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灾后
闪电落在了我身上,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我再次醒来,我已经飘在了一层浓浓的乌云上头,整个人就跟漂浮在太空上一般。
那个白光链接的星辰十分闪耀。
突然的。
我的阴阳眼自动打开了,一道光辉射入了我体内。
紧接着只见得星盘大转,那个钩状星盘和雾雷电室星盘绽放出一道道霞光,缠住其中的腾蛇星图。
然后只听得嘤呤一声。
锁打开的声音。
再回头时,流光飞射,一道黄昏的阳光自西边照射了过来,我就跟西游记里头被葫芦收进去的妖怪一样,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吸向了地面……
很快再次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我再次醒来之时,一切宛如隔世。
乌云不再,夕阳甚美。
一切都宛如风暴过后般的美好。
我惊吓了一跳,猛地端坐起来,四处左右一看,此时的我正在昆明湖的断桥之上,老乞丐正依着桥栏抽烟,麟静美的看着夕阳下残破的圆明园。
一切……都结束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来,手一摸,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吓得我啊呀一声乱叫,低头一看,没想到是一条蛇,只是头上长着一对金角!
我不由大惊!
这是独猪?
它很是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游走到一旁,蜷缩成一圈,睡它的大觉。
麟和老乞丐回转过了头来。
两人脸上都笑了笑。
麟问我醒来了?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但脑袋一阵发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问她这都发生什么了?一切都结束了吗?为什么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在……
麟抓下了我的手,让我不要想了,说是我的元神出窍,触发了天机锁,拿下了独猪。
我愣了愣,看向那条只有米余的小金角蛇,不由觉得不可思议。
在此之前。
这小家伙的身形可是……
我望着这被破坏得已经不行了的圆明园……
叹息了一声。
我问他们俩,这独猪要怎么处理?
老乞丐说好办,今晚下个火锅呗!
独猪一听身子不由颤了颤,游开了几步,但是它一走我这手掌心就微微发烫。
我抬起手一看,是那块玉佩留下的印。
只是和原来不同,那印上的手掌多了一条长着角的蛇……
我眉头皱了一下,心念一动,正准备爬远的独猪身上便是起了一些红点点,看起来十分滚烫,烫得它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我一下了然。
这是天机锁留下的印记,用来束缚独猪的!
我将心念撤销,那火点这才不见。
我声音一凛,开口喝道,你这厮还想要跑到哪里去!四九城经你这一劫,得死掉多少人?人间又该平添多少怨气?
独猪眯了眯眼,一副关它鸟事的样子。
我心头一恨,又是烧了烧它,痛得这家伙又是左右翻滚,不得不跟我点头认错。
我冷声喝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随我去善后!
这家伙看起来仍有不甘,但还是爬了过来,跟在我的脚边。
后来我才知道,这仗打了一日一夜,故宫被我们毁了四分之一,整座颐和轩都被夷为了平地,独猪喷出来的口水淹整整淹了帝都三天才排出去。
死掉的人,据广播台的官方说法,是38个人。
但是那天我们沿路回来,一路看到的都是死者,街道不成街道,房屋不成房屋,全都乱成了一片。
因为那晚引动的异像,导致全城的电路都烧坏了,想要重新修复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所以灾害一过,发电机的价格直接翻了好几倍。
而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我在事后受到了大家的一致惩罚。
上街做义工去。
我知道这个惩罚对于我来说是很轻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在此次灾害中遇难的人,如果不是我的鲁莽,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天我回去见过阿雨之后,第二天就上了街来帮忙。
干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三天来,我每天都让自己往死里干,让自己的衣衫全都出满汗,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去想了。
我搬砖、扫污泥、搬运尸体、清扫破烂不堪的街道。
什么活最脏最累我就往哪里去。
可是无论怎么干,总会有累的时候,一累我就歇下来,一歇下来我就感觉这城市的天空上头飘着许多的冤魂。
这些冤魂全都在向我讨伐,说它们都是被我害死的。
我知道照我现在的道行基本没有哪只小鬼敢来扰我,这些冤魂都是来自我的心里。
我身心憔悴地随便依在一处商铺的门口。
这条街最为靠近故宫,所以在打仗的时候被波及得最为严重,特别是独猪最开始的那一口口水,虽然大部分都被老乞丐给冲散了,但还是有一小部分直接冲刷了下来,将沿街的大部分房屋全都给冲塌了。
我身后的这处商铺,与其说是商铺,其实就剩下一个门框和一道卷帘门。
我靠着门框坐着,两眼望着堆积在街道中央的垃圾呆呆出神。
就在这时。
有个声音在我身边响了起来,让我喝口水先。
我转头过去,是一个老婆婆。
我一看到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阿婆今年已经快要八十了,但是那天第一天我来街上当义工的时候,我就看到阿婆站在商铺的门前,一脸无助地找那些救援人员帮她。
可是灾害发生的第一天需要救助的人太多了,救援人员在探测之后,说房屋底下没有生命的迹象,然后就走了。
我看到阿婆哭红了眼睛说她的儿子媳妇还有孙子都在商铺里,求好心人救救他们。
我心里头实在无法抗受,跑过去帮阿婆。
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林国富、苏牧他们。
我们三人扒了三四个钟,终于在一堆水泥板的下面看到了阿婆她儿子的一家三口。
阿婆歇斯里底地哭了起来。
我也跟着她哭。
边哭边扒。
最后是我一具一具地将她儿子一家三口从废墟里搬出来。
阿婆当场哭晕了几次。
她的每一声哭泣都跟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