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还是不死心,枕着莫山川的胸膛,手指在他胸口处弯弯绕绕的划着,退了口脂的嘴唇一开一合,蹦出来几句话。
“山川,那我从前怎么总听人家说,莫府里面有个很得宠的徐姨娘,最受你的喜爱呢。”
莫山川觉得胸口一阵刺痒,伸手握住了徐氏作乱的一双手,摸了两下又觉得手感不大对,只是自己眼皮沉的很,也没多想,就顺着徐氏的话头说下去了。
“谁说的?如儿,你怎么也会听信市井之间的传闻啊?别听她们瞎说,徐氏之所以一直有一个姨娘的名分,也不过是因为她为了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哎,她的那个女儿,本来还很有用,只可惜,前些日子名节尽毁,现在已经算是个没用的棋子了。”
莫山川一直轻拍着徐氏的手,所以也没发觉徐氏浑身都越发的僵硬。
徐氏听到了这样惨不忍睹的真相怎么会不为所动,她曾经幻想的一切美好都破碎了,那些年的山盟海誓和浓情蜜意,终归是自己一厢情愿,错付了满腔柔情。
就连她的孩子,竟然也没能摆脱的了棋子的命运。
如今棋局终了,凝儿竟然就被当成了一枚弃子,掷如敝履了。
“如儿,你从前可是不会问我这样的话啊,今日是怎么了?到了莫府,觉得不习惯吗?”
莫山川扭过头来在徐氏额头上吻了一下,似乎想要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看她。
徐氏慌慌忙忙的伸手蒙住了莫山川的眼睛。
“老爷,时辰不早了,快歇息吧。”
“好,好,今日你喂我喝下的是什么酒啊,味道当真是不错,下次再将那酿酒先生请来,让他再为咱们酿上一壶女儿红。”
徐氏但笑不语,枕在莫山川的臂弯之上睡下了。
莫山川的呼吸渐渐均匀,还时不时的打了几个酒嗝,看来这酒劲的确是不小,过去了这么久还有这么重的酒气。
徐氏并未喝酒,她也根本睡不着,又不敢翻动身体,只能默默的躺着看着莫山川熟睡的侧脸。
曾几何时,她也曾为莫山川的这副俊容神魂颠倒。
当年她刚刚入府的时候,莫山川经常带着她外出游玩。
春天去看漫山桃花,夏天去看满池荷莲,秋天去寺庙看红叶满山,冬天在府中采雪煮茶,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年轻的少女,自以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是那个林夫人,也不过是个空有主母名位的可怜女人罢了。
只可惜事到如今才幡然明白过来,自己竟然比林蔓榕还要可怜。
不过这样一来,徐氏也算是放下了最后的一丝心结。
既然莫山川对她了无情意,那她也不需要再对莫山川心存半分眷恋了。
从今往后,她必须要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不任人欺凌而去夺回宠爱。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重获莫山川的欢心,她都在所不惜,既然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就不得不使劲各种手段。
如今府内一天比一天热闹了,这群黄毛丫头一个比一个能咋呼,其实都是一群草包,论本事和手腕,还比不上当初的林蔓榕。
徐氏看着头顶的床帏,嘴角处的苦笑慢慢变成了阴狠毒辣的冷笑。
另一边的莫语蝶再睁开眼睛就已经是转天早上了,门外已经传来了小鸟的啁啾声还有桑止和几个小丫鬟起床洗漱的细琐声音。
莫语蝶伸了个懒腰,披头散发的坐起来,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意识渐渐回笼,想起来昨儿个晚上又是深夜被容巡叫出去,然后被他抱回来的。
自己身上好像还残留着容巡身上清冽的男子气息,莫语蝶埋头在裙子上深深嗅了一口,想要再重温一下昨晚那样的感觉。
她低头埋在自己的衣服里半晌又猛地仰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现在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傻乎乎的。
难怪现代的人们都说,女人一旦沉浸在爱情之中就会变蠢,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莫语蝶决定以后面对容巡的时候还是要保持理智,千万不能被他的几句甜言蜜语就打动了。
男人都是嘴甜心硬的东西,万一自己沉浸其中了,容巡却及时的抽身而出,那她岂不是一腔深情都错付他人了。
更何况,容巡的身份特殊,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到京城,到那时候他身份非富即贵,肯定会自愿也好被迫也好的娶好几房夫人。
到那时候,她哭都来不及。
罢了罢了,现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早的很,今日是上元佳节,答应了容巡要陪他去放花灯,猜灯谜,现在看天色都已经快要是辰时了。
她还打算今天用自己这几天学好的女红给容巡绣个荷包。
毕竟容巡从前帮了自己那么多忙,总该礼尚往来的。
“小少主,您醒了吗,我将早膳给您送进去。”
莫语蝶收拾好了自己之后下床就开始翻找绣荷包要用到的针线,没过片刻,桑止就来送早膳了。
“进来吧。”
桑止一进来就看到自家的小少主正拿着针线在那里勾勾挑挑的,差点没给她吓的把手里的东西都掉了。
“小少主,您这是?”
“啊,我想这最近学了不少时辰的女红,打算绣个荷包出来,对了桑止,你会不会女红,教教我这龙须要怎么绣啊。”
桑止一边听莫语蝶说着一边将手里端着的银耳粥和红豆糕放下,听到莫语蝶问自己会不会女红,忙不迭的摇摇头拒绝道:“小少主,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只喜欢打打架,不喜欢这种小女儿家做的事情。”
莫语蝶失笑:“是是是,我忘了,我把你当成是春阁那样的姑娘家了。”
桑止撇撇嘴:“小少主快吃吧,红豆糕是您最喜欢的了,对了,说起春阁,她好像很擅长女红。”
“真的吗?快快快把她给我找来,我这正发愁呢。”
桑止点头出去,没过多久就换成了春阁站在莫语蝶面前。
“莫姑娘,您找奴婢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