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中的时候,萧宜词仰头一看,就见原先的揽月阁已经被人重新换回了云栖院,潇洒飘逸的楷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萧宜词仰着小脸瞧了下,正要跨过门槛时,身后一道身影正逶迤而来。
她不由得将跨出去的脚给收回来,转头看向来人。
“三少夫人。”来人走近后,朝她作揖,礼数无可挑剔。
萧宜词坦然受了这一礼:“徐公子。”
来人正是徐禅。
他听闻萧宜词的称呼后,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三少夫人实在是折煞徐某了,三公子是徐某的主子,三少夫人又是三公子的妻子,三少夫人还是别这般客气,唤在下徐禅便好。”
萧宜词颔首,也没在一个称呼上同徐禅客气,她道:“这些日子都是你跟在三公子身边,怎么今儿他去了宁家,你却还在府中?”
“三公子将闻人带去了。”徐禅道,“‘三公子说我这张脸太会惹事,他是去读书的,可不是去卖笑的,所以就将徐某给留在了府里。”
听着徐禅的话,萧宜词没忍住又往徐禅的脸上打量了一圈,不得不承认沈湛有个想法是对的,徐禅容貌太甚,比之女子都绰绰有余,若是将他带去宁家,只怕那些个定力差的公子姑娘们,是没什么心思放在读书上了。
“三少夫人也觉着三公子这件事处理的不错吗?”
恍惚间,萧宜词听见这人这般问道。
萧宜词点头:“嗯,面面俱到。”
“所以,三少夫人将闻人给三公子留下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有这么一日了?”徐禅又问。
萧宜词笑着将徐禅上下打量一遍后,才说道:“我怎么听着徐公子这话有些酸了?还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的酸味。”
徐禅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你们妇人吗?还吃醋?”
“可是瞧着徐公子现在的模样明显就是在拈酸吃醋。”萧宜词垫着脚,拍了拍徐禅的肩膀,努力的安慰道,“不过徐公子现在吃醋太早不说,也实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
“毕竟我这个正房都没说什么,徐公子怎就醋上了?”
徐禅被她怎么一堵,瞬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别同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可是心头的那股怒火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我同你一样吗?”
“难道不一样吗?”萧宜词笑眯眯的看着他,“还不都是……”话到一半,萧宜词倏然住嘴,继续笑道,“不不不,我觉着徐公子说的对,我们之间的确不太一样。”
“毕竟我可不会像你一般,整个人都浸在醋坛子中。”
徐禅没好气道:“你说谁了?”
“谁应说谁呗。”萧宜词笑眯眯的摆手,“哎,徐公子我今儿做了桂花糕,你要来尝尝吗?”
徐禅本想很有骨气的说句不去,可也不知从哪飘来桂花的香味,他鼻尖微微耸动着,没一会儿就馋了。
他伸手不太自然的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发现自己有些饿。
“桂花糕。”徐禅很是勾人的一双凤眼弯着,里面亮晶晶的光辉,“你做的?”
“是啊,我做的。”萧宜词点点头,“我清晨时做的,想来现在应该好了吧。”
徐禅正要随着萧宜词进院子的脚步一顿,随即就道:“三公子尝过吗?”
萧宜词道:“若是沈湛没有尝过,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吃了。”
徐禅虽没说话,可萧宜词还是看出了他脸上的挣扎。
她好奇的眨眨眼:“你还真打算这样做吗?”
徐禅白净的脸色浮出几分微红来,他道:“你是三公子明媒正娶过门的妻,你亲手做的桂花糕,自然得三公子先尝,哪有三公子还不曾尝上一口,你就拿去给其他人吃的道理。”
萧宜词诡异的沉默下来,没多久才道:“徐公子,我瞧你生得这般招摇,应该不是这般迂腐之人才是。”
“这哪是迂腐。”徐禅小声辩驳,烦躁的一甩袖子,说道,“你要送我桂花糕吃可以,等着三公子先尝过再说吧。”
说完,徐禅大概是怕自己抵抗不住诱惑,脚步极快的就朝来时的方向小跑过去。
“姑娘。”清欢的声音自身侧极慢的响起。
萧宜词回头瞧了眼:“嗯,怎么?”
“奴婢觉着徐公子说的有道理。”清欢小声的为徐禅开脱。
萧宜词听后,饶有兴致的转身,将清欢的下颌给挑起来,温热的指腹在她的下颌上摩挲:“小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是芳心动了吗?”
清欢将萧宜词的手拂掉,脸色涨红的往后退了几步,跪下:“姑娘还是莫要打趣奴婢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萧宜词笑着朝清欢伸出手,“我不打趣你了。”
得了萧宜词的话,清欢这才敢抬头,将手小心翼翼的朝她手掌中伸去。
“这位徐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说起来奴婢还没见过像徐公子这般好看的人了。”莺莺欢快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一双眼弯成新月的弧度。
不知怎的,清欢一听,心头倒是起了几分不悦来。
她站起来后,就低着头站在萧宜词的身侧,半点声音都不曾有。
莺莺也发现了清欢不同于往日的沉默,她回想了下自己曾说过的话,只恨不得能掌给自己扇过去。
她腆着脸本想着哄上几句,就听萧宜词道:“莺莺口无遮拦惯了,你与她相处这般久,还不知道她性子。”
“是是是,好姐姐,我这人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若是姐姐气了,打我几下解解气可好?”莺莺一听,立马就绕到清欢身侧去,主动将自己的脸往清欢的面前一伸。
清欢羞恼的扬着手,可却迟迟无法落下。
莺莺嬉笑着,主动将脸贴在了清欢的手心中:“好姐姐,打我吧。”
清欢轻哼一声,将手从她的脸上拿下来:“我没怪你,只是……”
“只是什么?”莺莺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清欢。
清欢叹气转身:“与你说了也不懂。”
莺莺笑:“好姐姐可就太小瞧我了,男女这档子事,没谁比我更清楚了。”
清欢可不信她,只道:“瞧你模样可还没我大了,这档子事你如何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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