了拉许雯雯和楚云峰,示意他们别再管了。
“这事情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别忘了,我们的户籍关系还掌握在大队手上呢,要是回头不让我们回城怎么办啊?”
许雯雯咬牙道:“不管?难道就任由他们诬陷青白的人吗?”
楚云峰的手按在她肩膀上,柔声道:“雯雯,让我来。”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腰板挺直,脸上是毫不退缩的正气。
许雯雯脸一红,听话地后退一步。
一旁的陆广成看着这一幕,脸色扭曲,眼中满是嫉妒。
楚云峰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道:“我们之所以会说,这件事有蹊跷,很可能是栽赃陷害,是因为今天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亲眼看到有人手上拿着一团布,从这间小屋的窗户翻进去,进去后没多久,又马上翻了出来。”
“按照你们所说,夏染染同志已经失踪两天了,她是跟奸夫沈万才一起私奔的,既然如此,这屋子里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进出,今天早上从窗口翻出来的,会是什么人呢?”
楚云峰这话一出,陈建国脸上露出明显惊慌的表情。
双手开始不停地搓着裤缝。
朱迎春立刻问道:“楚知青,你看清楚那个从染染屋子里翻出来的是什么人吗?”
楚云峰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停留在陈建国身上。
“当时天还没有完全亮,我看的并不清楚,但那人的身形与他十分相似。”
“你,你别胡说八道!”陈建国吓得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我什么时候从窗户翻出来过了?早上四五点的时候,我还在家里睡觉呢,我家婆娘可以给我作证!”
楚云峰嗤笑了一声:“我都没说一定是你,也没说是早上几点,你就不打自招了?”
孙桂芝连忙道:“我家建国一晚上都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是他?你不要为了包庇夏染染就血口喷人啊!”
王秀兰跟着哭天抢地大喊起来:“队长啊,你看见了没有,夏染染这只狐狸精本事厉害着呢!连知青都给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这就开始来污蔑我家建国了,我家建国好好的在家里睡觉,怎么就被污蔑上了!”
沈老头包括沈长勇一家齐齐上阵,对着楚云峰破口大骂。
还有人力证,看到他和夏染染也有过纠缠。
楚云峰脸色发黑,但还是耐着性子,不疾不徐道:“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可以找给你们看?你们跟我来。”
说着,他朝屋后的窗子走去。
“今天虽然没有下雨,可是晨露很重,大清早只要在草丛里跑过,就肯定会沾上泥水。”
“那人要栽赃陷害,肯定要避免被人看见,大路是不赶走的,只能走比较泥泞的小路。”
“所以爬墙的时候,就一定会留下脚印。”
随着楚云峰的叙述和指点,众人在窗户上看到了几个清晰的泥脚印。
而这脚印还一路延伸往老沈家的方向而去。
“天太黑,再加上慌张,所以根本就发现不了自己留下的脚印,但这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楚云峰看向陈建国:“陈建国同志,你能把你的鞋子脱下来,对比一下大小和鞋底的泥印吗?如果不符合,我立刻当众给你道歉。如果完全符合,那就证明我凌晨看到的人,确实是你。”
陈建国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密密冒出来。
他只能外强中干地喊:“我,我凭什么要比?我早上一直在家里睡觉,这些脚印和我根本就没关系。”
他脸上的惊慌完全掩藏不住,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有问题。
“不会,他真的早上偷偷来过这屋子?来干什么啊?”
“这还用说吗?没听楚知青说他手上拿着一团布吗?那肯定就是那沈万才的裤子啊!这就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啊!”
赵红霞和朱迎春此时直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真是丧了良心了,不得好死啊!一次两次不够,都分家了,还想用这么阴毒的手段陷害染染,你们这是要逼死她啊!”
“沈队长,你现在看到了?到底是谁带坏我岙口村的风气,到底是谁在给我岙口村抹黑啊?”
围观的村民也跟着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本来就相信染染的,此时更是义愤填膺。
看着王秀兰一家时,更是浑身一阵阵发冷。
无关其他,实在是这些手段太狠太毒了。
对一个小媳妇来说,被诬陷跟男人通奸私奔,要是这罪名坐实,那一辈子就毁了。
就算是深仇大恨,也用不出这么歹毒的手段啊!
朱迎春嗤笑着看向沈长勇:“大队长,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该不会是要包庇陈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