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傠手捂着半边脸冲武得兵大声吼道:“我们是畜生,那你是什么?从小到大你有没有管过我们?在你眼里就只有官位,你的生活就是每天被那些秃头大肚子的笨蛋围着打转,有没有管过我们?就像你喜欢仕途一样,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武得兵气得浑身直哆嗦,面对儿子的质问他竟无言以对,位高权重的他极少跟两个儿子交流过,甚至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少,养不教父之过,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不称职的,扪心自问,两个儿子变成这样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武得兵上前两步伸手拖住小儿子胳膊,颤声说道:“小天,跟我走。”他现在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硬气,反多了一些央求的味道。
武天淡淡的望了父亲一眼,低声说道:“您要还把我们当儿子就少来管闲事,好好当您的官,我们在这里过得挺开心的。”说完把胳膊一甩,拎着袋子头转身朝绿漆大门内走去。
武傠冷冷的说道:“我们搞假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只要有钱,没什么办不成的事情,您请回!”说完揉了几下浮肿的脸颊,转过身快步朝大门内走去。
喀嚓——绿漆大门关上,仿佛成了一堵横在父子之间无法逾越的屏障,武得兵驻足在门前,犯潮的眼眶中有两汪老泪在酝酿。
良久,武得兵抬起双掌在脸上抹了一把,僵硬的转过身来,低着头走向座驾。王秘书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打开了车门,他在低头钻进车门的时候还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深深叹了口上车离开。
夜幕降临,风吹在身上还是热的,随着几辆豪车和几辆风尘仆仆的货车同时停在志彦犬业门前,沉寂的绿漆大门再次打开,今天来的不止是赌客,还有一些特别的客人,不管他们为何而来,都在做同一件事,送钱!
赌狗的豪客们牵着各种斗犬昂首挺胸走进大门,从货车上下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平头汉子,他们手上都拎着几个大木箱子,为首的是个村姑式的年轻女人,头上包着一条圆点的花头巾,穿一身大红花的短袖衫,料子很薄。
这群人乍一眼看上去就像在家务农的乡下老实人,他们跑来这里显然不是为了斗狗的,从汉子们手臂肌肉绷紧的程度来看,手上的大木箱子颇有些份量。
就在这群人下车后不到两分钟,易志彦带着几个手下快步迎了上来,还隔着几米远就热络的打起了哈哈。
“哈哈哈!难怪今早听到枝头喜鹊叫,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廖姑娘,你怎么亲自来了?”易志彦打着哈哈走到近前,伸手跟村姑式的年轻女人握了一握。
女人毫不避讳,笑着说道:“谁来还不是一样,都是给你易老板送钱来了。”
易志彦打了个哈哈,抬手对大门方向引了引,笑着说道:“大家发财,快请。”
廖姑娘对身后的汉子们打了个手势,在易志彦的引领下朝绿漆大门方向行去。
一辆商务车从远处驶来,从车上下来两个牵狗的中年男人,一个扮装成冯天舒的唐国斌,另一个是扮装成房地产公司老总的程冬弈,兄弟俩这次来不是为了斗狗,而是为了闹出点动静,最好能趁乱从这里面翻出点脏兮兮的邋遢玩意,到时候找到了证据来个群众猛举报啥的,还怕他杜局长不出警吗?
程冬弈这次不会是一个人来,好戏还在后头,常言道,吃要吃有滋味的,闹要闹有动静的。兄弟俩先进去占个看热闹的位子,很快就有好戏上场了。
唐国斌出了个打草惊蛇的点子,要闹出一场江城最大的动静,一场让杜锋没办法不出警的动静,当然要想闹出这种大动静肯定是要时间准备一些道具的。
兄弟俩牵着狗轻车熟路的进了赌狗场,两人把狗关进了笼子,唐国斌留下来看斗狗,程冬弈则悄然溜了出去,他要找到犬业公司老板易志彦的下落。
易志彦领着姓廖的女人在工厂对面的一间大平房里清点货物,几个摆满现金的大木箱子里全都是美钞,十来个个穿浅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清点钞票,女人带来的几名大汉则在另一边查看一堆货物,试管试剂一起上,大家都存着一份小心。
现金交易是一杆子生意,钱货两讫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用的时间相对要久一些,这个对双方来说都不是问题。姓廖的女人来自三羊市,是三羊市廖平潮的干女儿,跟着他姓,也跟着他睡,手上的生意也是由她全权负责。
廖平潮以前闹得太凶,进去蹲了大牢,判了十年零零总总在里面呆了不到三年就保外就医出来了,现在又开始重新执掌三羊市。易志彦的假药在三羊市销量相当不错,搭上了廖老大这条线,以前的交易都是小打小闹的,这次的交易才是真正的大手笔,双方要保证绝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