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宜词经不住又在琢磨——
要不然是田喻知道她和萧琛那事,所以这般坦白是为了打消她的心思,顺便在宣示一波主权,要不然就是萧琛如今对她没什么防备,那一招棋勉强算是走对了。
可若是前者,她不觉着自己能给田喻带来什么威胁。
他们同是萧家人,身上流着同族的血。
怎么瞧,他们都不会发展成这一段关系。
这也是沈湛目前能够放心的原因之一。
只要她的身份还在,她永远同萧琛都是兄妹,哪怕这关系隔了几层。
——
大概因为是女子的缘故,下午的课程并没设置多久。
等着田喻开口将人放走时,那明晃晃的日光都还嚣张的从云层后照来。
萧宜词也懒得去见萧初雪,就干脆赖在田喻这,看着她读书写字。
而她缩在一边休息。
一直等着田喻的丫鬟将才熬制好的药膳端来,萧宜词这才勉勉强强的从榻上起身,撑着小几上遥遥的看着她。
“你身子不好吗?”
田喻诧异的看了萧宜词一眼,显然没想着她鼻子还挺灵的。
诧异过后,她便恢复平静:“以前顽皮,所以落下些病根,不过不算太严重,后天好好调养就可。”
“这些方子应当是九哥命人给你抓的吧。”萧宜词又紧接着说道。
田喻眉眼含羞带怯的看了萧宜词一眼:“沈少夫人如何知道?”
萧宜词扬着眉眼一笑:“自然是猜的,看来我猜的很准。”
其实这很好知道,田喻家道中落,哪有大量的银钱傍身,那玩意一闻就知道里面加了诸多珍贵的药材,凭着田喻的财力,她哪买得起这些东西,至于宁家——她可不认为宁家会为了一个外人,准备这么多名贵的玩意。
在联想着午时,她与萧琛的关系,这些东西的来处也就很明了。
不过她不明白,若是萧琛有心,将人直接娶回去就是。
凭着他的能力想要护住一个田喻是很简单的事,为何非要将人丢在宁府之中?
“其实我没什么大碍,不过萧琛总是会担心。”大概是药膳的味道真的不算好,田喻吃了几口后,就有些嫌弃的将这一碗药膳往旁边推了推,然后兴致勃勃的对着萧宜词招手,“我听萧琛说,沈少夫人棋艺了得,不知可有兴趣,同我对弈一二。”
“我棋艺可没九哥好。”虽是这般说,可萧宜词还是依言起身,往棋盘那去。
田喻立马小跑着上前,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般,笑嘻嘻的将身子蜷在棋盘前:“沈夫人,你教我下棋吧。”
“田先生的棋艺不错。”萧宜词说道。
但是想要同萧琛对弈,还能下一个势均力敌就会有些为难人。
显然田喻没有听出萧宜词的言外之意,她哭丧着一张脸,用手肘撑在桌面上道:“沈夫人不用安慰我,我自个棋艺如何,我心头明白。”
“沈夫人是喜欢黑子还是白子?”
萧宜词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看着黑子,不免就想起了萧琛来。
她挪开自己准备去拿黑子的手,转头指向白子道:“白子。”
于是这人立马就欢天喜地的将盛有黑子的棋盒给拿了过去。
虽然萧宜词一直都在放水,可田喻还是输得惨兮兮的。
等到最后,她将都郁闷的趴在桌案上,可怜兮兮的瞅着萧宜词说道:“为什么我会输得这般惨?”
“多练练便好。”萧宜词宽慰道。
田喻还在一旁抹泪:“我都练了十来年,可我这个棋艺就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萧宜词倏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清醒,于是她问道:“你平日都是同谁练?”
田喻丝毫不设防:“和萧琛。”
萧宜词嘴角微凝:“你换个人,棋艺自然会来提升上去的。”
“为什么?”田喻不解的问道。
萧宜词舒舒服服的倚在那道:“不为什么,你的棋艺既然想有所改进,平日对弈换个人便是。”
毕竟若是她和萧琛,只怕那人会不断不断的放水,就像她今儿和她对弈一样,这般长此以往下去,这个棋艺哪里还会有什么提升?不退步都算不错了。
“哦。”田喻似懂非懂的点头,正想要继续发问时,门口有丫鬟突然禀告,说是外面有一位姓沈的公子求见。
田喻一听,立马就笑着将棋盘收好,对她道:“你夫君来了,我便不留你了,你快去吧,我们明儿再说。”
“好。”
出了院子,萧宜词一抬眼就瞧见沈湛正站在一株树旁,风姿如玉,极是引人。
见着人出来,也没等萧宜词走过来,沈湛便很自觉的上前,从善如流的牵过她的手:“今儿上学觉得如何?”
“还行。”
“需要去给宁夫人辞行吗?”沈湛问道。
萧宜词点头:“自然是需要的,今儿是第一日来,我们还是乖一些交好。”
两人相携而去后,一颗小脑袋就从门里冒了出来。
她扒拉在门框上,小心翼翼的将头往外伸着:“这沈公子虽是长得一般,可对他夫人倒是真不错,还挺温柔的。”
“姑娘,您也不瞧瞧沈夫人长什么样,就她那般样貌,与沈公子可不搭。”跟在她身侧的丫鬟道,“奴婢可是听说了,这位沈公子是颜沛先生的弟子,今年还夺得了解元,前途那叫一个锦绣光明,沈夫人却不过是小官庶女,奴婢觉得沈公子娶着这一位,还挺委屈的。”
田喻回头警告的看了丫鬟一眼:“年少夫妻,岂可这般轻易评论。”
“当初沈夫人嫁给沈公子时,沈公子也还不只是一个不出众的庶子罢了,那时沈夫人也不曾嫌弃一二,若是只因男子飞黄腾达有了功名傍身,便这般看待自己的糟糠之妻,这与陈世美又何异?”
“才学在高,也不过是负心汉。”
丫鬟讪讪住嘴,有些委屈的看着田喻说道:“奴婢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姑娘何必发这般大的火气。”
“您身子不好,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事情伤身。”
“你这话若是叫人听了去,这何诛心有什么区别?”
丫鬟辩解道:“这不是没听见吗?姑娘何故如此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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