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因着现在天寒,被外头夜风吹得有些手脚发冷的林清安刚打算去关一下窗户时,她的墙头再一次被爬了。
“清安姐姐。”少年较比之前清减了几分,就连那眼下都带着一抹因忧思过重后而产生的乌青。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较比之前少了一份熟稔,反倒是多了几分冷漠的疏离。
林清安自从知道他对她产生了一种不必要的情感后,导致她现在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个从小便被她当弟弟看待的人。
“谁让清安姐姐自从那日我生辰结束后,你都已经许久未曾来寻我,我便只能自己来找姐姐了。”公孙纤云见到她冷淡的神情后,脸上那抹委屈之色更重。
“还有姐姐好生无情,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问我这个。”少年的手,委屈地点在她的衣襟处。
“纤云,你应当知道我已经娶夫了才对,还有你大半夜的总独身一人跑来女院,你就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不。”
林清安不在打算和他继续绕着圈子,而是直接简单粗暴的想要掐灭他的那点苗头,省得他总是听不懂人话。
“我知道,可是清安姐姐你不是说过不喜欢他,还说以后便会寻到合适的机会同他和离的吗。”
“若我说,我以后不会和他和离了呢。”林清安抬起那双如水潭般凝寒的眸子,对上少年执拗的含泪狐狸眼时,说出了最为冰冷无情的一句话。
“我自始至终只是将你当成弟弟看待。”
“可是弟弟也分很多啊,比如床上的弟弟和床下的弟弟。”
公孙纤云大概也是想要破罐子破摔,何况若是他在这层窗户纸已然戳破的情况下就退缩的话,那他以后想要的东西还怎么去拿。
“反正我就是喜欢清安姐姐,不管清安姐姐喜不喜欢我,只要我喜欢清安姐姐就好了,还是说现在的清安姐姐连让我喜欢你的念头都不允许了。”
“可你日后总归是要嫁人的,还有你前面说的那些混话是谁教你的。”微拧着一双秀眉的林清安见着抱着她手不撒手的少年,只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哪里是浑话,分明是我对清安姐姐的真情流露,若是清安姐姐这辈子不要我,我宁可绞了头发去庙里当和尚我也要嫁给我不喜欢的女人。”
少年的这一句吼得格外之大,更带着丝丝缕缕的哽咽。
“还有清安姐姐你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当个妾我也愿意。”
檐下的那盆菊花正被一阵狂风给吹得倒地不起,随后落了一地残黄,更连那门被推开时的声响都给遮掩住了。
“林妹妹,你,你们………”原先见她屋里头那么晚了还未熄灯,以为她还在挑灯夜读的何钰再推开门后,谁曾想会看见那么一幕。
一个哭得眼眶通红的少年正圈着双眉凝寒的女人不撒手,正当他想要关门重新退出去时,屋内的二人也正好望了过来。
“何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被人撞到这一幕,导致脸上又青又白的林清安冷着一张脸将还抱着她死活不撒手的少年给推开时,却发现少年就像是一张狗皮膏药缠着她不放。
“我不过是见妹妹房间里的灯那么晚了还亮着,便想着进来看看,谁知倒是我打扰了。”何钰扬起苦涩一笑,便脚步后移的退了出去。
生怕他再多看一眼,今夜会彻底失眠。
“现在天很晚了,妹妹还是早些歇息为好。”却闭口不问他房里的另一少年是谁,也在自欺欺人的当做没有看见这一幕。
“不是,这不是像何姐姐看见的那样。”可是等她想要追出去解释时,她的腰肢再一次被身后的少年给紧紧桎梏住。
“何姐姐,你听我给你解释。”
“清安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走,在陪陪我好不好。”眼眶泛红的公孙纤云今夜就跟犯了犟一样,即便被人给撞到了后,仍是不舍得撒手。
“你给我放开,公孙纤云!”林清安被他那么一搅浑和,人也带上了愠怒。
“我就不放,还有清安姐姐你要是敢走,你信不信我就直接喊人了。”
何况他的清白在听到她前面说不会和那人和离的那一刻,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她娶他。
“你可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不!纤云。”林清安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怒斥出声。
“我只知道我不想要让姐姐离开我,因为我太喜欢,太喜欢清安姐姐了,我担心清安姐姐这一走,以后就不会要我了。”
少年的话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哽咽,流下来的泪更洇湿了她的胸前衣襟一片。
“清安姐姐能不能不要不理我,更不要我,我喜欢清安姐姐是我的事,可我并不想因为我喜欢姐姐,而让姐姐对我生了厌,更生了疏离。”
“我不会不要你的,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轻叹一口气的林清安伸手拭去他的眼角泪花,可她擦的速度远不上他落泪的速度。
“我不信,清安姐姐就惯会说谎话骗我,就像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同那位三皇子和离的,可是你现在又说不会了。”一想到她前面说的那些话,少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有些事在不经意间总会发生变化,何况这世间又何曾真的有那一成不变的道理,还有纤云别哭了好不好,要是在哭就不漂亮了。”
