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小÷说◎网】,
五通挟持着赵昀,放神火烧了赵家庄,一时间火光冲天。附近居民早就听到响动,因为知道是五通神降罪,都不敢出门,生怕沾上一点事端。
赵昀已经生无可恋,冲天怨气得不到发泄,只求五通给个痛快,好去地狱与双亲相见。
五通见赵昀一副半死不活的熊样,知道杀他反倒是送他解脱,微一迟疑,有了计较,便于百宝囊中取出一粒朱红色丹药,伸手到赵昀嘴前,强喂了下去。
赵昀毫无反抗之力,即使知道不是好药,如何能够不吃?那枚丹药咕噜噜被推下咽喉,即刻化成红水,混入血液之中,已经周流四骸五脏。
赵昀顿觉全神奇痒难耐,似乎无数只虱子在爬,一刻不停的在骚动,偏偏说不出具体痒在何处。他浑身各处都是巨痛,现在则变的又痛又痒,滋味特别不好受。
赵昀手指勉强挣扎,似想去挠痒,手指动了动,稍稍抬高,终于无力,霍然掉回原点。
五通见赵昀如此模样,不由大乐,知道药效发挥,笑道:“说起来,能享受这牵机丹,实在是你的福分。此后三十日内,你一日痒似一日,那时转痒为痛,滋味**呐!桀桀,便是瞪着本尊,本尊也还要给你提个醒。千万不可寻死!老赵家只余下你一人,若你死了,谁去给他们报仇呢?桀桀。”
这牵机丹乃是合孔雀翎、獬豸角、混沌草、天一神水,以焱阳珠乌金神火炼制,药性非阴非阳,毒性奇特,中者痒痛不堪,便是大罗金仙也无计可施,三十日内必死。
照五通试验,无人能过十日,俱是熬不下去,遂自我了断。既然赵昀痛不欲生,倒不能让他简单便死,必让他受尽牵机折磨而死。这才是最完美的报复。
因此五通反倒鼓励赵昀,道:“小子,本尊就盼望着你去寻求名医,拜访高人,学那无上神通。好来找本尊一报杀亲之仇啊!本尊可是很期待呢。桀桀。”
说完,五通幻为一阵黑气,直朝西北而去。便有那如魈如魅的怪叫响彻天空:“谁敢救助赵家,必如此夜!”逸阳郡各处听闻,都是惶惧不安。
赵昀躺于府门口,熊熊大火就在身边肆虐,而体内奇毒发作,千丝万孔无处不痒,亦无处不痛,只觉再也承受不住。
他自小养尊处优,加之神力过人,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他?这样的大祸,岂是他一个十八岁的无知少年可以想象的!多年的自信,轰然瓦解,不由自怨自艾起来。
倘非自己自高自大,胡乱搅神婚,砸神殿,双亲如何会死,自己又如何会中奇毒?
“不!”仿佛是十八年的骄傲一齐怒放,仿佛是几世的偏执共同爆发,赵昀脑海中猛的大叫一声!
赵昀,你不能屈服!
赵昀,你怎么可以低头!
赵昀,你要报仇!
那些后悔的话,那些怀疑的话,便连想也不能想。
迟疑只是一会,赵昀便回复清明。只是这一清醒,那痒和痛愈加清晰,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越缠越急,蚀骨销魄,委实难过。
“照那妖神所说,只要三十日内能解毒,生命应保无碍。左臂烧焦,但右臂犹在,未尝不可一搏。五通法宝厉害,自己若能克他法宝,便是单手又何惧哉!只要求得神仙垂怜,修得法术,那么想要报血海深仇,未尝没有机会。因此当务之急,便是解毒。”
“与五通不共戴天,岂可求死,岂能退缩!”
赵昀主意虽好,无奈筋骨断裂,寸步难行。痒痛难当之下,只有躺在原地,苦苦忍耐。也是他体质异于常人,报仇之念又十分坚定,才能够勉强支撑。
眼见东方大白,赵府已烧成废墟。街坊人等方敢出门,对着赵昀指指点点,有骂赵昀不知死活的,有商议赶紧重建五通殿的,并无一人上前救助。
赵昀于痛痒之外,又加一个饿字,浑身疲软无力。耳中不断听到嘲笑谩骂,更是难熬。想到这些人昔日卑躬屈膝,以各种手段巴结自己。自己更是为了他们惹上的五通,而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雪中送炭。
世态炎凉,真是令人感慨。
赵昀心中气急,发誓道:“若能活命,我一定不再这些可怜愚民百姓!”
发誓不过是聊以自解而已。他伤口溃烂,腑脏衰毁,只能呆在原地忍受苦痛。
转眼到了午时,赵昀再也承受不住,痛极而晕。
仍有闲人端着碗筷,笑嘻嘻的围观。
这时马蹄响动,清脆可闻,朝赵府直奔而来。只见一辆金碧香车,由四匹高头骏马拉着,欢快而来。马车上有两名御者,马术超群,见一众人等围着赵府,也不放缓马速。
眼看奔马就要踏住一名路人,倏的一声,四匹马齐齐定住,并无一分磕碰。
马下惊魂之人,又惊又怒,喝道:“作死吗?”话一出口,省悟来者身份非凡,忙低了头,不敢噤声。
只听马车中响起一阵温柔语调:“小哥,对不住,实在未料赵府外有这许多人。”
便有眼尖之人,瞧见马车车厢淡紫,高贵典雅,左部却纹着一只三寸长短的苍鹰,昂首怒翅,不由惊呼道:“是,是定林叶1家!”
马车之人微笑道:“却不知各位乡贤何事而来?”就见马车中缓缓步出一个宫装妇人,柳黛横春,髻堆乌云,瞧模样不过三旬左右,风韵可人。
众人未及回答,美妇人抬眼见赵家庄已成白地,惊呼道:“这,这是?”
一个黑衣御者喊道:“究竟发生何事,尔等速速道来。”他持着马鞭,凶神恶煞般立着,不由的使人生畏。
众人七嘴八舌,一阵乱讲,只说是得罪神灵所致。
美妇眉头一皱,长叹一声:“真真是天命难料。赵庄主与人无争,平和可亲,竟然遭逢劫难,真是可悲可泣。”便转头对黑衣御者说道:“如此,你我便回转定林罢了。天意从来高难问,世事无常,一至于斯!”
她似心有感触,语带悲伤,美目都是哀楚,使人不由生怜。
两名御者恭恭敬敬低头,道:“是。”
众人听美妇秀色带愁,转眼便又离去。不知她为何而来,与赵府关系如何,满是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