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灵子将夜云轻和李慕迎进自己的寝房,接着就是一顿翻箱倒柜。
夜云轻坐在桌前,用手摸了摸桌上的灰尘,起身打量整个房间。
就像是荒废了多年的鬼宅,家具摆放杂乱,到处都是油污尘土,头顶竟然还有几个硕大的蜘蛛网。
满地的书卷和工具材料,东一片西一堆,走上几步甚至还能踩到一两件破抹布似的衣服。
说这是猪窝都怕猪不高兴。
李慕心直口快的说道:“师叔这里,还真是......”
后面的话,被夜云轻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还好弟子们没听长灵子的话,把林清雪就近安排在了易兵处后边,要不然就这环境,别说养伤了,搞不好再整出什么心理疾病。
长灵子不知从哪里捧出一个密封的陶罐,开心的捧到夜云轻面前:“师姐快坐。”
夜云轻皱了皱眉,刚要勉强坐下。
长灵子又抢先一步,用自己的衣袖在凳子上狠狠的擦了几下。
世间竟有如此邋遢之人!
李慕随夜云轻坐下之后,长灵子打开了那个罐子。
环境恶劣,却不影响罐内散出的清香。
“是凤舌?”
长灵子夸赞道:“师姐好眼光,一闻便知,正是我珍藏了十年的凤舌茶!”
李慕在边上嘟囔:“这茶可够陈的。”
长灵子解释道:“师侄有所不知,凤舌与其它茶类不同,越是年份长,越是难得!”
夜云轻点头补充道:“嗯,和酒是一个道理。”
呵,还真是时时不忘喝酒。
长灵子看了看空荡荡的桌上,迟疑了一下说道:“师姐先坐,我去找徒弟借几个杯子。”
李慕悄声问道:“师尊,师叔很穷吗?”
夜云轻撇了撇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李慕反问道:“堂堂一峰首座,连喝水的杯子都得找徒弟借,还不穷吗?”
夜云轻冷冷一笑,盯着李慕的眼睛:“那你看为师穷吗?”
这......
不太好回答。
昨天带林清雪来挑选灵器的时候,还说让自己赊账,应该是没钱。
但是每天却又有钱买酒,好像又很富裕。
夜云轻翘起二郎腿,一边抖腿一边说道:“孤月宗共有弟子三千五百一十七人,起码每人得弄上一两件灵器吧,每件灵器长灵子都要从中抽取一部分,你说他穷吗?”
人不可貌相啊!
李慕蚌埠住了!原来土豪就在自己身边!
夜云轻瞥了一眼震惊的李慕,接着说道:“为师这次来,就是找他借钱的。”
嘶——
李慕深吸一口气:这情节似乎很熟悉啊!
长灵子人丑钱多,夜云轻对其无感却将其当做提款机。
这不是典型的女神与备胎桥段吗?
只是。
师尊找谁借钱不行,偏偏来找长灵子?
只怕借的绝不是个小数目。
可是师尊借这么多钱干嘛?
似乎是看出李慕的疑问,夜云轻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过几日不是要陪你外出历练吗?俗话说穷家富路,在外面那么长时间,怎能亏了我的好徒儿。”
你是怕亏了你自己吧?
这时,长灵子一手捧着茶壶和几只杯子,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烧开的水壶回来了。
先是冲夜云轻嘿嘿一笑,然后就开始泡茶。
李慕伸手接过茶壶:“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说完,李慕探出一根手指,贴在水壶上,感受水温。
感觉水温合适,从陶罐里捏出几片凤舌,放入茶壶,然后起身拎起水壶,以顺时针方向缓缓将八十度左右的热水倒进壶中。
看到李慕这架势,夜云轻的眼睛微微发亮:“徒弟很懂啊,什么时候学的?”
李慕笑而不语,将茶壶盖子合上,以便壶中的凤舌能够充分泡开。
毕竟是系统奖励的高级茶艺,专业那是必须的。
一切就绪,三人开始饮茶。
长灵子这才问起夜云轻此次前来璇玑峰的目的。
夜云轻接下来的操作,向李慕展示了一个海王的基本素养。
“这次来师弟这里,没有事先知会,师弟不会见怪吧?”
长灵子怎么会见怪?
但这句话说的确实有水准。
“想来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见过师弟了,心中想念得紧,又难得师弟记着师姐,昨日还差我这徒儿给我送了几坛好酒,怎能不亲自来道谢?”
李慕麻了:师尊好会啊!
长灵子已经激动到不行,恨不得马上找面镜子,看看自己春风得意的容颜。
“师姐说......想念我?我没有听错吧?”
夜云轻托起下巴,距离长灵子只有半尺之距,哀怨说道:“我在孤月宗没有熟人,也只有师弟不嫌弃,肯与我往来,若不是记挂师弟,我早就......早就走了!”
说着,夜云轻的眼中竟然有泪光闪动。
演技!演技来了!
夜云轻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把长灵子心疼坏了,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人用钝刀剌。
“师姐莫哭,师姐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长灵子抬了抬手,想要安抚夜云轻,却又觉得这样会破坏自己在夜云轻心中的形象,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在夜云轻心中,长灵子根本没什么形象。
李慕见时机成熟,连忙冲夜云轻递了个眼神。
是时候了,快进入正题,要钱吧师尊!
夜云轻却觉得火候还不够,她还要循序渐进,步步引导。
“师弟可知昨日在璇玑峰,陆离被我这徒儿打伤一事?”
长灵子点了点头。
夜云轻接着说道:“依陆青衣的性格,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说此事是李慕不对,可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有责任,只怪我教导无方。”
李慕也识趣的配合道:“对不起,是徒儿连累了师尊。”
长灵子嚯的站起,一脸大义凛然,声如洪钟:“他不肯善罢甘休又怎样?晚辈们切磋一下怎么了?陆师兄而今如此矫情吗?”
“他若敢为难师姐,师弟我就跟他拼了!”
夜云轻抚住长灵子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缓缓说道:“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与师弟无关,没必要将璇玑峰牵扯进来,大不了我去给他们请罪,再不济我给他们跪下,想来他们也会多少念及同门之情。”
“师姐凭什么给他请罪,还要给他下跪?”
长灵子顿时怒了:“这个陆青衣,平日里仗着自己年长,除了掌门谁也不放在眼里,他那女儿也是嚣张跋扈惯了,照我说,师姐不去问罪他们就算好的,他们还敢为难师姐,当真是恬不知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