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1)

此文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他的声音比平时冷沉许多,充斥着风雨欲来的阴森寒气。

少年肆意潇洒的身影,有一瞬间和前世那个死气沉沉的沈星阑重迭在一块。

苏长乐蓦地打了个寒颤,愣愣的看着他。

就仅这么一瞬,沈星阑仿佛察觉到她害怕的目光,再眨眼,那张过分俊美的颜容便已布满怒火。

“对!”苏天扬听见沈星阑的话,也跟着扭过头问妹妹:“四皇子做了什么,乐乐尽管跟我们说,二哥和太子就在这,定为你讨回公道。”

“没、没有。”苏长乐摇头。

她要是知道沈星阑来找二哥,就在相府,她定不会故意恶心沈季青,还惊动旁人。

可惜她的话毫无说服力。

就旁人看来,小姑娘卷翘的睫毛上沾满泪水,眼眶红通通的,仿佛一只软乎乎的小兔子,看上去脆弱到了极点,再带着哭腔说话,简直都要把人的心都听碎了。

怎么看都像是怕平添事端,才如此息事宁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沈星阑转过头,改问沈季青。

原本沉着脸的沈季青,见他满脸怒容,轻轻笑了起来:“三哥此话何意?我就只是因为过于思念乐乐,才会一时冲动翻|墙会佳人,我们什么也没做。”

他顿了下,微微眯起眼楮,意味深长的看了苏长乐一眼,说出来的话,暧|昧到极点:“更何况,我和她就要大婚,到时佳人在怀,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又何需急在一时。”

他就喜欢看沈星阑不痛快。

如此直白挑衅,果然成功激怒沈星阑,他眼里瞬间全是暴怒,手背青筋毕露,指节青白咯咯直响,像是无法压抑心中怒火一般,不由分说就要冲上去将人撕碎。

却才刚抬起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被小姑娘紧紧拽住了衣袖。

“太子哥哥,”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你今天是来带我去骑马的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是一声简单的太子哥哥,就将他满腔怒火全都浇熄。

沈星阑:“你想骑马?”

苏长乐点了点头。

苏天扬愣了愣,默默收回原本想拦住太子的手,显然也看不懂妹妹怎么突然就说要骑马了。

沈星阑飞快地扫视苏长乐一眼,她刚才虽然都吐在沈季青身上,但衣裳终究难逃波及。

“好,你先随天扬回去换衣裳,孤去大厅等你,我们三人一块去。”话落,他看了眼苏天扬。

苏天扬明白太子的意思,他负责稳住妹妹,太子则负责跟沈季青算未完的帐,点了点头,就要将人带走。

可惜苏长乐不是真傻,她眼珠一溜,佯装任性道:“我不要二哥,我想要太子哥哥送我。”

“……”突然被嫌弃的苏天扬受伤的看了妹妹一眼。

苏天扬都明白的事,苏长乐又岂会不明白,她就是不想让沈星阑又为了沈季青气得团团转。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晓得沈星阑这冲动的个性,究竟是如何大破漠北的。

“孤是外男,进不得你的明月轩。”沈星阑嘴里的话虽是拒绝,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矜持弧度,显然太子哥哥这四个字对他十分受用。

苏长乐拉了拉他的衣袖,脸上的笑容奶呼呼的,仿佛浑身都散发着香甜:“那太子哥哥送我到明月轩外头,别进去就好啦!”

她说得认真,也没刻意撒娇,但这话落在旁人耳里,却软软糯糯十分动听,宛若家养的小奶猫在跟自己撒娇一样。

沈星阑呼吸微窒,只觉得心里像是被那小奶猫爪子轻轻挠了挠。

他微微偏开眼,俊脸不受控的泛起热意。

苏天扬:“……”

妹妹忘了这些年的事之后,跟太子说话时居然变得这么软萌?

苏天扬妒忌又吃味的看了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好友一眼。

沈季青见苏长乐果然又对沈星阑扬起又娇又甜的笑容,还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唇角抿直,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难看。

沈星阑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任性的小姑娘,最后在她楚楚可怜又水汪汪的大眼攻势下,终是“无奈”妥协。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的明白,就算她不是这种撒娇语气,他也根本拒绝不了她开口提出的任何一个请求。

“好。”他从怀中掏出帕子,俯身弯腰,将她略为凌乱的发丝塞至耳后,温柔地擦拭起她的唇角,未曾流露半分的嫌弃或厌恶。

他分明没有靠得太近,可当少年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温柔的靠了过来,仿若将她紧紧笼罩的那一瞬,记忆中曾经无数次的旖|旎缱绻,蓦然于脑中浮现,苏长乐脸上不自觉发热。

白皙的脸蛋染上一抹嫣红,宛如世上最美的胭脂。

沈星阑垂着眼帘,眼角余光瞥见小姑娘细腻滑|嫩,如上好羊脂美玉的肌肤,泛着羞涩动人的红,手上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

喉头滚动,呼吸微沉,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小心翼翼,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那般。

