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等下我们能不能出去吃早饭。”他说着话,还往下按了按,显然像是得到了极为好玩的玩具一样。
“好,我听你的。”眼眸半垂的林清安别过脸,也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同时也拍开了他的手,哑着声儿道:
“还有你先起来,要不然等下被其他人看见了可成何体统。”
“这大早上的,怎么可能会有不长眼的进来打扰妾身和妻主,反倒是妾身真的很喜欢妻主。”谢曲安低下头,亲吻了她昨晚上被他咬得泛起少些红梅印记的锁骨处。
随后又脸红红的问道:“妻主,昨晚上妾身是不是咬得你很疼啊,你看这里都红了。”
说完,还羞涩难忍的伸手点了那茱萸绽放之地。
“不会。”何况之前那狼崽子咬得才叫真的狠,他现在这个不过就是叫做毛毛雨。
“好了,快点起床了,等下我们还得要出去。”许是她不喜与这人继续在床上黏黏糊糊,不由再一次出声催促。
“好嘛,不过今早上让妾身为妻主亲自更衣可好。”少年说着话后,则一个骨碌的爬了起来,更殷勤的为她挑选着她等下要穿的衣裙,却不理会自己的凌乱着装。
因着二人打算在外面用早饭,今早上的小厨房中倒是没有在开火。
等林清安带着人来到了她之前常爱来的一个馄饨铺子,并在坐下来时,不忘细言问了句,“是不是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要香菜要辣椒和葱花?”
“妾身今天不想要辣椒了,要不然妾身担心会有点上火。”因着他并非是真正的谢曲生,他更是个吃不了半点辣的体质。
“好,老板,来两碗馄饨,同样不要辣椒和香菜。”
“好勒,还请俩位客官稍等。”店老板自然是认得这俩位经常来她这处吃馄饨的小夫妻,就连每一次给他们的量都比其他人的要多上几个。
可等吃到一半的时候,林清安见到旁边有卖糖炒板栗的,不忘随口一问,“等下要不要吃点糖炒板栗?”
“只要是妻主买的,妾身都是要的。”羽睫半垂的谢曲安此刻正小口小口的吹凉着白瓷勺上的馄饨,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动人的红晕。
说来,这还是那么久了,他第一次和她外出,并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更接受着其他人向他投来的羡慕目光,与吃着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吃食。
“不过在好吃,也不能吃多,要不然等下吃不下其他东西可怎么办。”林清安在起身去买的时候,不忘将她提前准备好的纯白软帕递了过去给他擦拭嘴边葱花。
“多大个人了,怎么吃东西的时候嘴边总会沾上。”
“可妾身哪怕是小孩子也不见得妻主会嫌弃妾身,再说若是妾身吃不下了,妻主不是会帮妾身吃的吗。”谢曲安抬头,对着逆光之处的女人露出甜甜一笑。
真好,现在的清安是他的妻主了。
等二人吃完饭后,便坐马车去了城外的一处桃花林中,以至于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坐在最角落里,带着帷帽的少年。
谢曲生直到他们走了许久,这才抽了抽鼻尖,强忍着不让在眼眶中打着转的泪落下,更觉得今天的馄饨又咸又苦,难吃死了。
此时早已莺飞草长,杨柳依依,桃梨碧桃的草地旁,正停着一辆马车。
“小心点,记得不要摔倒了。”
“妾身才不会摔倒的,妻主你太小看妾身了。”笑得一脸灿烂的谢曲安正牵着手中的风筝线,不时对着那在草地旁的女子招手。
“妻主你看,妾身的风筝飞得好高。”
“嗯,很高,不过记得要看下路。”半撑着下颌的林清安眼眸弯弯的看着那抹嫩黄,目光似乎想要透过他,看向另一人一样。
“妾身会的。”那声儿就像是风一样,飘悠悠的消散于尘世间。
等谢曲安玩累了后,这才回到早已铺好的蓝色野餐布上,并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用袖口粗鲁的擦拭着。
“来,先坐下歇歇,刚才说不定累到了。”林清安并未点出他的不妥点,而是笑眯眯的将手上的雪花糕递了过去。
“妾身不过就是玩了一下,哪里能累到。”眼眸弯弯如月牙的谢曲安靠在她的腿上,享受着她的服务,只觉得岁月静好应当便是此等了。
“反倒是妻主能不能不要总是将妾身当成小孩子来看,明明妾身现在都是个快要当爹的人了。”他嘴上虽在埋怨,可眼梢间堆砌皆是笑意。
“妾身要吃那个双酿团和海棠糕,妻主喂妾身吃好不好。”
“好,不过刚才是谁说不让我将他当成小孩子看的,现在又是哪个小孩让我喂的。”林清安嘴上虽如此,可人仍是拈了一块海棠糕放在他嘴边。
“妾身虽是这样说的,可妾身知道妻主肯定也还会将妾身当成小孩子看的。”谢曲安接受着她的投喂,若是人的身后有尾巴,此刻定然能看见它翘得正欢。
“好吃吗。”
