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初荷抱住秦云柔:“大小姐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刺绣的功夫也是顶个儿好,只要我们主仆齐心,在偌大的京城里,谋一份差事生存,一定没有问题的。”
“嗯。”秦云柔也颇有信心地点头。
初荷眼睛发光的开始谋划:“大小姐你看,若是按照如今丫鬟赎身的市价,我们赎身后应该还能剩个二两银子,到时候租一间二进的小院子,我们住后院,前头庭院就用作门面,你绣帕子我纳鞋子,到时候都摆到门面上卖。”
初荷支着脑袋想了想,才说道:“大小姐不必为此忧心。我给人洗衣纳鞋,都能挣钱的!”
秦云柔听罢摇了摇头:“可我也不能光靠你养呀!我已经及笄,有手有脚,也能干活挣钱的!我会绣花,梅花,荷花,桃花都会的,我还能给人写书信,或者作画,我都可以。”
秦云柔听初荷描述的绘声绘色,也撑着雪白的下颚开始向往:“那可真好啊!”
主仆两继续勾画未来的美好日子,却在听到咚咚两声敲门响后,停了下来。
秦云柔也有些高兴,若是李云深当真腻了她,便不会再扣着她的户籍,到时候拿到户籍,即便不去衙门申请路引,就是留在京都城内,也是自由身了。流星
“可是……”秦云柔想到一点,便同初荷讨教:“若真的出了国公府,我们应当如何谋生呢?”
是了,她一个常年被养在闺中的娇小姐,到底没有谋生的技艺。
秦云柔如实点头:“初荷,你那个让李云深早些腻味我的法子,是不是有些不管用?”
“不会罢……”初荷听着慢慢睁大眼眸:“世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除了小姐你一个通房,也没旁的女人,那富商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子都受不住的,世子他怎么可能忍得下来呢?”
她小口咀嚼着白米饭,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初荷。
初荷跟在秦云柔身边十多载,秦云柔有心思,她一眼便瞧了出来。
周茂觉得有些奇怪,便扭头去看后面跟出来的秦云柔。
秦云柔被周茂探究的眼神看得有些发窘,赶紧低下头去,慢吞吞的扶着车辕下来,又提了裙裾下摆,跟上李云深的步伐。
马车驶到国公府后门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等到秦云柔吃完饭,搁下碗筷,初荷便靠过来问她:“大小姐,你有心思吗?”
秦云柔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露出袖口的粉白指尖:“可是……方才他就是忍住了的。”
“可不就是嘛!”初荷高兴的手舞足蹈。
初荷靠到秦云柔耳畔,同她低语:“大小姐,世子既然不碰你,便是有些腻味的前兆了啊!这是好事哩!”
秦云柔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前兆啊,那按你这么说,他放我出府,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晚膳李云深去了养心院,陪着母亲安容用膳。
而秦云柔则在西厢耳房里,和初荷一起用膳。
“谁?”初荷问着,走山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李云深的贴身侍卫周茂,他看初荷一眼,把手中的木托递过来,说道:“主子吩咐了,让柔儿姑娘早些安寝,明日卯时起床,穿上胡服,陪主子一道去后花园习武练剑。”
初荷愣住,双手接住搁着胡服的木托,一时间没有回答。
周茂传完话,也不多呆,转身离开。
秦云柔见初荷杵在门口,便疑惑着上前询问:“刚才是谁啊?”
初荷这才回过神来:“是李云深身边的侍卫,好像叫什么茂的。”
“周茂。”秦云柔提醒。
“哦,对,是叫周茂。他说他家主子让大小姐早点睡,明日须得卯时起来,穿上胡服,同他家主子一并去后花园习武练剑。”
秦云柔垂眸看向木托上的胡服,皱眉道:“卯时起来倒是可以,习武练剑却……”
初荷看着秦云柔为难的脸色,也愈发的不解:“这李云深当真奇怪,他让大小姐卯时起床陪他习武练剑是怎么回事?”
秦云柔回忆着说道:“今个儿去郊外堆雪人,他说我孱弱,要我以后每日卯时起床,去锻炼身子。”
初荷听得愈发不解:“我还从未听过哪个府上的世子让府里丫鬟卯时起床,锻炼身子骨的,这李云深倒是奇怪。”
“我也不太理解。”秦云柔摇摇头道:“兴许是他新想出来的磋磨我的法子罢。”
初荷听得来气:“如何又要折磨大小姐了?是大小姐哪处惹到他了吗?”
