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筋劲一过,胳膊只是有点酸疼,陈童闻言拿起手机,放在耳边低声回答:“还是有点疼。你还在开会吗?”
语气糯糯的,带点撒娇的意味,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见依依瞪大眼睛看她,双手不停地搓着手臂,表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而杨美一副我懂的样子,笑了笑,弯下腰将冷掉的毛巾拿回洗手间。
陈童见她们两人这样,不太好意思,就拿着手机走开了,站在阳台吹风,晚风徐徐,漆黑的夜空里还挂着一轮明月。
“这几天就别画画了,估计是肌肉疲劳,明天公司不要去了,在家休息几天,等我回来。”利时勋温柔地跟她说。
语气缓慢而幽远,跟迎面吹来的晚风,没什么两样。
“再这样下去,我工资就扣完了。”陈童低声笑了,这么小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因为手抽筋休假几天,岂不会被笑死。
而且她作为新人,本来就没什么业绩,还三天两头休假的。
再这样下去,老本都吃完了。
“橙子。”
对面安静了一会,隐隐能听到纸张翻过的声音。
低沉如大提琴般悦耳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陈童突然想起一句话,从来不曾觉得自己的名字多好听,只是因为从喜欢的人,嘴里发出来的,它变自动带上了一层光芒。
“嗯?怎么了?”陈童嘴角带着甜甜的笑,靠在栏杆上,小区林立的居民房,这个点灯火已下,只有零星户人家还亮着灯。
位居高层,也得加班。
陈童手指一搭一搭地在铁栏杆上舞动,等着他继续。
“早知道把你带过来了。”利时勋高估了自己,在上飞机那一刻,就萌发了想回去将人一起带过去的想法,将她放在酒店里,派十几个保镖护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只是,哪怕万分之一的危险,他都不敢搏。
所以这会,一个人带着两个战友,百无聊赖,从下飞机到现在,一直在找事情做。
还想跟小妮子多聊会。
不识趣的人推门进来,话先脱出口,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旋。
“boss。”
陈童在电话那边听见黄节的声音,知道他又有事情要忙了,贴心地回应刚才他的话:“那下次我出差带上你。”
“你去忙吧。”
利时勋瞥了一眼黄节,低下声音:“早点睡,要是手还疼,就让医生过去看看。”
黄节被他冷冷一眼,在心里默默捏了把汗,不禁腹诽:“大老板,不是您让我第一时间汇报金的动态吗?”就站在边上,以为他要挂电话了。
结果,天真的人永远是单身狗,接下来被迫吃了五分钟狗粮,进退不是,总觉得慎人,慎得慌。
“乖一点。”利时勋轻眯起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嗓音略哑,自己向来胆子大,偏偏遇上这小女人,就容易慌不择路。
许是失而复得不易,才万分小心翼翼。
“我怎么不乖了?”陈童被这突然地锅盖得不明不白,扬起声调问他。
她软软的声音,撩得利时勋耳朵里痒痒的,勾起一抹笑:“比如现在,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哦,那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
陈童故意地开玩笑,“晚安”一句话到了嘴边,没想到对面的人淡淡地应了声“好。”
利时勋抬手让黄节先滚,黄节看见那只微微抬起的手,像见到解放的旗帜一样,麻溜地关上门跑了。
估摸没个半小时,这电话讲不完。
“讲一个小白兔的故事。”
“好。”陈童有点期待,漆黑夜色微凉,她嘴角挂着笑。
“从前有只小白兔去找,住在森林里的长颈鹿玩,一进森林就迷路了。”
沉默了一会,利时勋想了一下,重新开始。
“遇见一只小灰兔,就问它:“长颈鹿家怎么走?”
陈童压住笑,心想,要是问路像你这语气,不被打就不错了,鬼搭理你!
“小灰兔说:“你让我意思意思,我就告诉你。”小白兔就答应了。几分钟后,小白兔再次出发,走了一会又迷路了,遇见一只小黑兔,问它:“长颈鹿家怎么走?”
小黑兔说:“你让我意思意思一下,我就告诉你。”
小白兔又答应了.....
陈童突然明白他在讲一个带颜色的故事,难得他第一次讲故事,也就配合他继续听。
没听过,等一个反转。
几次三番后,故事很快到了尾声:“小白兔从长颈鹿家回来后,就生了一窝子小黑兔,你猜,为什么生的是小黑兔?”
利时勋在电话那头,嘴角弯弯等着她的回答。
“这涉及到基因问题,可以问问时琛哥。”陈童才不进坑,一本正经道。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不淡定了,这故事讲给他哥听,怎么都不合适吧!