“好吃。”刚将嘴里海棠糕咽下去后的谢曲安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芙蓉面,一张脸瞬间微红了起来,又趁着她不注意时,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
“妻主,我喜欢你。”一句掺加着甜香的表白至他唇边溢出,漆黑的星眸中满是浓浓爱意。
“我也喜欢你。”
谢曲安听到他的表白,眼眶不自觉的红润开来,紧接着将人给紧紧的抱在怀中,牙齿紧咬着下唇,才不至于令他哭出声来。
即便他知道这都是他偷来的又如何,只要他有这一句话便足矣。
今日的风格外温柔,亦连阳光皆是如此。
原先玩累了的谢曲安许是累极了的缘故,在回去的时候,便靠着她的肩膀沉沉睡去,就连那唇边都噙着一抹甜笑。
只是在谢曲安再次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被手脚捆绑在一张太师椅上,而周围则画满了五行八卦阵。
他的面前更放着一个用银针与红纸包着的小稻草人,正当他挣扎着想要离开时,随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而那昏暗的室内,也在这一刻,亮起了明亮的灯火,更照得进来之人形如鬼魅。
“你不是谢曲生对吗。”手上提着一盏莲花灯进来的林清安,此时脸上早已失去了他往日里熟悉的温柔笑意,有的只是那薄寒覆面。
“妻主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吗,我若是不是谢曲生,我又能是谁。”即便他的心里早已慌成了无底洞,可他仍是强撑着镇定。
“还有妻主你这是在做什么?这绳子勒得妾身好疼的,妻主帮妾身解开好不好。”事情未到最后,他便不会露出那一抹慌张后的恐惧,以防被人给抓住把柄。
“我知道你不是他,反倒是你偷用他人的皮囊用以苟且偷生,真的过得快乐吗,谎言总归是谎言,总会有被拆穿的一天。”突然走上前的林清安,伸出略带凉意的手指缓缓抚摸上少年的脸。
“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一句话问得没头没脑,却令那人飞快的点了头。
“那你喜欢我什么?我的脸?还是我的钱?”前者不过是少数,可更多的皆为后者。
比如那位嘴里说着喜欢她的柳诺诺为的不过是那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之前的那位柳烟,就连她的那俩位表弟同样如此。
她不傻,她只是并未点明而已,甚至还带着一部分看好戏的成分。
“我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妻主这个人,还有妻主能不能帮妾身松绑,妾身现在被勒得好难受。”即便谎言真的被拆穿了,可他仍是想要自欺欺人下去。
“说喜欢我这个人的人有很多,可是他们图的都不过是我的钱,甚至是我的母亲,你说我会信你吗。”冰冷的话就像是那森冷刺骨的阴寒之气,直往人的四肢百骸里钻。
“我是真的喜欢妻主的,即便妻主变了容貌,哪怕是一贫如洗我都还会喜欢妻主。”只因当年若非是她给了他一个肉包子,还好心的给他看了病,说不定现在的他,早已成了一具枯骨。
“我喜欢你啊,林清安。”谢曲安看着这张冰冷的陌生面孔,再次说出了他之前说过了很多次的话。
“可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这句话,冷漠得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
紧接着,那扇门再一次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的是慧安大师与谢曲生。
“此番有劳大师了。”
“阿弥陀佛。”
“妻,妻主。”此时的谢曲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越是这样,他才越不想相信。
“那是本殿下的妻主,岂允许你这等下三滥的叫她妻主。”早已恨毒了对方的谢曲生恨不得马上狠狠扇他两大巴掌。
可是一想到那具躯体是他的后,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这个手,只能用那淬了毒的目光紧盯着他。
“时辰即将到来,还请施主退避一二。”
“好,此番辛苦大师了。”林清安在离开的时候,并未多看那哭得眼眶泛红的少年,整个人更透着冷漠得近乎到了薄情的地步。
“妻,妻主,我很高兴认识你。”可当谢曲安看着那抹逐渐走远的背影时,苍白的脸上却泛出一抹甜甜的笑。
即便这个下场是他一早就料到的,可是他并不后悔,甚至他只是在恨,为什么会被发现得那么早。
若是在久一点,哪怕是在多一天也好,毕竟他实在是太喜欢她了。
谢曲安喜欢林清安,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