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这样子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莺怜说话间都带着哭腔，眼睛里噙着泪水，若是她的样貌没有变，倒也真是我见犹怜，只可惜，现在她脸肿的像是猪头，别说是莫山川了，就算是大街上的叫花子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莺歌也不例外，本来脸就因为过敏，起了不少通红的疹子和脓包，又因为极度愤怒，气血上头，脸上更是红的吓人
“带上帷帽，用丝巾挡住脸，只能如此了。等待会儿我见到了那个小蹄子，我非得扒了她的皮不成！”
莺怜哭哭啼啼的找来了帷帽带上，莺歌比莺怜年长几岁，更冷静理智些，见她哭成这样心烦意乱：“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越哭脸上越疼！”
这话说的不假，莺怜的眼泪珠子一从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流出来，淌到脸上，和红肿刺麻的皮肤一接触，脸上就是火烧火燎的疼。
姐妹二人用丝巾帷帽把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二人相互搀扶着，踏着晨光去莫府的厨房后院厢房找昨天送东西献殷勤的小丫鬟。
可等到两人到了厨房那里，哪里还有什么小丫鬟，早已是人去房空。
“姐姐，我们果然中计了！我就说，那个死丫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徐姨娘派人来害咱们的！”
事已至此，莺歌也有些慌了，如果找不到那个丫鬟，没有证据，也没法去找徐姨娘理论啊，难道她们姐妹二人的这张脸就白白毁掉了不成？
她们两人显然是多虑了，徐氏当然不会看着这两个人的脸白白毁掉，她还有别的安排没有完成。
徐氏的厢房里，徐氏今日起得很早，因为她知道，今儿个一早，一定会有大喜事。
果不其然，徐氏刚刚起身，贴身丫鬟就来禀告：“夫人，如您所料，那两个丫头住的的那处厢房那边，刚才可是吵嚷了好一会儿，奴婢提前准备好了，听得真真切切的，那两人说要去找昨儿个送东西的丫鬟算账呢！”
徐氏接过漱口的茶水，漱了漱嘴，放下茶盏，冷哼一声。
“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可不该找我的人算账。”
既然这两个丫鬟是用莫语蝶家店铺的东西，才变成那个样子，自然要去找莫语蝶好好说道说道。
“我看她们两人现在定然是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又没法子伸冤，那就让人去好好教导教导她们两个。”
“是，夫人放心。”
徐氏笑了笑，一旁的丫鬟忙着给她摁腿，解除疲乏，徐氏则在榻上斜躺着闭目养神。
“去小厨房里看看都准备好了没有，今儿个早膳我可要多吃点儿，对了，把凝儿也叫来。”
莫语凝和徐氏两人正在安安静静用早膳的时候，方才被派出去的那个小丫鬟，找到了正在着急的莺歌莺怜两姐妹。
“二位姑娘可是需要帮忙？”
两人正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都吓得浑身一颤。
“你是什么人！”莺歌警惕的退后几步。
若是普通的丫鬟，怎么会这么关心她们姐妹二人。
“姐姐，她是徐姨娘房里的丫鬟！”
“果然是徐姨娘！你们还嫌把我们姐妹二人害的不够惨吗！我迟早要找她报仇雪恨！”
徐氏派出来的这个丫鬟倒是镇定自若，机敏胆大，看着裹得像木乃伊的姐妹二人，甜甜的笑了笑，上前走近几步：“二位姑娘，这等没有根据的事情还是不要瞎说了，我家夫人一直在自己的房里诵经祈福，面壁思过，哪里有时间来害二位姑娘呢？”
莺怜忍无可忍：“你少在这里说些风凉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来此处，不过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想给二位姑娘指条明路，姑娘们和我家夫人都是伺候老爷的人，大姐都是姐妹，夫人也心疼你们，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脸会变成这样，到底也还是那胭脂的问题，这胭脂源自何处，姑娘们去找不就是了吗？”
莺歌莺怜沉默了半晌，莺歌冷哼一声：“你当我们姐妹二人脑子愚笨便可任由你们摆布？这胭脂经过了那个丫鬟的手，定是被加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们还要借我们姐妹二人的手去嫁祸给存香阁，真是狠毒！”
“姐姐，无需同她废话了，我们这就去找老爷，让老爷给我们做主！”
倒还挺聪明，看来夫人说的没错，想要劝服这两人，不能简单的编几句话应付了事。
丫鬟上前一步拦住了莺怜：“姑娘们，你们说了这么半天，到底也还是没有证据啊，且不说如今老爷未必愿意见你们，就算是到了老爷跟前，无凭无据，老爷如何替你们做主？依我所见，不如还是去存香阁，找掌柜的问问吧。”
“这可不仅仅是为了讨一个公道，姑娘们这脸过敏成这个样子，如果不及时医治，怕是这辈子都会落下疤痕了。”
这句话无疑戳到了莺歌莺怜二人的痛处，作为丫鬟，在这莫府里受苦受累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机缘巧合因为皮囊被莫山川看中，如若这副皮囊坏了，那可当真是绝了她们姐妹二人的生路了。
“姑娘们好好想想，我就先告辞了。”
徐氏身边的丫鬟看这两人不置一词，便知道她们是把这话听进去了。
莺怜沉默了半晌，才扭头看向莺歌：“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也只能去存香阁了。”
“可姐姐，她们不认账怎么办？”
“东西是存香阁的，如果她们敢不承认，我们也只能闹个天翻地覆了，莫语蝶是名动宣城的神医，也只有她才能救治我们的脸了。”
两人说走就走，迅速的收拾好东西，穿好衣服，因为没有名分，所以还不能坐马车，只能一路疾步走到存香阁去。
既然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找徐氏理论，那也只能去存香阁里想尽各种办法讨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