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的？”
看着眼前面色不似作假，一脸坚决的水门，
宇智波辞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死死盯着水门，沉声质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刺杀大名乃是重罪，为诸国所不容，更何况，还是在五国会谈那样的现场！”
“你就没有想过，你会因此成为叛忍！？”
“水门，你的梦想不是成为火影吗！？”
“你，难道要背弃你的梦想？”
不错，波风水门，是最有这个能力在三代目雷影的手中完成刺杀大名的壮举并全身而退之人！
然而宇智波辞却很希望这只是对方热血上头的冲动想法，是为了同伴，因自己之死做出的复仇之举，
在看到自己还活着后，他或许，能够改变想法？
但是很可惜，这并不是。
波风水门没有露出以往那种自信的温柔笑容，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这是一种明晰了一切，经历了痛苦的思考与觉悟之后才会有的平静的表情，像是夕阳下汩汩流淌的南贺川，辉映着的只有殉道者才能明悟的决意！
“辞，木叶的原定计划你应当清楚。”
“有大蛇丸大人的奇袭在前，我们只需要保护大名，坐观其变，便可于这第三次忍界大战中，面对云隐一方巍然不动，立于不败之地。”
“而木叶，固然能够靠着大蛇丸大人实施云隐崩溃计划所取得的战果坐享其成！”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不会有所改变！”
“火之国坐拥富饶之地，乃是众矢之的，诸国不会放任木叶继续变强，
即便这次忍界大战木叶挺了过去，但下一次，下下次，战争终会降临到木叶的头上，”
波风水门站在地图前，指着大地图上木叶四战之地的核心位置，沉声开口道：
“这是无从躲避的事实！”
紧接着，他直直看向宇智波辞，
“志村团藏作为火影辅佐，纵然有各种不是，但他的眼光是正确的！”
“想要改变这一点，则必需要有一个人来做出牺牲！”
听到这里，宇智波辞再也忍不住了，只觉得必定是团藏给小太阳按到电椅上狠狠洗了波脑，要不然怎么好说歹说这大聪明就是不听呢？
他干脆迈步上前，一把拎起波风水门的衣领子，把他的脑袋往下扯，与自己闭着的眼睛对视，
接着，宇智波辞用一种骇然恐怖的目光死死瞪着水门，压抑着内心中莫名升起的烦躁沉喝道：
“牺牲？”
“什么牺牲！这和牺牲有什么关系？水门，听着，伱不要被团藏蒙骗了！”
“这个老东西想要的，只是火影的位置，想要的，只是属于他的木叶。”
“他唆使你，是为了让你无法成为火影，是为了让你失去与他竞争的资格！”
“大名只是一个位置！”
“即便你杀死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第二天新的大名也会走马上任，忍界的体制仍会延续，而你，只会因此而埋葬你的梦想，沦为一介叛忍！”
“只会在无数个夜晚悔恨自己当初所做出的不智之举！”
“你根本不明白，个人的力量在社会运转的体系面前是多么的不值一提，而你更加没有那种能够掀翻桌子，扫清一切的实力！”
宇智波辞紧绷着脸，将脑袋狠狠撞在水门的护额上，恨其不智一样死死瞪着他，咬牙道：
“你，能不能给我清醒一点！”
即使是已经有了为了珍重之人改变这个世界的觉悟，宇智波辞也并没有立刻就去做，马上就去改写这一切，而是选择蛰伏，选择继续隐藏自己的獠牙，选择积攒实力，等到自己真正拥有能够掀翻牌桌的实力！
正是因为他明白！
然而，即便是被宇智波辞一发头锤撞得头破血流，血迹顺着木叶护额滑过鼻翼，落至颌角，水门却完全没有动怒。
相反，他温柔地笑了起来，用一种异常笃定异常开心的目光直视着宇智波辞，
“果然，你就是这样的人！”
“宇智波辞，”
“你比谁都看的要更加明白，也比谁都清楚，对于忍者来说——”
“大名，乃是顽疾！”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拉过宇智波辞的臂膀，带着他来到大地图边，
水门指着地图上云鸣城的位置，严肃地开口道：
“但是，辞——”
“即便你再想逃避，”
“忍界千年未有之变局，也已经因你而生了！”
“如今云鸣城暗流涌动，所有的人都将目标放在了大名身上！”
“他们或许有的犹豫不决，有的半途而废，有的尚还在考量！”
“但是，”
“杀心已起！”
“大名，已非不可触动之人！”
接着，水门伸出手指，沾了点脸上的血，在大地图上横画一笔，直直连接了雷之国与土之国！
那条血线横跨两国之间天堑一般的大洋，
仿佛从中能够看到无数头戴云隐岩隐护额的忍者正在相互厮杀，血流成河，尸山遍野，能够听到那其中霏霏连绵的哀嚎痛绝之音！
“如今之局！”
“云隐势必会与岩隐爆发冲突！”
“此时杀掉大名，扶其子龙造寺须谷上位，在岩雷之战后，便可借机重创雷之国！”
“再加上有大蛇丸大人取得的各种机密情报，云隐尚且来不及更迭的情报，”
水门再度抬指，按在火之国边境，田之国的位置上，
横划一笔，竟是直接将火之国与雷之国的国土连接在一起，
而后，他面带振奋地喝道：
“此时——
“木叶，当横跨田之国，取雷火之地！”
“纳服田、汤、霜三国！”
“此势一成，我等上有铁、泷、草、雨、谷五小国壁障！”
“下有水之国以充后援！”
“有此之地，只需迎接西面之敌，至少可助木叶建立起一个稳固百年之国土！”
用鲜血在地图上将那辽阔的领域相连接，水门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忍不住为之遐想，
“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便可安居于此，”
“再也不需要像你和卡卡西一样，在这样的年岁，就登上如此残酷的战场！”
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纵横勾画的地图，
宇智波辞沉默了下来，
即便是以他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
这，确实是一个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