再如何,他们二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即便他说了喜欢她后,她总不能因此而和人划清界限,再老死不相往来。
“可我不想要只是当清安姐姐的弟弟,清安姐姐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像她的那俩表弟,又何曾只是想要那个表弟的身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因为那位该死的三皇子而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今夜的事,到了最后竟不知如何收尾,她发现,她最近头疼的次数比之前不知增加了几倍。
等第二日,她顶着一对黑眼圈推门出去时,正好撞到了昨夜同样翻来覆去许久未曾入睡的何钰。
何钰见到人后,只是微抿了薄唇,随后一言不发的走开,态度一如当初初见时的冷漠。
以至于她那颗本想和人解释的心,再一次被浇冷了几分。
林清安站在原地,挠了挠头,等听见上课敲响的第一道钟声时,这才忙提着裙摆小跑去食堂。
因着时间赶不及,她便只拿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因此和一人擦身而过。
当她回到久违的课堂上,翻开那许久未曾翻动的书本时,却发现上面做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不用她想,她都知道是谁帮忙的。
“何姐姐,谢谢你帮我抄的笔记。”林清安看着他帮忙抄好的笔记,还有那张泛着少许莹白的侧脸时,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在她以为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亲昵之举,却不曾想在另一人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就像是有一根小羽毛在肆无忌惮的撩拨着他的心口,痒得他难受。
“不过举手之劳。”何钰强忍着心中悸动,用书遮住了那微微泛红的耳尖。
等到傍晚,她下课的时候,却被告知学院外有人来寻她。
这一次,哪怕不做她想,她都能猜到前来寻她的人是谁。
只是这一次,除了谢曲生后,还有抱着孩子前来的柳诺诺,他怀里的那个小糯米团子也开始渐渐褪去了那层看着骇人的红色,渐往白糯发展。
“妻主,你看宝儿现在是不是很可爱。”
眼眸温柔的柳诺诺想要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她抱时,那人却先一步被谢曲生给扯了过去,他只得暗恨地咬碎一口银牙。
“你们怎么来了?”林清安看着这俩人,完全有些不知所措。
“自然来这里陪妻主陪读了,要不然这一个月才能见一次妻主,我会想得心都碎了。”谢曲生用手捧着她的脸颊,见她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放下心来。
“反倒是最近学院的伙食是不是不好,妾身见妻主都给饿瘦了。”话里,满是浓浓的担忧。
“我不过才来两天,又能瘦到哪里去。”林清安有些好笑的拍开他的手,继而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柳诺诺身上。
“反倒是诺诺最近照顾宝儿辛苦了。”
“何来的辛苦,再说妾身也喜欢宝儿得紧。”柳诺诺借着将宝儿递过去的时候,他也凑了过来。
“妻主你看,宝儿长大以后定然会是一个美人胚子。”
“现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怎么能看得出是丑是美。”不满被排挤在外的谢曲生忍不住冷哼了一句,只觉得这朵小白花可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主夫,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本皇子和妻主说话的时候,哪里有你这个当妾的出声。”
谢曲生将林清安怀里的宝儿直接还了回去,眼中则带着那不可一世的鄙夷,可是对上另一人时,那目光中简直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妻主,等下我们去吃上一次吃的那家馄饨好不好。”
林清安看着这两大一小,无奈只能轻叹一口气,并再一次同宿舍长告了假,说是今夜要外出一趟。
文巷还是和之前一样热闹,就连到那小摊上淘东西的人都只多不少。
“妻主,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啊。”临下马车时,谢曲生突然扯住她的衣袂来了那么一问。
林清安摇头否定,并不知他为何会来此一问。
“不知我是何处给了你这种错觉?”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妻主对宝儿那么温柔的,那么妻主定然也是很喜欢小孩的。”
微咬着下唇的谢曲生回想起上辈子,她看向其他小孩的温柔目光时,他总会痛恨起他的肚皮不争气。
林清安闻言,不免有些失笑的揉了揉他的发道: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给你的这种错觉,我只知道,若是我有了小孩,想来也是将那孩子扔给奶奶带的,就像是我爹娘一样。”
“那若是我们的孩子,你也舍得不放在自己膝下养吗?”
