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萧宜词所料,宛华说的这些,压根没有在沈湛的心上掀起半分波浪,甚至是就连沈湛的一个浅浅淡淡的眼神都没得到。
可这好不容易见着人,宛华又哪里肯这般就将人给放过。
虽然宛华觉得自己被女婿这样无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想着羞羞答答藏在她身后的姑娘,宛华还是厚着脸皮走到了萧宜词的身边,然后伸手在她的胳膊上轻轻一掐:“你这孩子现在怎么不说话?”
“当初你不是答应过姨娘,等你嫁到沈府去之后,就将雨青这丫头给带过去吗?你知不知道雨青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她天天都惦记着你,生怕你过得有一点不如意,宜词啊,咱们做人可不能这般忘恩负义。”宛华故意提高音量,将话说的含含糊糊的,本想着以此来逼萧宜词就范,可谁知道萧宜词哪里会怕她这个。
宛华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考量,这世间女子大多爱惜名声,若是今儿这一事给传出去,她可不信沈湛这个姑爷还会敬重她,甚至是整个沈家,恐怕都会因此对她的女儿“另眼相待”吧。
宛华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但萧宜词明显是不准备买账。
毕竟她的事,在沈湛面前被抖落的一干二净的,就宛华今儿说的这些,萧宜词还真是没放在心上。
所以将宛华拧她肉的时候,萧宜词挥手将人给拍开:“我说了什么,我自个都不记得,倒是姨娘的记性,极好。”
“雨青才入府多久呀?怎么就说得上天天惦念我?怎么就说得上忘恩负义?毕竟真要理论起来,忘恩负义的人,也不该是我的吧!”萧宜词勉强的支起身子,眉眼含笑的看着明显局促不安的雨青,“还是说,姨娘想为了一个丫鬟,与自个的亲女撕破脸皮?那日在影壁,我说了什么,依照姨娘这么好的记性,想来姨娘也记得清吧。”
“还有,若是雨青真是个忠心的,天天惦念着我?我在府中养病这么久,这还是第二次见着雨青姑娘,屈尊降贵光临我这个小院子了。”萧宜词微微笑着,“说来,雨青姑娘身娇体贵的,来我这等没福气人的院子,就不怕沾了晦气,这一辈子,都只能求而不得。”
在恶心人面前,萧宜词向来是一把好手,尤其是踩人七寸,真的是被她拿捏的太到位。
雨青面色发白,摇摇欲坠。
她双眸含泪的看向沈湛,想以此求得眼前这个男子的一眼眷顾时,萧宜词很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来,声音甜如蜜:“夫君,您说对吗?”
沈湛闻声看向萧宜词,虽然不太愿意陪着她演戏,可在萧宜词看过来的时候,沈湛还是勉为其难的点头:“姨娘,沈某院子中扫洒丫鬟已经足够多的,就连小厨房负责烧火的丫鬟也有几个,所以姨娘的厚爱,沈某实在是愧不敢当。”
“再言,先前沈某也与宜词说好,这次回府,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就好。”说罢,沈湛便看向一直垂头静静站在萧宜词身边的清欢。
宛华一听,当即便恼怒的瞪了清欢一眼,而被她护在身后的雨青,已经掩面娇滴滴的哭了起来。
宛华顿时便心疼的不行,连忙转身将人抱在怀中安抚,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又拿自己折腾。
见着这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沈湛带着几分可怜的目光看向萧宜词,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到底谁才是宛华的亲女?
萧宜词懒洋洋的耸耸肩,尔后便了无生趣的撑着脑袋瞧着宛华细心的哄雨青。
那样子,就真的好像雨青才是她的亲女,而不是一个丫鬟般。
萧宜词是越看越觉得怪异,越看越觉得这里面有些故事。
可如今她势单力薄,哪有这个能力调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好不容易将雨青的泪眼给哄停了,宛华也没了在和萧宜词惺惺作态的心情,她冷着眼直接下着命令。
“这次回府,你将雨青带上,至于其他的什么阿猫阿狗的,带去做什么?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分寸。”宛华冷声说着,脸上毫不雅思的带着几分嫌恶。
这份嫌恶是对谁,几人心中都门儿清。
萧宜词懒洋洋歪着身子,有手撑着头:“姨娘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说过像沈家这种人家,最是讲究规矩的,就算姨娘有心想要雨青过去,那也得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才行。”
“况且,姨娘如今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今儿你威逼雨青随我夫妻回府,明儿是不是就要威逼我退位让贤?”萧宜词目光和缓的将雨青打量了一遍,可说出的话,却犀利如剑,“就凭她,还想当沈三公子的正妻,她配吗?”
“你放肆!”
“放肆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姨娘。”萧宜词道,“姨娘可曾听过天底下有哪家亲娘,会在自个亲女成亲没几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给她姑爷塞通房侍妾的?”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贱籍的奴仆!”
“姨娘的手段和脑子,可真是越来越下作了。”
“闭嘴!”宛华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我怎么会生出你怎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来!”
“不知廉耻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姨娘和雨青姑娘!”萧宜词目光冷如冰霜,“你说,我要是将雨青提到父亲和母亲的面前去,你猜父亲和母亲会如何打算?”
“是将人打一顿赶出府,还是直接发卖出去?”萧宜词道,“姨娘不妨好生想想?”
“所以——”萧宜词笑得客客气气,“雨青姑娘还想着随我一同回沈府吗?”
雨青自然是想的,可她也不傻。
如今在萧府中,她仗着宛华都说不过萧宜词,若是到了沈府,那更是她的地盘,自己还不得被她给压的死死地。
最主要的是——那人帮着她。
雨青心头简直都快呕死了,她是真不知萧宜词到底是哪里好?竟然值得沈湛如此维护她?
明明就是个无颜无貌的草包饭桶!
雨青在心头腹诽的厉害,可面上却不更露出半分端倪来。
萧宜词悠悠然的又躺了回去,嬉笑道:“怎么?可想好了?”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