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宜词浑身无力的托腮瞧着神清气爽的男子,很想对着人翻个白眼,但是想一想,却还是忍住。
沈湛穿戴好衣裳后,走回到萧宜词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阿宁真可爱。”
萧宜词没理人。
沈湛也不在意,亲完后,他笑眯眯的起身倚在一旁,说道:“要是赶明儿,你还敢和我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试试看,别忘了,你的阿舟哥哥,我可还记着了。”
“酒后胡话,你也信?”
“酒后是不是胡话我不知道,但我这人,毕竟奉行酒后吐真言。”沈湛笑着在她的头顶揉了一把,这才用手臂夹着书,“时辰不早了。我便先走了。”
“你还可以在睡一会儿。”
听见沈湛的话后,萧宜词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倒头就睡。
沈湛笑着走到外间,叮嘱了清欢几人几句后,这才领着闻人离开。
虽说是休息,可萧宜词倒也没多少的睡意。
沈湛走了没多久,萧宜词便起了身。
白玉似的皓颈上,留着几抹深浅不一的痕迹。
萧宜词无语凝噎的看着铜镜中的镜子,烦躁的揉了揉脸,还好如今是冬日,看得不大出来,若是夏日,她哪里还有脸出去?
“姑娘。”清欢红着脸,忍着笑站在她的身后,“公子对您其实挺好的。”
萧宜词已经懒得出声回应,她随意拨弄着妆奁中的耳坠,挑了个不太显眼的戴上后,才说道:“我听说,玲珑坊那边有了新鲜玩意,我们去看看吧。”
沈湛并没有限制她的出行,而且沈湛私下给她的银两也颇为充足,倒也不想之前凉州的时候,过得清贫。
听见萧宜词的话,清欢自然是欢喜的不行。
她也早就想出府去逛逛,不过碍于如今的身份不太好开口罢了。
清欢兴奋地替萧宜词梳洗打扮:“姑娘,我们要不要带个护卫?”
“护卫倒是不用,带着车夫就行。”萧宜词看着铜镜中,自己那一张姿色平凡的脸,她想,大概是有人眼瞎了,才会想着对她劫财劫色。
萧宜词带着清欢很快就出了府。
她虽然没有来京城太久,但现在对这儿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自然也不愿意绕圈子,她带着清欢上了马车后,就直接让车夫去了玲珑坊。
玲珑坊在西街,与她们府邸,倒是相隔了一段不算近的距离。
上了马车没多久,萧宜词便觉得昏昏欲睡的。
如今马车厢中,除了她就是清欢,自然不是什么需要防备的人,车夫又是沈湛带过来的,她也用的放心,没一会儿,萧宜词抵不住困意,当真是闭着眼就睡了过去。
她睡去之前没有发现,在她毫无征兆陷入睡意的时候,身边的清欢,已经靠在车壁上睡得香甜。
——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等着萧宜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不太有力气,她恹恹的靠在车壁上,睁眼看向四周。
还是那一辆马车,清欢在一旁睡得正香。
有风从一边的缝隙中吹进来,冷冰冰的侵袭着整个马车车厢。
四周也安静的近乎可怕。
萧宜词敛着眉眼,等着身上的力气差不多恢复一些的时候,萧宜词便将身侧的车帘卷起来。
入目所及是一片荒岭。
杂草丛生,就连树木也生长的参差不齐。
若是夜晚来此,倒还挺符合乱葬岗的标准。
萧宜词皱眉打量着四周,倏然间一抹黑影从余光中走来。
她急忙让车帘放下,大气都不敢出的躲在一边透过缝隙瞧着。
来这儿的只有一个人,不是她府中的车夫,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生得高大,五官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身上的衣裳全都是深色,腰间什么都没有,不过窄袖下,倒是附着一把匕首。
萧宜词屏息静坐在哪,然后就看见那人跳上自己的马车,也没伸头进来看一眼,就将马车给赶走。
这条路十分崎岖,没一会儿就颠簸的萧宜词屁股有些疼。
她想要将清欢弄醒,可不管她试了多少次,清欢依旧睡得沉,就连她直接将冷水泼在清欢的脸上,她也无动于衷。
萧宜词忍不住在心中叹气,同时也安慰自己,没准清欢睡着是好事,要不然她醒来,她一个人可顾不了她。
将自己安慰住后,萧宜词伸手摸上自己的发髻中的钗环。
今儿大概也算是幸运,没有戴平日喜欢的玉簪或者木簪,而是戴了之前沈湛亲手打造送给她的金钗。
金钗在此刻,也勉强也算是利器。
萧宜词将金钗牢牢地握在手中,手扶着车壁缓慢上前。
那个男子是背对着她们,坐姿随意,有一种洒脱不羁的潇洒在其中。
风时不时的吹来,将门前的帘子撩起。
还未到春日,这风依旧是又急又利。
萧宜词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潜伏在猎物的周围,只等着在最合适的,给猎物致命一击。
萧宜词的耐心很好,她也不知在那蹲着多久,这才终于找着一个可以偷袭的机会。
她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从后面飞扑而上,眼见着那金钗要插入男子后颈的那一刻,男子突然回身,露出牙齿咧嘴就朝着她一笑。
“小姑娘耐心不错。”
一击扑空。
萧宜词在平地上连着滚了几圈,这才止住身子。
男子依旧从马车上跳下来,他牵住缰绳,好笑的看着她:“身手也不错,可惜,比不上我。”
“要不是我随时都注意着你的情况,没准你今天还真能得手。”
萧宜词瞧着男子将匕首抽出来,向下握着。
“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会绑你们?我到底绑你们要做什么?你府中的车夫又去哪儿是吗?”
男子一连着发问好几个问题,活脱脱的就跟个话痨似的,与他凶悍的外面极其的不搭。
萧宜词道:“你这些问题,我的确想过,但想归想,没打算问你。”
“至于我现在,只是好奇,我该如何杀了你,然后离开。”
萧宜词的神色太过平静,寥寥几语间倒是让男子有些意外。
“只是如此吗?”
“要不然?”萧宜词笑着指了指头顶的天,“和你月下花前,畅谈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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