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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柔瞅一眼白色瓷碟上的小兔子糖,捏的实在是栩栩如生,回想起在珍馐斋品尝到的滋味,软绵绵,香甜甜,吃完之后,唇齿留香,确实是令人回味无穷。

秦云柔再去看黑乎乎的避子汤,又觉得,这避子汤的苦味,也不是那般不能下咽了。

她捏着小巧的鼻头,闭上眼睛,就着李云深端过来的碗,一口气饮下。

李云深取出一枚袖珍可爱的兔子糖来,捏着放到一旁的白色小碟子上,又重新端起避子汤同她靠近:“喝完避子汤就可以吃糖了。”

吃糖确实是一个诱惑!

李云深赶紧捏了瓷碟上的小兔子糖,送到秦云柔的口中。

秦云柔含住,甜蜜的滋味盖住了避子汤的苦味。

李云深叹息的看她一眼,都说美色如狼似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秦云柔睡到辰时才行,李云深也已经锻炼完,从东院的后花园回来,两人一起进过早膳后,李云深喊厨房那头端来避子汤。

秦云柔最怕避子汤了,捏住鼻子皱紧眉头。

秦云柔委屈得点头:“真的又累又疼,还酸胀的厉害。”

“可是晨练……”李云深道。

“晨练既然开始,须得有毅力的坚持,不可半途而废。”李云深严厉道。流星

秦云柔委屈的努努嘴,可怜巴巴说道:“大人,奴婢好累,全身都疼得像要散架一样。”

今日本是秦云柔的锻炼日,但此刻秦云柔还未醒来,昏睡的小脸恬淡安静。

李云深狠下心来,轻拍着秦云柔的恬静小脸,同她道:“醒一醒。”

翌日。

“有这么疼?”李云深皱眉,他昨夜还是留了半分力气的,不应该啊!

“便是容我再睡上半个时辰,可好?”秦云柔像只小猫儿一样的裹上李云深的臂膀,用脸颊轻轻蹭了他手背两下,抬了可怜兮兮的含雾眸瞅着他。

秦云柔打了个哈欠,眼中含着打哈欠打出的眼泪点点头,便慢悠悠的钻回温暖的锦被里。

李云深咽下一口唾沫,心道,便只容她休息这一日罢了。

“行罢,你再睡一个时辰,等会同我一道去周海家走访。”李云深道。

秦云柔缓缓睁开惺忪的美目,被李云深提着后颈坐起身来。

她神色萎靡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大人,奴婢好累,能不能再容我睡会儿?”

李云深又取了一颗兔子糖,摊开秦云柔素白的小手,给她搁在掌心的纹路上。

秦云柔吃掉掌心的兔子糖,又朝李云深伸出小手,掌心朝上,同小孩儿向大人讨糖吃的神情一模一样。

李云深又取了一颗兔子糖,亲自喂她:“一日至多三颗,不可贪食,否则容易坏牙齿的。”

“奴婢每日早晚都用柳条枝沾着青盐粉漱口的!”秦云柔咬着兔子糖,同李云深争辩。

“那也不可多食!”李云深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好罢。”秦云柔点头应下。

李云深掀起宽袍下摆起身:“跟上,我们现在去周海家。”

周茂架着马车等在国公府的后门,李云深先跳上去,又拉了秦云柔上去,掀开帘子让秦云柔钻进马车车厢内,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马车从城东的长乐街驶出,慢慢朝城西的方位驶去。

车厢内有轻微的颠簸摇晃,李云深正卷了鎏金云纹的袖口,拿着小钳子翻动铜盆的银丝炭,让炭火烧的更均匀些。

秦云柔接过李云深递来的帛书,正坐在紫檀木的小案几旁边,盘着小腿认真地翻看:“文书上写着,这周氏兄弟父母早逝,周海自幼是由着他哥哥周根养大的,现如今在城西的裁缝店做伙计,看来……他们兄弟两的感情,一定很深厚。”

这文书,是昨日李云深让周茂去打探的,关于周海的大致信息,和住址。

李云深翻完银丝炭,把小钳子搁到旁边的金钩上,双手交叉垫到脑后,懒洋洋的往后倒去:“我是独生子,并不太理解什么兄弟情谊,但听你这么说,应该就是了。”

“这不是奴婢说的,是大人给的文书上记录的呢!”秦云柔双手捧了帛书递过来,给李云深过目。

李云深懒得看,把帛书随手扔到一旁,转而握了秦云柔纤细的素腕,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怀中,又用双臂圈着她,不许她跑掉!