秦云柔仔细回忆一下,觉得好像近日并没有什么事情惹怒他,便直言说:“好像没有。不过……他也不可能每日都在府上,一个月也就四日的休沐,熬一熬,便过去了。”
初荷不舍得抱住秦云柔:“大小姐又叫你受苦了。”
秦云柔轻摇螓首:“早起锻炼,强身健体,也不算什么苦头,兴许还能有助于我这孱弱的身子骨。”
初荷知道这是秦云柔安慰她的话,京都里的大家闺秀讲究的是柔弱美,弱柳扶风,身娇体软,哪有林云深这般,还习武练剑哩!听着像是要把她家大小姐锻炼成个女汉子似的!
好在,那李云深每月只有四日休沐才会归家。
大小姐忍一忍,便熬过去了。
初荷很早就伺候秦云柔安置,自己也并排睡在绣床上,等到初荷入睡后,秦云柔才重新睁开眼眸,她仰面躺在绣床上,双手规矩的贴在胸口。
凝眉片刻后,她抬了眸子,视线透过纸糊的窗户朝外延展。
凶手为何……要把两具尸体都埋在杏树下呢?
是巧合,还是故意。
好生奇怪。
……
冬日本就天亮的晚,此刻卯时未到,天还是灰蒙蒙的。
秦云柔一早便被喊醒,穿了李云深提前给她准备的胡服,上面是一件绯色的窄袖衣,腰间缚着一条收腰的皮革带,下面踏着长靿靴,头发高高扎起,看着很是英姿飒爽。
来到后花园,李云深已经在晨练了。
纵是冬日天寒,可李云深还是穿的单薄,上头一件开胸的白色习武衣,下头是玄色武术裤,脚下一双黑色长靴,裤脚全部收入靴内,他没有戴冠,而是用褐色布条把头发扎起,刀起刀落间,那高束的黑发随风而动。
李云深的动作行云流水,有侠客之风。
秦云姐站在一旁,竟是看的有些入迷。
李云深舞完一套刀法,把缀着红色绸缎的九环刀利落的收入刀鞘内,扔向一旁,周茂抬手接住,搁到旁边置放刀剑兵器的施架上。
李云深拿过石桌上备好的毛巾擦面擦手,擦完后随手挂到脖子上,这才转身朝秦云柔的方向走来。
越走越近,秦云柔惊讶地发现李云深这件白色的武衣竟是开胸,里头健硕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如壁垒般结实,吓得她赶紧背过身去。
李云深走近,还来不及欣赏小丫头穿胡服的身姿,便看见小丫头已经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她。
嗯,他的眼光果然不错,选的海棠花手套配她,绯色胡服也配极了她,连着背影都这般好看。
李云深抬手摁上秦云柔的肩头,俯身道:“转过去做甚?”
“大人。”秦云柔比划着说道:“你的衣服没穿好。”
李云深低头去看,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习惯卯时晨起,然后到后花园习武,常年都只有周茂陪着他,并无侍女,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衣服是穿好,还是敞开。
“哦,我已经穿好了,你转过身来。”李云深道。
秦云柔慢慢转过身,见李云深果然已经拉上了胸口敞开的白色习武服,这才敢抬眸去看他:“大人,要奴婢做些什么呢?”
“这个不急。”李云深道,他拉过秦云柔的两只素手,徐徐展开,又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你手这样打开,转个圈圈我看。”
秦云柔抬着双臂,转了两圈,胡服的下摆虽然是收紧的,但是也会随着女子的转动而轻轻晃荡,勾出弧度。
李云深按住秦云柔的肩头,俯身同她呢喃:“真好看。”
秦云柔想到昨日李云深送她手套,她夸了他眼光好后,李云深很是满意的表情,便赶紧接话道:“主要还是大人的眼光好。”
李云深轻哼一声,抬手逗猫儿似的轻挠了秦云柔的下颚两下:“小嘴儿真甜。”
秦云柔见李云深心情好,便同他求饶:“大人,那你看在奴婢嘴甜的份儿上,能不能饶了奴婢,莫叫奴婢锻炼?”
李云深抬手捏了捏秦云柔的小臂,以及细腰,和小腿:“你看,你身上没有二两肉,又瘦又弱,难怪身子不好,幸亏你遇上大人我,为你量身定做锻炼,又抽出宝贵的时间监督你,你应该要感激才是,如何愁眉不展的?嗯?”
“奴婢怕奴婢的身子适应不来。”秦云柔婉声求饶。
李云深挑眉:“这还没开始呢?你就退缩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云深:媳妇不想锻炼身体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感谢谦谦淑女投出的营养液~
李云深率先从马车里出来,他跳下车辕,顶着一张红透了的俊脸径直往里走,也没有等后头的秦云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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