听着少年幽怨的口吻,她后知后觉中总是反应过来几分,直接掐着他的脸,笑道:
“难不成你连宝儿的醋都要吃不成,若是我知道你那么喜欢醋的,不若给你造一个醋坛子住进去可好。”
“妾身哪里在是在吃醋,妾身只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日后着想,谁知道妻主居然会那么狠心的将我们的女儿扔给奶奶养。”不过他细想,好像像爹娘那样也不错。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
林清安轻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多想,更不要钻牛角尖的再弄出什么爬她床的幺蛾子,要不然,她可真是吃不消。
“妻主,等下我们去吃什么。”后下车的柳诺诺怀中还抱着宝儿,见着他们二人说话时,忙挤了进来。
“等下吃馄饨吧,还有宝儿那么重的,你一直抱着肯定会手酸,不如让我抱着。”林清安伸手想要接过他怀里的婴儿时,却被他躲开了。
“宝儿又不重,何况妻主上了一天的课,现在肯定也累得很。”柳诺诺朝人娇羞一笑,浅色的眸子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绵绵爱意。
“既然他喜欢抱着就抱着,若是手酸了,身后不是还有奶爹跟着吗,又不会累到哪里去。”双手抱胸的谢曲生看着那装得一批的小白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府里头那都是直接将宝儿扔给奶爹带,完全一副不管不顾样,偏生到了妻主面前,又装得一副和宝儿感情好得分不开的模样,看着就令人作呕到了极点。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也就那呆子傻乎乎的看不出半点。
他们这次去的是之前吃过的那处馄饨摊,因着宝儿现已熟睡,柳诺诺便将宝儿交给一旁的奶爹,让他带回客栈里先,免得会吵醒她。
“诺诺可有什么忌口的不?”正帮他们二人点餐的林清安点了她和谢曲生的后,这才想起另一人。
“妾身不吃辣和香菜。”绞着帕子的柳诺诺眼波流转间,皆是羞涩。
“老板,三碗馄饨,两碗不要辣,一碗要辣,记得全部不要加香菜。”
“好嘞,还请三位客官稍等。”卖馄饨的大娘见着三位容貌不俗的客人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馄饨上来后,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提那猪棒骨。
正吃着馄饨的林清安看着那突然伸进她碗里的勺子,顺着视线看去,只见那人舀了一个她的馄饨后便飞快离去。
她以为他是吃不饱,正打算给在点他来一碗时,那刚才的偷馄饨之人先一步出了声:“妻主,我想吃糯米鸡,你给我买来好不好。”
林清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不远处有个卖荷叶糯米鸡的小摊。
“好,不过诺诺可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既然要去买,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妾身和主夫的一样便好。”柳诺诺将嘴里的馄饨咽下,又用帕子轻拭了下,这才娇羞出声。
“那你们稍等一下。”
等人离开后,谢曲生在不掩饰他眼中的浓浓恶意,将面前的碗一推,冷讽道:“妻主现在人都不在这里了,你装的这副模样又给谁看。”
“妾,妾身听不懂主夫在说什么。”微咬着下唇的柳诺诺抬起那双迷茫的眸子,满是不解。
“主…主夫是不是,是不是误会妾身什么了,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惹主夫生气的事,妾身改。”
断断续续的委屈音掺夹着那微颤的肩膀,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呵,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谢曲生看着他那样,只觉得恶心,随连在多说什么的心都没了。
而刚才去买糯米鸡的林清安也正好回来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们可是在说什么?”
谢曲生接过她买来的荷叶糯米鸡,闻言只是冷哼一句。
“妻主,听说这里晚上会有庙会,刚才我和主夫就是在商量这个。”柳诺诺将那小小一个的荷叶糯米鸡打开,并用筷子夹了一点递到她的嘴边。
“妻主,你吃。”
“那等下我们吃完也过去看看热闹。”林清安并未理会那递到她嘴边的筷子,而是同老板在要了一个空碗。
举着那筷子有些手酸的柳诺诺,连带着眼中的那抹光亮也在寸寸黯灭,直化成一片如水的深渊。
庙会就距离文巷不远,等他们来的时候,已是人挤人的热闹之相。
林清安帮他们一人买了一根画糖人和花灯后,这才半眯着眼儿看向不远处。
“妻主,你不喜欢吃糖人吗?”
