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禹书的嬉皮笑脸，沈湛紧绷起来的眉眼间可没有分毫的松懈。
依旧是冷冷沉沉的，叫人瞧了就不由自主的心生疏离敬畏之意。
嬉笑过后，禹书倒是立马就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他说道：“我这不是瞧着有些难过，想要逗你开心嘛。”
“你还是先将你的阿宁放下来吧，你这样抱着，她也不舒服的。”禹书又说道。
心知禹书说的不错，沈湛想了下，也在瞬间打消了带阿宁回府的念头。
他一言不发的将萧宜词重新放置在床榻上，还抽过一旁的迎枕，稍稍的垫在她腰后的位置。
禹书在一旁瞧着，又说道：“其实最好是让她趴着，毕竟她的伤口都在后背，这样平躺会压着伤口。”
沈湛听见他的话后，没有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这才重新调整萧宜词的睡姿。
其实这一眼，禹书觉得自己还是挺无辜的，他甚至是觉得刚才自己说的不过是常识性问题，但凡是有点脑子，也都知道萧宜词不能这么平躺着。
不过很快，禹书就自己给开导了下。
关心则乱嘛！
就算是沈湛也不能免俗。
将萧宜词的睡姿重新调整了后，沈湛这才看向禹书：“阿宁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最快也得一天左右。”禹书道，“我一会儿就让药童给她熬一些滋补身子的补药，先调理下。”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禹书又说道。
沈湛此刻的情绪已经平复不少，他坐在床榻边，点点头：“你说。”
“就是之前令正的身子都是百里孟平调理的，所以你能将他请过来吗？我想问一下东西。”
“你知道的，有些药令正不一定适合用。”
沈湛颔首：“我知道，我会将百里孟平给请过来的。”
禹书笑容满面的点点头：“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不过你要是请百里孟平的话，还是赶快请过来吧，这件事可不好耽搁。”
沈湛此时已经完全将自己一身的戾气给收敛住，又恢复了之前翩翩如玉的贵公子姿态：“多谢禹书公子，清和这就去。”
禹书瞧着他这样，笑眯眯的又说了句：“你果然还是这人模狗样的看起来舒服些。”
沈湛听闻，也没有和他计较，只是那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轻蔑。
禹书哼唧唧一两声，就再次转向了江慕和江妙凌。
沈湛此时的目光也落在他俩的身上，原先好不容易在克制住的情绪，又一次忍不住的翻滚而上。
若非他如今……
第一次，沈湛这般恨自己无能。
若是他也有江慕的这般地位背景，又何至于会让他的阿宁受这份苦。
甚至是，就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
江慕对上沈湛的目光后，心有戚戚的低头，竟然一时之间并不敢直视。
“抱歉。”许久，江慕这才拱手说道。
“此事是我一人之过，沈三公子要如何惩戒，江慕都绝无怨言。”
“哥哥！”江妙凌怕极的扯住江慕的衣袖，身子都忍不住往他的背后缩了缩。
沈湛自然知道此事到底是因谁而发生，若是江慕他或许还可以惩戒一二，可江妙凌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他能如何？
沈湛不敢的捏紧拳头，哑声道：“当日在凉州，江小侯爷是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吗？”
“你说过的，你绝不会在将内子拖入到这些是非之中，为何江小侯爷能将此事忘记的如此之快？”
面对沈湛的质问，江慕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可千言万语在此刻，也不顶丝毫的作用，他咬咬牙，将袍子掀开，就朝沈湛跪下去：“此事是江某一人之过，请沈三公子惩戒。”
“惩戒你有用吗？”沈湛平静地出声问道，“是不是惩戒你，阿宁就会没事。”
“若真是如此，我就算背上任何罪名，都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沈湛盯着他，眼眶周围已然因为愤怒而发红。
禹书见着，生怕这两人又打成一团，也顾不得沈湛到底喜不喜欢旁人靠近他，立马就上前拉住了沈湛的手：“清和，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还是尽快请人去将百里孟平给找来。”
“若是晚一些，我怕出事。”
这句话在场的几人都知道错是托辞，可沈湛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压根不敢在此时拿萧宜词来堵。
他目光晦涩的从江家两兄妹的身上越过之后，立马就离开了屋子。
他这一走，整个屋子的气氛都要轻松不少。
江妙凌甚至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来，她按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沈公子发怒。”
“不过她就是沈公子的妻吗？”
“果然如传言所言，配不上沈公子嘛！”
“江妙凌！”江慕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转头瞪着她，“你这些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吗？”
“到底是谁教你的，对他人评头论足？”
“而且还是被你所伤之人！”
“现在沈三公子的夫人，被你这么一推，生死不明的躺在这，你非但不关心人的死活，竟然还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江慕眼中闪着冷意，“我告诉你，只要沈三公子喜欢，那萧宜词就配得上。”
“人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
“江小侯爷！”禹书一听感觉不对劲，立马拉住了江慕，“县主也是被吓坏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平时县主哪会这般。”
“再说，县主说的话，也是事实。”
“什么事实？”江慕眯着眼，“若不是萧宜词拒绝了墨灼言，那她现在就是墨家义女，墨灼言的妹妹。”
“你说，墨家姑娘这个身份，配得上吗？”
禹书当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桩事。
他眨巴着眼睛看看江妙凌，又看看江慕：“真的假的？”
“墨灼言都进宫请旨了，你说是真是假？”
禹书又道：“既然是真的，她为什么要拒绝？”
“墨家义女这个身份，难道不比萧家姑娘这个身份好用吗？”
江慕冷声道：“此事不会就这般算了的，这事等墨灼言知晓……”
“我才不怕！音音会帮我的！”江妙凌一下就硬气起来，“音音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墨姑娘深明大义，你确定此事她会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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