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没想到,盛博易竟然跟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火车到达湖泉省站,四人将要下车。
夏染染准备好了卷成纸筒的钱币,打算悄无声息地放到两个小孩身上。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盛博易跟自己做了一样的事情。
而且他这一次给的不是美金,而是大团结。
李天冬轻咳一声道:“刚刚盛老先生问我借的。”
噗!
夏染染忍俊不禁。
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盛博易吧?
这一趟带盛博易来湖泉省,一来是盛昌明和唐蓝馨曾经在湖泉省的江远县下放过。
虽然遗体已经迁往京市安葬了,但夏染染还是想带盛博易去看看他的儿子和儿媳最后生活过的地方。
无论爱恨,终究需要一场了结。
二来则是夏染染想家了,她想顺带回青山县一趟,同时也让盛博易看看这日益繁华的华国农村是什么样的。
但下火车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四人旅途劳顿,经不起折腾。
所以夏染染没有马上去青山县,而是拿着张部长开的证明,去了省城的招待所。
看到张部长的介绍信,招待所的人无比热情,立刻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三间房间。
在大堂的时候,几人就碰到了一个年轻的外国人。
他正在用夹杂着大量英文的蹩脚中文,跟前台艰难沟通。
“……青山……sauce……懂?花生……还有……fruits……搅搅……一起,你们青山产的……”
尽管他手舞足蹈,又是笔画,又是讲解,但前台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夏染染却听懂了。
这老外是来青山县买酱料的?
她上前一步,朝那外国人笑了笑,用流利的英文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外国人一听到英文,双眼立刻大放光芒,激动道:“你好,我叫安东尼,出生在m国,现在在欧洲旅居。
我在回m国的时候,尝到了一种非常非常美味的酱料,但是这种酱料产量太少了,我每次去爱德华先生的商店排队都要排好久,而且等我回到了欧洲,就无论如何买不到了。
后来我辗转打听到这种酱料产自华国一个叫青山的地方,所以我就找过来了。”
夏染染听了简直哭笑不得。
这就是个典型的吃货啊!
为了酱料,居然千里迢迢从欧洲跑到了华国,而且竟然还真的被他找到了青山县。
夏染染笑道:“如果你只是想买酱料,华国不少商场都有很多存货,你可以去那里购买。”
随着改革开放,商品市场的活跃,华国除了粮油还限量供应,其他商品已经不需要再凭票购买。
眼前这个安东尼既然能在华国乱逛,说明他肯定有自己的门路。
想要买些酱料绝对不是问题。
安东尼却手舞足蹈道:“我不止想买更多酱料,也想看看能生产这种神奇的美味酱料的地方,想看看酱料是怎么生产的,为什么能比我们m国的酱料美味那么多。
我是一个业余摄影师,还带了相机,要记录下我看到的一切。”
夏染染想了想,就把前往青山县的方法跟他说了。
她想让青山酱料更快地推广到全球,同时也为华国赚到更多的外汇,光靠爱德华先生在北美的代理权和一些小商家的售卖是不够的。
如果安东尼能把青山酱料的美味和卫生、营养,传播到欧洲。
那就能打开更多的销路,而不是仅仅局限在m国和华国周边几个国家。
至于安东尼去了工厂,会不会泄露酱料制作的秘密。
这点夏染染从来没担心过。
要是酱料的核心机密这么容易被人学走,那她这青山酱料厂早就倒闭了。
安东尼对夏染染千恩万谢,眼中泛着激动的光芒。
还热情邀请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跟自己同行。
夏染染想了想后,拒绝了。
虽然她们同样是要去青山县,但为了盛老先生的安危,她并不想跟陌生人同行。
安东尼依依不舍地跟她道别,留下了自己在欧洲的联系方式,还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送给她。
夏染染拿着礼盒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盛老先生正冷飕飕地看着她。
她怔了怔,问道:“盛老先生,您是不是累了?入住手续已经办好了,在三楼,我带您一起上去吧!”
盛博易冷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刚刚跟那个黄毛小子聊什么呢?”
夏染染:“没聊什么啊,他向我问路。”
“哼哼,什么向你问路,我看是你主动上去搭话的吧?”
盛博易皱着眉头,横眉冷目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觉得白人特别高贵,一看到就想上赶着巴结,最好能直接嫁到m国去,拿个绿卡。
但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好了,那些老外的私生活都很开放,到处乱搞男女关系,他就算跟你说甜言蜜语,也不代表想娶你回家。”
“你个小丫头最好擦亮眼睛看看清楚!”
夏染染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然后在盛博易的怒目而视中,笑的花枝乱颤。
“你笑什么?”盛博易怒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夏染染摆摆手,俏皮地眨眨眼道:“盛老先生,您知道您刚刚训我的样子像什么吗?像我爷爷在警告我,外国人都不是好东西,要我千万不能崇洋媚外,嫁到外国去!”
盛博易面色一僵,一甩手怒道:“胡说八道!”
说着,急匆匆地就往楼上走。
夏染染三两步跟上去,搀扶住他的手,一边笑眯眯道:“盛老先生,您这心操的有点迟了。我早就结婚了,怎么会想要嫁外国人呢?”
“你结婚了?”盛博易愣了愣,上下打量夏染染。
这小丫头年轻的过分,竟然结婚了。
他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难道是因为什么狗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夏染染连忙道:“我跟我丈夫是自由恋爱,因为相互喜欢,所以才早早结婚了。不过就算结婚后,他也没有阻碍我求学,所以我是在结婚后才考上京华大学,跟着陆教授做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