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语气不耐。
副官内心咯噔一下,还没说呢,就感觉到沉默待发火山的威力,然后趁着电话那边嘈杂声音靠近时,“顾小姐今晚就留在碧野山庄了。”
电话死寂一般的沉默。
“你再说一遍。”
利时勋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一身冷穆,屋内周遭嘈杂,重新冷冷地问了一遍。
副官怕不是在开玩笑。
电话里没了嘈杂的声音,副官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大晚上的,该不会这会来闹。
硬着头皮再说:“二少,今晚顾悦聊得开心,喝了一点酒,这么晚了不好吹冷风吧。”
利时勋甩上车门,一脚踩下油门就往山庄的方向开去。
“她胃不好。”冷咧的声音如同窗外悬挂着的冰凌,掉下来一瞬间插入心脏,冻结全身。
副官捂脸,怎么就胡扯了这么个理由,含糊地说:“我、我应该看错了,今晚喝的是葡萄汁。”
神他妈葡萄汁。
但陈童应该没喝吧,晚餐他又没跟在一块吃的。
还没再补救一句,电话就被挂掉了,司机看着面如吃土的副官问,“利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亲自来接了呗。
“外边冷,你进来等吧。”副官生无可恋,回屋暖和一下,待会估计不好搞啊。
这么多年,利时勋早已经不是生气就发飙的人了,后面这几年开始冷战才最可怕。
二楼利时勋卧室内。
跟时雅房间不同,放了不少枪支模型,书架上很多书也是跟机械、军旅生涯有关的书籍,再往里走是一张单人床,还是简洁的军绿色。
陈童站在床前想,这人不会在模拟军中生活吧,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一个豆腐块,有棱有角的,陈童都不好拆了。
保姆抱了一床棉被进来换上,也是军绿色的,还给她拿了一身全新的睡衣放在床上。
陈童道了谢,保姆关上门就出去了。
在卧室隔壁也是一个衣帽间,进去的时候,陈童有猜想会是很多迷彩服,万万没想到还有很多带logo的作战服,军靴就一个壁橱。
要是没遇见她,他那么厉害,成为一个大将军应该很容易吧,然后那么多时间呆在部队里,那大概率会找一个像那个檀儿一样的老婆。
要不是利时勋的电话进来,陈童就已经开始想到平行时空,军人利时勋的感情生活了。
“喝酒了吗?”电话一接,对面的人虽然话还是温柔关心的,但那边风声很大。
陈童一边捏着手机,一般打开衣柜,“没有呀,谁说的。”
“别洗澡,我来接你。”利时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碧野山庄都要晚上11点了,再开回帝景嘉苑最快也要过12点。
“我答应你爷爷了,今晚在这住,你要一起吗?”陈童扶额,就知道先斩后奏对于利时勋是行不通的,人还是来了,不过没关系,来了就一起住。
省得下次喊不动他来。
“我现在过来。”利时勋也不说要还是不要,但听那语气,就是不。
在电话前,陈童随他去,“那你开车小心点,别太快。”
挂完电话后,陈童像是在逛博物馆一样,从衣帽间逛到书房,然后又在书架上停下来,因为在一列书里面最靠近书桌的位置边,夹着一本没有名字的书。
陈童拿下来一打开,发现是一本日记,又不像,更像一本随笔,感觉看人隐私不好。
但好奇心起,很想看看没认识她以前的利时勋在想什么做什么,就坐在书桌边前,开始一页一页翻动,不是每天都记,一页米黄色的纸张里很多时候就写了一句话。
很多大家名人名言。
陈童翻到后面,才有了些记实的事情。
“今天见到那个救起宫沫的女生,很美,也客气疏远到极致,可能我们太多人吵到她了,皱着眉,看起来不开心。”
“怎么会一直想到那张脸?”
“这几天一直去宫家,我意识到宫奕是说对了:我心动了,完全心动了。”
“橙子。橙子。她的小名。”又是力透纸背。
“送了礼物,她收下了。她笑起来真好看。”
“她和邱梓涵是什么关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力透纸背,下一页空白,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尤其是邱梓涵三个字从上一页纸渗到这页上,陈童回想了下,应该是回去给邱梓涵庆祝生日那几天。
“没吵架,却比吵架还难受。”
“她躲我了,找不到机会跟她谈,可能她也不想跟我说话。”
当时好像是有点不愉快。
继续往后翻时,就看到利元良提到的事情。
“今天跟爷爷说了,以后不当个特战员了,我出国留学经商也可以。她真的好难追,喜欢她的人又多,进部队不是很好选择。”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陈童怦然心动,脸部突然发烫。
哪有很难追?
明明不到一学习,就给他试用期了的。
后面没继续看下去,陈童把笔记本放回去,待会等人来了再一起看,拿起床边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头发刚吹个半干。
楼下引擎声从远而近,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刺啦一声划破寂静的山庄,利时勋沉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走进大厅。
保姆迎上来,“二少,司令已经休息了,顾小姐在您卧室。”
副官铁着头过来,立定站直,“二少。”
利时勋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头发上和大衣肩上挂着雪水,鞋子也没换,直接上了二楼。
实木楼梯被踩得框框响。
副官手上是拿着一条干毛巾的,与保姆面面相觑,耸耸肩表示无奈。
听见楼下跑车的声音,陈童就把门打开了,见人臭着一张脸进来,头上还湿哒哒的,她把自己的肩上的毛巾扣在他头顶上,不顾那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陈童垫起脚尖,伸手在他头顶上胡乱擦干一通,手腕被冰冷的大手握住了,停下来看他。
“走吧。”
不是在商量。
陈童手里拿着那条毛巾,垂眼看着手腕上的大手,被冻得骨节泛红,于是她覆上手掌搓了搓说:“外边好冷,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吧,我刚才还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