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蹭蹭跑到沈轩身边,小手抓着他的衣服下巴,奶声奶气道:“哥哥,你别难过,漂亮哥哥会没事的,朵朵也不走,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朵朵年纪小,却很聪明。
她知道上次嫂嫂只带着自己去省城,撇下哥哥一个人,哥哥有多难过。
所以这次朵朵虽然很想跟姐姐在一起,但她还是决定留下来。
因为她要照顾哥哥,不让哥哥难过。
果然,听到朵朵的话,沈轩的情绪好了一点。
而且夏染染全程表现的很冷静,还在那有条不紊地安排他这段时间的学习生活。
然后打包自己和徐教授的行礼。
她甚至还在厨房临时准备了一些掺了灵泉的吃食,准备带在路上给徐教授补充体力。
因为这两天,徐教授几乎是没有任何时间能够休息的。
车子会开一整晚,然后一到西北军区,马上就要手术。
而且,每天只有三滴灵泉。
夏染染不知道到时候够不够救沈聿的命。
带上更多掺了灵泉的食物和水,也能以备不时之需。
而夏染染这样的举动,也让沈轩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嫂嫂那么冷静,那哥哥的伤一定不严重。
他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不能任性妄为,给嫂嫂添乱。
他要留在这里,照顾好妹妹,帮嫂嫂守好家!
……
傍晚时分,夏染染和徐教授坐上了程锦淮安排来的吉普车。
“染染啊,小轩和朵朵在我这里,你别担心,我会把他们照顾的妥妥的。”
赵红霞红着眼圈,抓着夏染染的手道:“沈聿那……你和徐教授多费心,但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知道吗?别太逞强了。”
夏染染点了点头,沉声道:“作坊那,还要请嫂子和婶子多费心,这段时间先不要做任何扩张,只需要完成现有的订单。”
“我们懂的!”朱迎春连连点头,“在染染你回来前,我们肯定不会轻举妄动,我和你婶子有自知之明,这个作坊必须要有你做主心骨,才能有大动作。”
沈春德也叮嘱道:“等手术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打个电话回来。这是供销社的电话,我已经跟冯主任打过招呼了,只要你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他都会帮忙转达。”
夏染染点点头,接过纸条,转身钻入车中。
车子缓缓驶出岙口村,慢慢地再也看不见。
朱迎春喃喃道:“沈聿应该没事的?徐教授的医术听说可好了,以前在京市都是一号人物!”
“对对!”赵红霞连连点头,“染染也说了,只要手术成功,不会有事的,聿哥儿福大命大,肯定能挺过来。咱们也不用再这瞎担心,一会儿吓着两个孩子,我们只要在这等染染回来就好了!”
几人说着慢慢散了。
唯有许雯雯依旧站在村口,抓着楚云峰的手看着远方,眼中满是担忧。
她能看得出来,夏染染是强颜欢笑,强自镇定。
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她没办法依靠任何人,只有自己撑起一片天。
夏染染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
越是危险,越是冷静。
越是难过,越是不动声色。
就如当初在大青山,面对那样的绝境,她一样冷静镇定,带着已经惊慌失措的自己等到楚云峰他们的救援到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都依赖着这个稚嫩纤细的女孩。
可又有谁知道,夏染染心中承受着什么?又隐忍着什么呢?
楚云峰搂紧了妻子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染染她天生自带福运,就算沈聿真的危在旦夕,现在染染去了,他就一定能化险为夷。”
楚云峰想起了那个梦。
在梦里,他失去了许雯雯,失去了一切。
而现实中,因为夏染染的出现,所有的轨迹都改变了。
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救赎和福气。
而如今,这样的救赎与福气,也一定会落在沈聿身上。
……
车子上,刚刚还神色冷静,面露浅浅微笑的夏染染在坐下后,双目就缓缓合上。
身体疲惫地靠在座椅上,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
对沈聿的担忧,对前路的茫然,对所做安排是否周全的顾虑,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
沈聿……沈聿,你这个王八蛋!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说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丫头,想哭就哭出来!”
徐教授轻轻抚上她的肩膀,柔声道,“在徐爷爷面前,没关系的,爷爷不会笑话你!”
夏染染没有说话,而是满满歪倒了身子,将脸埋在徐教授肩膀上。
很快,滚烫的眼泪打湿了徐教授的衣衫。
徐教授心中酸楚,心疼的不得了。
连忙道:“丫头没事的,没事的,爷爷肯定能把沈聿救回来,不就是一个脑外科手术吗?爷爷以前做过的手术,比这更难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各个都手到擒来……”
夏染染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还手到擒来。
你以为抓小鸡啊?
但不可否认,她的心情好多了。
是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手上可是有灵泉的!
当初侯教授病情那么严重都能救回来,更何况沈聿这比牛还健壮的狗男人!
只是,她得把灵泉喂到沈聿嘴巴里才可以。
一想到这个,夏染染也顾不得伤春悲秋了。
连忙振作精神道:“徐爷爷,你做手术需要助手?助手的位置给我留一个行不行?”
徐教授一怔,神情有些恍惚。
好半晌才道:“不用助手,就算要助手,也只要丫头你一个就够了。”
当初举报徐教授的,就是他的一个助手兼学生。
如今,他虽然为了夏染染克服心理障碍愿意做手术。
却不代表,他能马上接受全神贯注做手术的时候,有个不被自己信任的助手在身边。
如果说唯一有谁能让他全心信赖的,大概就只有夏染染了。
西北军区。
“锦淮,你说有人会来给沈聿动手术,到底是谁啊?”张政委紧张地问,“难道史光合教授已经从西江省回来了?你把人接来了?”
“不是史院长。”程锦淮只随意答了一句,就没再说话,而是焦急地朝远处张望。
一旁的魏兴文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这附近到底还有哪个厉害的外科医生,能马上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