苏长乐似是被他的紧张感染,睫毛微微|颤|动,贝齿轻扣粉唇,两人分明什么都没做,她竟有几分羞赧。

前世他们其实也曾有过一段终日缠.绵,交颈而卧的时光,当时她怀了孩子,也曾想和沈星阑好好的过日子,可惜天不从人愿。

她还是习惯沈星阑跟她咋咋呼呼或是冷若冰霜,完全不习惯他这样的温柔举止。

眼前姿容无双的少年,方才分明还暴躁不已,眼下却长睫半掩,一脸平静。

勾人的桃花眼上挑着很好看的幅度,眼中含笑,风情绝艳,甚至有一瞬间,他身上蓦地透出一股子与张狂气息完全不符的清贵冷峻。

察觉到沈星阑微不可察的变化,苏长乐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这样的沉稳气质,照理说不可能出现在年少时的沈星阑身上。

少年沈星阑轻狂而浮躁,就如刚才被沈季青挑衅时那般,他其实是很容易就被激怒,鲁莽冲动行事的那类人。

沈星阑是在与她成亲之后,才学会收敛脾气,慢慢地懂得何谓隐忍,举手投足才逐渐从慵懒肆意变得清贵冷峻。

尤其是在他知道林皇后的真面目,变得不苟言笑之后,更几乎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是以,沈季青才会完全拿他没辙,最后被逼得只能逼宫造|反。

他该不会真的和她一样都重活一世,她装疯卖傻,他扮猪吃老虎?

苏长乐蓦地一个激灵,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得不轻,她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沈星阑很快就替她擦拭干净,温声道:“走吧。”

苏长乐收回飘远的心思,点了点头,跟着沈星阑离开时,视线却一直不受控的想往他身上飘去。

沈星阑方才那一瞬的变化其实极其细微,若非她对他太过于熟悉,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察觉。

不行,她得好好观察沈星阑才行。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后院,正要与沈季青擦身而过之际,一道凌厉的的风声忽然于她耳边炸响。

苏长乐猛地回过神来,一抬眼就看到沈星阑一脚踹向沈季青。

沈季青完全没料到沈星阑会突然出手,虽然当场反应过来,立刻挡下他踢过来的脚,但沈星阑到底奔战沙场数年,身经百战,那一腿的力道又岂是沈季青这种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皇子能扛得住的。

他就这么硬生生被踹飞了出去。

苏长乐目瞪口呆。

沈季青被足足踹飞了几尺远,直到撞在围墙边的大榕树,方堪堪停下。

“沈星阑你疯了吗!”沈季青被吐了一身,心中本就憋屈得满腹怒火,这下突然挨了打,手骨还痛得像是被踢断了一样,任是他脾气再好也不得不动怒。

他原本一身白衣玉树临风,如今身上却是又是秽物又是尘土,双手疼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已经不能用狼狈不堪或惨不忍睹这几个字来形容。

沈星阑瞟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头也不回,拉着苏长乐离去。

苏天扬没跟上,他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看着沈季青,眉眼间有几分幸灾乐祸。

他原本也与沈季青交好,可自两年前,他和沈星阑险些命丧雁门关之后,就对他再无好感。

沈季青忍过手上的剧痛,偏头吐出一口血水,歪歪斜斜狼狈的爬起身,低头扫了眼已经泥泞不堪的锦缎华服,一只手攥得青筋暴起,下颚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绷起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窘迫的一面,他从来都是优雅、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沈星阑果然一如既往的蠢,还是那么轻易就受人挑拨,鲁莽出手。

“苏天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苏长乐已与本王定亲,你就这么让沈星阑带走她,你就不怕她名节因而受损,不怕本王婚后因此事迁怒而冷了她?!”

苏天扬冷笑一声:“相府内发生的事,谁人敢乱嚼舌根传一句话出去,就算真有奴仆胆敢如此不要命,那也是四皇子擅闯相府在先,太子与我为保长乐清白不得已动手在后,何来的名节受损。”

至于婚事,四皇子能不能跟他妹妹顺利成亲,那可难说。

昨日他的父亲才被宣帝召进宫,宣帝话中明里暗里的暗示,妹妹来日嫁入晋王府时,将由正妃改为侧妃。

说绝不会委屈相府唯一的掌上明珠,到时正妃和侧妃同日大婚,迎娶苏长乐的一切规格也会比照正妃,至于正妃人选,将在此次的庆功宴上为沈季青另寻。

苏父位极人臣,又岂会不知帝王语重心长,听起来像是隐晦暗示,实则金口玉牙。

回到相府,苏父亲脸色难看至极,苏天扬追问之下才知道,妹妹居然还未出嫁就受了这等委屈。

他就不相信这件事沈季青完全不知情。

与其让妹妹嫁入晋王府当侧妃,日日看正妃的脸色,还不如取消这门婚约算了!

