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命!”
天仆在吼,它吐出带有芬芳的精血,洒落向腥红的光幕,顿时,这光幕之上游曳于熠熠的符文大变样,与刚才截然不同,但依旧翻覆到让哪怕是陆凡都眼晕,看不懂,探索不出半点奥秘。
“呵呵……任你来头天大也无用,这是天赋予本尊的威能,一眼断尔命,任何来历与根脚都瞒不过。”
天仆在傲然开口。
结果,半晌后,它浑身发毛,那土黄的毛发根根竖起:“你到底是谁?不属于这九天十地中,像是超脱在诸天之外!”
陆凡冷笑。
但其实上,他心中也有大疑问。
他坚信这天仆口中的话语,所谓断命,断人性命探究人的起源与落幕。
但对他无用。
“怎么可能?就连断命都寻不到你的出处!”
天仆陷入自我怀疑中,甚至认为,是否是自己沉睡亿万古,已导致对于这种植根于神魂深处的技与法都生疏,有了偏差。
但这不可能!
须知,这是天赋予他的威能,哪怕它性命临终,哪怕它此时都死去,都不可能会遗忘丝毫才对。
“你到底是谁?”天仆再次如何询问。
“我是陆凡。”
陆凡开口回答,其实更像是坚信本尊。
并非是任何人的轮回,也非是任何人的转世及宿主。
他就是他。
“不可能!若你没有神秘的根脚与来历,怎能让本天仆探究不出血脉的气息,你像是凭空而显在这方寰宇中,像是从九天外而来,带着不可测的气息!”
天仆怒声反驳,且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那群伪神筹谋亿万古的关键,是变数,是那颗过河的小卒!”
陆凡冷笑着,他持戟指向高天,手臂威震,又是一戟捅出,无物可当,哪怕这被称为断命的光幕都不行,第一时间被杀爆,然后,那戟芒划天而过,铿的一声,斩落了这天仆的狗头。
“吾不死不灭!”
天仆的头颅被斩落,但又高高飞起,与断颈相连。
“你在吹什么大气?哪怕是雷神,哪怕是梦神,都未走到哪一步,你凭什么不死不灭?”
青月开口了,带着讥诮的笑,且看向陆凡:“我想起来了,那段记忆褪色了太多,差点被遗忘在神魂海的角落中。”
陆凡皱眉,青月道:“这是天仆;在上古时代,这类的存在太多,不时出现在各个时代,捕猎了不知多少天骄,以各种理由为借口,血杀天下,镇压了诸多机缘,嗜杀一切有望成神者。”
“什么?”
老鬼惊叫:“莫非,他们便是那一群被誉为神祗杀戮者的大恐怖?”
老鬼惊悚了,随后,与老鬼差不多同时代的那一尊临神亦仓皇大叫,都想到了那段久远的岁月。
“啧啧……纪元流逝,但吾等威名未减,幸甚!”
天仆竟然这般开口,带着血腥的意味。
“杀!”
陆凡出手,血腥镇压,只因,这天仆出现时,在他身后出现的那条大道,流淌出莫名但让人敬畏的气息,竟然阻隔了三千界重现!
这一幕很奇异,三千界分明就在眼前,你可以透过那依旧在不断扭曲的时空看见,但又如水中花镜中月,给人一种虚假感,像是再也不可能在显,将永寂下去。
但分明,在这天仆未出前,那般的真实,让每一个人都期待到热血上涌。
漂浮无垠星空几千年,久离人烟,陡然见到一个生命聚集地,太过的开怀与振奋。
结果,天仆出现,一切都变了。
陆凡很无情,杀到天仆崩,狂战到这方天地都像是要灭掉了,让四尊临神都胆颤,巴不得急速逃离,可无用。
陆凡已经将这天仆杀爆了上百次,结果,他依旧未死,只是气息衰落了些而已。
这太让人绝望了。
这是一尊杀不死的怪物吗?
真的如他所说,已经不死不灭?
但这怎么可能?
至少从青月的话语中可以推测出,不死不灭,比神祗这个境界都要高上一筹,疑似是神祗的下一个境界。
“想灭掉本尊?除非神祗在显,否则你们都不行。”
天仆发出嘿嘿的笑声,那狗嘴咧起,带着浓郁的讥诮与鄙视。
陆凡寂静无声,他在青月身前站定,道:“真的杀不死吗?”
青月摇头,苦笑道:“在我的记忆中,类似这种生物,死了不过两三尊而已。”
“那就证明,他们并非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陆凡眼中亮起惊人的光。
“啧啧、还不死心吗?吾等替天镇压万世,不止一次让纪元加速更迭,俯瞰了亘古亘今……”
天仆慢悠悠开口,充满了自傲:“那般多有望成神的天骄血啊,多么美味,太久没尝到。”
“自傲什么?自以为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其实算是什么?不过都是一群奴仆而已。”陆凡冷嘲。
“哼!”天仆冷笑,斥责道:“你知什么?这天地间,谁不为仆?那俗世芸芸众生,为妻女奔波,岂非就是妻女的奴役?那远古诸神,看似高高在上,但其实以天下万灵为己任,妄图打破那个囚笼,岂非又是万灵的仆役?”
“谬论!”陆凡呵斥:“没有可比性。”
他直言:“为妻与女奔波而劳碌,那是责任是担当,哪怕流汗与流血亦充满大欢喜,远古诸神为了万灵皆得自由纵天一战,甚至筹谋亿万古,亦是责任与担当,若非如此,成神作甚?你不懂,奴性已经根植在你的神魂中。”
陆凡很想从这条狗这里得知一些隐藏了亿万古的大迷,但很明显,这不现实。
这天仆应该只是一个小角色,没有什么了不得,没有那个资格去听见涉及上百纪元的秘密。
“你注定要死,哪怕你没有根脚,探寻不见你的来路,但又有什么?只要是这寰宇下的生灵,谁又能逃过那一刀?”
天仆开口,且狞笑道:“三千界不可能在重现了,那是罪恶的发源地,是一切诡异与不详的起点,他就该沉寂在岁月中。”
它身后,混沌陡然翻涌,竟然又出现了三只与它体型无二,气息如出一辙的生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