“你可以问问我。”
“为什么呀?”陈童觉得这男人真的幼稚得可以,嗓音又甜又软地问他。
利时勋对着电话,暗哑下声音,低沉地说:“你让我意思意思,我就告诉你。”
“早点回来。”陈童说完这句,就挂断了。
猜到是一回事,被撩是另外一回事,陈童红着脸吹了下风冷静后,进屋。
一回屋,依依正好也在跟邱梓涵通电话,见她进来,正好将电话怼到她耳边。
“邱哥哥找你。”依依小声说。
“橙子,手没事吧,这两天来医院看看,这抽筋不是小事,有时候还是会反映出很多问题的。”
还没拿过电话,邱梓涵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就进来了。
陈童一脸黑线看着依依,就知道这大嘴巴,转个身就跑去跟邱梓涵说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抽筋了一小下,邱大医生,有空多睡觉吧。”陈童很久没见他了,别说她了,连正牌女朋友都要不认识了吧。
最懂邱梓涵的人,还是陈童。
他那么拼,一是因为学医,二其实是压力。
毕竟跟张艺依家,还是有很大的距离,那么骄傲的人,得有资本站在张艺依父母面前。
不过,就不知道他这压力是自己加的,还是张家父母加的。
“手部,上次检查什么时候?”邱梓涵才不会听她讲些虚的,在国外也就算了,在国内,得时刻盯着她。
“刚做完呀...”陈童被他一问,有点心虚,回国后就没去过了。
其实已经逾期半个月没去了,最近大家都挺忙的,她被催了几次,但还是没去成。
“手机要没电了,晚安,早点睡觉小哥。”
嘟,陈童一下子挂断了,松了一口气。
可是身边的依依石化了,眼圈红红地看着她:“啊!我还没讲完呢!这可是我们一星期唯一有空聊这么久的电话啊!”
“你再打回去。”
“算了,太晚了,他明天还要查房。”依依像扎破的气球一样,蔫蔫地坐在榻榻米上,熄屏,开屏,熄屏...
“依依,你爸妈见过邱梓涵没?”
陈童坐在她边上,随口一问。
“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拉着他回家见父母了。”依依又活过来,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她这么有远见的人,当然是第一时间见父母,以表示对他的重视,其实也是从书上看来的,这种责任感很强的男生,最吃这一套。
果然,书本诚不欺我。
“那,你爸妈满意吗?”陈童又问。
“废话,你哥那么优秀,我爸都亲自下厨了,我妈就更不用说啦,高中就拉我去相亲,那肯定是怕我没人要,才那么极力推销的,那见到邱梓涵高兴还来不及呢!”
依依美滋滋地回忆着大学时,可是磨了好久,才让邱梓涵同意跟她回家见父母的。
当时,大家都很开心,其乐融融的。
“是吗?可..我好像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妈不是想你去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吗?”当时总是回去参加聚会,说是在那个圈子,得多认识些人。
依依还总找各种理由逃避,陈童才印象深刻。
“那...那都是过去,再说了,我妈要是真的不喜欢,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再也没拉我去那些个宴会酒席的,还逢人就说我家依宝,可找了医生。
还有,我谈恋爱结婚,关我爸妈什么事,我自己喜欢才是重点好不啦~”
依依见陈童这样问,一点一点立证据反驳,知道她什么意思。
“嗯,那就好。”陈童点点头,内心算是有点放下来,邱梓涵已经很辛苦了,不想他以后还那么大压力。
“安啦~”
黄节敲门进来,见利时勋挂完电话,嘴角眼角笑意跟那通电话一起挂断,直接就切入工作状态。
“boss,金财顺邀请您明天打一场高尔夫球。”以往黄节都会替利时勋推掉,毕竟这金从来到c市开始,前前后后约了利时勋不下二十次。
没有一次如愿,偏偏越挫越勇,暴发户最不缺脸皮,隔三差五就发邮件,电话,或者登门拜访都有,就想私下约一次。
这次倒是利时勋等他很久了。
利时勋靠在沙发上,轻嗤一声,似乎对话里的名字充满不屑:“摇了那么久尾巴,是时候给他一点甜头了。”
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扣着杯沿,黄节跟他久了,知道这是他想搞事的时候,心里犯怵,低着头等人发话。
利时勋眼中的温度冷到冰点,冷然淡漠的俊容上闪过一丝狠厉的笑,淡淡地开口:“明天几点。”
“10点,在盛天皇家别馆。”黄节鼻眼观鼻鼻观心,正色汇报。
“陪他玩玩。”
利时勋说完,走进了里间,明天不出意外,金财顺应该是过来确定他会不会去参加拍卖会的,临时改了地点,他现在的位置可离实际拍卖的小岛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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