苏长乐抬头看了眼城墙上的沈星阑,再看向他身旁与她一样狼狈的林皇后,暗淡双眸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元庆二十一年,宣帝驾崩,传位太子沈星阑,丧钟敲响,御林军叛变,大开北城门,四皇子劫天牢领兵入宫,后于承天门前陷入苦战。

“沈季青,你母后的命在孤手里。”

利剑抵上林皇后颈畔,弓箭手们齐齐将箭矢对准四皇子沈季青。

沈星阑居高临下,一双眼毫无温度,目光掠过她时亦不曾停顿。

苏长乐却是在与他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承天门城墙上,一袭雪白长袍,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矜贵冷峻的太子殿下,是她的夫君,她曾贵为太子妃,如今却成阶下囚。

沈季青对沈星澜的威胁之语不以为意,反而姿态慵懒地将人揽在身前。

儒雅温润的男人微笑俯身,薄唇轻靠于她耳畔,似情人般亲密低语。

“乐乐,别怪我,我啊,是真的自小就心悦于你,想娶你为妻,要怪就怪三哥他也喜欢你。”

话落,他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扫了沈星阑一眼,手中利刃不甘示弱地抵上她雪白脖颈。

利刃划开娇|嫩的肌肤,嵌进肉里,鲜红血液顺着刀锋淌下。

她呼吸一窒,疼得闭上眼。

早在一年前,苏府背上莫须有罪名、她被关进天牢那一刻起,就已对沈季青恨之入骨,如今听见他这番惺惺作态的话,这一年来压抑着的痛苦、不甘,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恨意,瞬间翻涌着堵到了喉咙口。

沈季青为了皇位还有什么事没做过,青梅竹马可利用,未婚妻可拱手相让,就连年少时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的练字也全都别有用心。

想起陷她入狱那封书信上的字迹,她就恨不得与沈季青同归于尽。

苏长乐疼得黛眉紧蹙,脖子上的鲜血异常刺眼,她的夫君沈星阑却仿佛视若无睹,神色始终冰冷淡漠,无半分波动。

双方人马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沈季青唇角却噙着胜券在握的笑。

他慢悠悠地说:“三哥,她和皇位,你只能选一个。”

沈季青似不在乎任何人的生与死,禁军团团包围,母后命在旦夕,他面若春风,微微的笑着。

只有苏长乐知道,架在她脖子上的刀,更紧了一些。

她知道,沈季青也会怕,他没有退路,只要沈星阑舍了她,就可将他一网打尽。

就在她做好心理准备,等着沈星阑下令放箭,却听到他让人打开城门。

兹事体大,底下的人自是不肯从,禁军统领站在他身旁激动的说着什么。

大概是在劝他要以大局为重。

苏长乐有些恍惚。她与沈星阑成亲近八年,说好听是相敬如宾,实际上却已降到最冰点。

当年她不知庆功宴上的真相,更不晓得沈星阑也是遭人陷害,和她一样茶水中都被人动过手脚,忘了是自己在神智不清下先行撩拨,逼得他退无可退溃不成军。

只以为他为夺弟妻不择手段,无论他再如何解释,为她和苏家做了再多的弥补,她始终对他冷淡疏离。

这几年来他们分明没有情份可言,为何事到如今他还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不肯舍?

够了,这么多年来他对她所做的弥补已经够了,她一点也不想他拿命来赔。

弃江山保她,他必死无疑。

苏长乐定定的看着城墙上,素来杀伐果决从不对敌人仁慈,如今却做出胡涂事的男人,忽然笑了。

该死的人是沈季青而不是他。

苏长乐闭眼,狠狠地往前一撞。

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瞬间将她紧紧笼罩,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再无力支撑她,身子倏地瘫|软。

恍惚间,她听见刀剑落地的哐当声响。

意识渐消,耳边喧嚣渐寂,萦绕鼻端的松木清香却异常地清晰起来,原本轻拥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带着颤|抖的怀抱,陌生却又熟悉。

年少时,这个人也曾这么抱着她,眉眼温柔,信誓旦旦的说要娶她为妻。

当时她信以为真,用整个青春去喜欢他,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早在最初的接近,便都是别有居心。

元庆十三年

秋意微寒细雨霏霏,相府气氛紧张,明月轩灯火通明,丫鬟婆子来来去去。

苏长乐从混沌中醒来,只觉浑身上下的每块骨头都疼得发颤,尤其是她的头。

她觉得奇怪,自己分明是撞剑而死,疼得地方应该就只有脖子才对,怎么会全身像被千军万马辗过一样的疼。

难不成死后沈季青便将她随手一扔,放任两军践踏?

苏长乐意识还不太清楚,耳边除了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外,还有着三两交谈声。

“落马?囡囡怎么可能落马,她从小在边关长大,天天跟马儿在一块,自小驰骋马背骑术精湛,如何无缘无故落马重伤?”

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阿爹。

“回大人,马儿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姑娘骑术再好也架不住,若非四皇子舍命相救,姑娘恐怕凶多吉少……”

“清风素来温驯,何故发狂。”

“不是姑娘自己的马,是温家的马,姑娘和温二姑娘一时兴起,去了温家马场比试骑射,头两圈还好好的,再来便出了事。”

“岂有此理,现在就去给本相备轿,本相要到大将军府一趟。”

“老爷,囡囡再过两个月便要和四皇子成亲,你万不可能再平添事端,更何况囡囡和楚楚的感情那么好,她要是知道温二姑娘因而受罚也会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苏长乐:太子哥哥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啊,可以多吃几次么!

沈星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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