秦云柔挣了挣,挣脱不开,李云深的双臂跟铜墙铁壁似的,胸肌也很结实,箍着她的时候,总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喘不过气。

李云深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美人,又坏笑着握住秦云柔的两只手腕,饶过自己的脖颈,说道:“勾着本官,懂?”

秦云柔仰躺在李云深的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颈,眨了眨眼:“大人?”

“嘘!安静些。”李云深用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又低头看她晶晶亮的眼眸,那黑漆漆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他含笑着俯身下去,吻住了她。

到底是顾虑着秦云柔今早刚刚喝过避子汤,他只是吻她,从温柔到放肆,来来回回数次,倒也没有更加过分的行为。

毕竟,每月五次,总得数着来。

若是月初的时候次数太多,到了月尾,总归可怜的是自己。

李云深克制的吻过之后,便放开了对秦云柔的牵制。

秦云柔红着小脸从他腿上爬起来,又去整理自己微微凌乱的发髻。

车厢内没有铜镜,秦云柔看不到后面,便握着簪子凭着感觉往后插,李云深握住她的小手,把那玉簪给抽了出来,重新找准角度,就着秦云柔软白的小手,给她稳稳的插进了发髻内。

秦云柔抬了双手托住发髻理了理,问李云深道:“可是齐整了?”

李云深颔首:“嗯。”

马车稳稳停在了城西的一家裁缝店旁。

城西多是青.楼楚馆,女子多的地方,裁缝店总是少不得的,就这一条街上,光是裁缝店,就有数十家之多。

李云深领着秦云柔从马车上下来,给她戴上大氅的连体帷帽,拉着她沿街往前走。

“不是去周海家走访吗?这里好像是裁缝铺罢?”见李云深牵着她在拐角处的裁缝店停下,秦云柔疑惑着问。

“周海在裁缝店打工,平日里也宿在裁缝门店后的院屋内。”李云深同她解释。

此时,裁缝店的伙计见到外头站着个英俊的公子,手里牵着个帷帽遮住额头半边脸的貌美娇娘,便笑着迎了出来:“公子,娘子,二位里边请,你们二人当真是眼光好!不是咱夸口,咱铺里的衣服罗裙可是整条街最好的哩!”

周茂挡在那迎上来的伙计跟前,亮出腰牌:“大理寺办案,喊你们掌柜出来!”

年轻伙计吓得一个机灵,赶紧往里面跑,去喊掌柜出来。

不多久,里头便走出一个高挑身段的女子,她长得妩媚,内里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红色留仙裙,臂膀上搭着一件纯白狐裘披帛,走路的时候摇曳生姿。

梅娘原是个官.妓,后来被贵人赎身,出了这城西的教司坊,便在城西的街道上支起一间裁缝铺子,她表面坐着裁缝生意,背地里是贵人的外室。

梅娘见到相貌出众,身形颀长,且衣品不凡的李云深,虽然李云深今日没穿官服,但是梅娘凭借自己多年在教司坊内打磨出的眼光,一眼便瞧出这男子,定是富贵之人。

且他周身气魄深沉,想来是在权势中浸润许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又联想到刚才伙计说的大理寺来办案,梅娘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位在京中百姓口中,有口皆碑明察秋毫的大理寺卿来。

“不知大理寺卿来访,梅娘有失远迎。”梅娘同李云深弯腰做福,她俯身的时候,开的本就很低的领口往下滑,露出里面隐约的峰峦。

李云深牵着秦云柔,目不斜视的往里走:“店里可有个叫周海的伙计?”

“启禀大人。有的。”梅娘见李云深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微蹙了一下眉心,下一瞬却又立刻陪着笑脸跟上来:“大人可是要见这周海?”

“嗯。”李云深回道。

“周海今日并不当值,想来还在后院屋内睡觉。”梅娘跟上来后抬手道:“大人去里间的雅室先坐着,梅娘这便让伙计去喊周海过来答话。”

李云深点头。

梅娘吩咐一旁的伙计去后院屋内喊周海,自己则领着李云深往里间的雅室走。

雅室里烧着地龙,比外头温暖多了。

一进到雅室,李云深便给秦云柔摘下宽大的帷帽,又替她解开大氅挂在一旁的施架上。

梅娘这才注意到李云深身边的女子,刚才被大氅裹着,原是看不真切,这会儿解了大氅除了帷帽,竟是个绝世美人。

梅娘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坐到李云深和秦云柔对面,又取了碧螺春,开始给贵客沏茶。

周海还没到,梅娘已经沏好了茶。

她涂着豆蔻的雪白双手捧着釉色的茶托,靠到李云深的旁边,半跪着眉眼含情的给李云深奉茶,娇声道:“大人办案辛苦,喝口香茗润润喉。”

卯时不到,李云深就已经穿戴好了练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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