柳诺诺看着自己手上的糖人,伸出舌尖舔了下,只觉得甜到了心口,就连刚才的那点儿不虞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你们吃便好,等下记得跟好我,千万不要走丢了。”毕竟这庙会中人多,难保不会出现浑水摸鱼之人。
“妾身会跟好妻主的。”柳诺诺小脸红红的看着她的半边侧脸,只觉得嘴里的糖更甜了。
另一边拿着糖画的谢曲生看着那二人有说有笑的,心里就跟打翻了一屋子的醋坛子,还有那小白莲那么拙劣的把戏,那呆子怎么就看不出半点。
简直快气死了他了!
正同柳诺诺说话中的林清安看着那突兀的递到她嘴边的糖画时,下意识的张嘴咬下一角。
“甜吗?”抬眸时,正好撞进了少年那双亮如繁星璀璨的眼眸中。
她的一个‘甜’字还未出口,少年的嘴里先一步吐出了话头。
“娇娇嘴里的更甜,妻主可要尝尝。”随着话落,少年便低头吻上了那张沾了糖渍,更添可口的红唇。
两唇相触时,半空中骤然间有人点燃了那如牡丹坠仙洒星粉,又似柳絮飞残铺地白的火树银花。
半空在开着一簇一簇的灿烂如星陨的烟花,而她的大脑中也在盛放着那雪柳黄金缕落满地。
那颗藏在内心深处的种子,因着遭遇了雨水和阳光的滋润,也悄悄地破了壳,正往外生长着碧绿的小叶芽。
本因在这花前月下,情愫暗生的星空之下,不知谁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句。
“杀人了,杀人了!”
“有刺客,救命,有刺客。”人群中的那么一句,就像是烧得沸滚的油锅里溅入一滴清水般,沸腾了。
庙会本就是拥挤的热闹之地,其中一人乱,其他也跟着乱了起来,若是在无官兵过来维持秩序,难保不会出现大型的人踩人事件。
就连她将手中的那本书翻来覆去,横看竖看,上面写的都无疑是‘吃人’二字。
林清安在听见有刺客的一刹那,当下将他们二人给护在身后,并带着人往外头跑去,生怕他们会被人群给挤到。
“妻,妻主………”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柳诺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苍白的唇瓣因害怕而蠕|动着,白嫩的小手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放。
“不怕的,我们不会有事的,诺诺不要担心。”正当林清安安慰着哭得泪眼朦胧的柳诺诺时,忽地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你们快回客栈,记住,马上回客栈。”
顾不上那么多的林清安抽出腰间软剑,并将身旁的柳诺诺推开,与另一个朝她持剑劈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突然被推开的柳诺诺眼泪流得更凶了,可脑海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跑,跑着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同样被推开的谢曲生看着越来越多朝他们这处涌来的黑衣人,瞬间急得唇边都要起燎泡了,偏生他又帮不上什么,只能干着急上火。
紧咬着牙根的林清安不断要对付面前的黑衣人,还得要分心去看谢曲生的安危,因此更给了那些黑衣人的可乘之机。
当她将刺进黑衣人肩膀中的剑拔出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颤音。
“妻主,小心。”
谢曲生看着那马上就要穿透她胸口的长剑时,大脑一片空白的他想不到太多,唯一一个能想到的,便是不能让她受伤。
同样察觉到身后危险袭来的林清安还未反应过来时,她的身后先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还有那飞溅到她的脸上血液。
“妻主,我不,我不疼………”一句话落,谢曲生便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而原先从身后偷袭她之人也被林清安一刀砍下。
随着逛庙会人已经跑了大半,原先分散在其他处的黑衣人也像是那闻了骨头的狗一样朝她这处咬来。
“你们该死!”
收回手中长剑,紧咬着牙根的林清安将袖中红色粉末一洒,那药粉所及之处,皆发出了一道又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更有不少疼得满地打滚,却无能为力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被腐蚀成一堆森森白骨。
等见到包围圈破出一道口子后的林清安担心他的伤势,不再恋战的背着谢曲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