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湛醒着，萧宜词虽是也敢这般去戳他的脸颊，可到底也不敢太过放肆。
沈湛这次大概是真的醉了，被她上下其手的，也不见有什么情绪变化，只会拿着那一双冷冷淡淡的眉眼瞧着你。
若是平常，这双眼中必定会带着几分冷然之色，可而今眸中所有的情绪，却如一滩水，里面水波粼粼荡漾，温柔的很。
“这是真醉了。”萧宜词虽是觉得他如今欺负起来还挺好玩的，可到底也舍不得，于是就在她准备收手的时候，这人却好似两旁都生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将她的手给拿下来，攥在温热的手掌中。
萧宜词试着想要将手给拿出来，可试了半响，这双手上面就像是黏着什么东西一样，根本就摆脱不了。
萧宜词对他这样是真的十分无奈。
她不得不将手垂下来，任由他拉着。
“热水备好了吗？醒酒汤了？”萧宜词问道。
莺莺笑道：“回少夫人的话，醒酒汤马上就好了。”
“行吧。”萧宜词用脚勾过一旁的凳子，无力的落座后，就用另一只手撑着下颌，打量着眼前正醉酒的人，“莺莺，你说这人会不会是在装醉？”
莺莺又笑：“少夫人，若是三公子装醉，只怕就不是这般简单的折腾你了。”
萧宜词听着这话一愣，随即立马就明白了莺莺话中的深意。
她沉默的抿着嘴角，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同她说，其实她同沈湛如今还只是个有名无实而已。
“也是。”萧宜词也不好说破，只能佯装淡定的点点头，算是应了莺莺的这一番话。
莺莺捂着樱桃似的小嘴笑着，没一会儿便同她说道：“少夫人，奴婢去厨房瞧瞧醒酒汤熬好没有。”
萧宜词淡定的点点头。
等着莺莺一走，整个屋内就彻底是没有伺候的人儿了。
萧宜词摇着被沈湛拉住的那一只手，抑郁的说道：“你怎么又喝醉了？”
回答她的，是那一张勉强算是清秀的笑容。
虽说第一次见着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一张脸萧宜词是看得越久，越觉得别扭。
觉得这张脸哪哪都不算合衬。
为什么会这般？萧宜词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脸。
可还不等她的手摸到他的脖子上，又一次被沈湛给钳制住，不同于拉她手时的柔情蜜意，这一次这人是真真切切的用了力道，也带了几分肃杀之气。
萧宜词顿然放手。
她的手刚一挪开，沈湛的另一只手也立马放下，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少夫人。”就在萧宜词沉思时，莺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转头，莺莺端着醒酒汤俏生生的站在门槛后，将这一屋的沉闷打破。
“进来吧。”
将醒酒汤喂下后，萧宜词便扶着沈湛去了净房。
将人全部打理完，扶他上床榻的时候，差不多都将近两个时辰，萧宜词一身水渍的坐在床沿边上，衣摆发梢处还不断往下流着水。
水迹滴落在地面上，蜿蜒的汇聚成一条水流，朝外蔓延开。
莺莺进来时，见着的就是萧宜词这般狼狈的模样。
她沉默了片刻后，这才想起去将干净的汗巾拿来，将人从头往下裹住。
“少夫人怎么就不知道换身衣裳？”
萧宜词叹气：“太累了，我现在就连抬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你别说是换衣裳了，我连话都不想说。”
莺莺笑着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捂着嘴小声道：“是不是三公子太会折腾人了。”
“你家三公子哪里是太会折腾人，明明是真的真的太能折腾人。”萧宜词将身子倚在那，有气无力的摆手，“一会儿嫌水凉，一会儿又觉得热，一会儿觉得这儿不通风太闷，一会儿觉得风声太大，得不了一个清静。”
“你说说看，你们三公子可是不是太能折腾人。”
莺莺全然没想着会是这样的折腾，她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来，才慢吞吞的点头，说道：“那的确是……挺能折腾人的。”
“你说你们三公子这么会折腾人，我是不是应该给他纳个妾，等着他喝醉了，我就直接将他往她小妾的屋子一扔，这样我们就能万事大吉了。”萧宜词随口同莺莺开着玩笑，一边说一边朝着她伸出手，示意莺莺将自己给拉起来。
可萧宜词手抬了半响，都没感觉到前方有力道传来时，她忍不住抬头去看，一声：“莺莺……”还没喊完，就见面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和她说话，只是空气，又或者是她的幻觉。
她将后面的话给咽回去，伸手撑在床脚踏上，准备自个起身时，突然就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好像被什么给一直盯着一样。
毛骨悚然。
萧宜词抿着嘴角回头，其实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都瞧不见得，谁知道一张俊脸却在眼前倏然放大，眉眼冷冰冰的盯着她，好像她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般。
“阿湛……”萧宜词讶然，“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湛盘腿在床边坐好，身子挺拔如松：“也没醒多久，一会儿。”
“你那个小侍女一见着我醒了，转身就往外面跑了，这心态可不太好。”
萧宜词眨眼，慢吞吞的起身，准备往后退时，倏然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什么给缠上，下意识的刚一低头，她整个人就感觉眼前是天旋地转的，再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便被抵在了被子之中。
软绵绵，皂角的香味盎然。
萧宜词双手扒拉了好一阵，这才将被褥从自己的头顶给扒拉下去，光亮重新覆上眉眼的刹那，沈湛的那一张脸同时出现在她的目光之中。
“你……你酒醒了？”萧宜词重新将被子拉上，蒙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同时声音瓮声瓮气的从被子底下传来。
“嗯，醒了。”沈湛冷笑着勾唇，“我还能伺候？还会折腾人？”
萧宜词急忙摇头：“没有。”
“准备给我纳妾，然后等我喝醉，就直接往妾室的屋里一扔，大家都轻松，嗯？”沈湛双手撑在她的脸侧，眼尾上扬着，妖冶与冷淡相融合，勾的人有一种欲求不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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