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瑾萱的话一落下,林婉清就又想开口了,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始终没有出现的云王,他会成为这件事成败的关键,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可她是聪明,却不了解一个男人对皇位的觊觎之心到底有那么多的浓烈,更不知龗道造反跟名正言顺的区别在什么地方,所以她还没开口,就听到欧阳涛点头道:“好!”
对他来说,没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顺利了,毕竟唐瑾萱身后的都是些没有功夫的文臣,只要困住了他们,就算是云王来了,他也不怕。
小世子跟云王妃都在这里,他还怕什么呢。
“云王妃,婉芙……,”大长公主很不想在这个时候开口,可看到女儿被人扭着胳膊抓着,心里格外的疼——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欧阳大人,小世子你都要放了,婉芙县主就更没必要抓着了,她只是个县主,没什么利用价值的,”瑾萱淡淡的提醒着,语气里一点紧张都没有。
“先把她放了,”为了显现出自己的诚意,欧阳涛很大方的放人了。
在他的心里,云王妃等人就是他案板上的肉,杀不杀的,就凭着他一句话,所以根本不在乎。
“母亲,”婉芙县主一回到大长公主的身边,眼眶立刻委屈的红了。刚才经历过的事,是她这辈子经历最最可怕的。可她不敢哭,不敢喊,就怕惹怒了人家,一刀就杀了她。她死不要紧,可母亲怎么办,她绝对承受不住的,所以她死死的撑着,在回到母亲怀里的那一刻起,心里的惊恐才消失了。
“不怕,没龗事了,没龗事了,”大长公主紧紧的抱住了她,若是有人仔细的关注着的话,就能发现,她的手都是在颤抖着的,面色都不正常了。
婉芙其实很想哭的,委屈的大哭一场,好把心里的惊恐发泄出来。可是,她知龗道这个时候的紧张,不敢哭出来,只能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云王妃,让欧阳大人把晋王也放了吧,他是你外甥女的父亲,你不能不管他啊!?”皇贵妃见欧阳涛很听唐瑾萱的话,就把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希望她能说服欧阳涛放了晋王。
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用刀架住脖子,皇贵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瑾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装作没听到。
陈月舞都放弃晋王了,她还救什么?她可没有忘记,刚才在里面的时候,皇贵妃是怎么用狠毒的心思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要真的救下晋王的话,那就是犯贱。
“云王妃,求求你了,你不想看着小郡主才出生就没有父亲吧!?”皇贵妃看到唐瑾萱根本不理会自己,就连忙出声求着,这个时候,也不想要什么面子,尊严了,只要活下去,以后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族,要是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唐瑾萱,当初,不是你让我娶的陈月舞的吗?如今,你要害的她没有夫婿吗?”晋王在看到自己母妃的眼神后,连忙叫嚣着,想要威逼着唐瑾萱先救自己。
看着晋王那虚伪的嘴脸,瑾萱很想仰头大龗笑,笑自己的眼拙,恨晋王的虚伪无情,“晋王,你知龗道前几天,晋王妃带着小郡主来云王妃与我说了什么吗?”
“她说什么了?”晋王显得有些心焦。
“她说,哪怕你抱抱小郡主,你梦想的一切就在眼前……,”嘲弄的语气里尽是唏嘘,命运捉弄人。
母子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后,完全不明白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这个,你们不认识吗?皇后,你也不认识吗?”说着,她把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阳光下,摊开面对着众人。
“你从哪里找到的?”皇后率先叫了起来,看着那块玉佩惊叫道:“父亲,那就是能命令京城护卫军的信物……,”她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唐瑾萱到底从哪里找到的?
皇后一叫出来,众人都明白了那东西的用处,可晋王却迷糊了,“云王妃,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为龗什么只要抱了小郡主,他梦想的就会在眼前呢。
“这是由两块玉佩组成的,一块当年大长公主交给了我的母亲,另一块却在陈月舞的身上,她一直放在小郡主的身上,可惜你一见到晋王妃为你生的是个女儿,连看都不看一样,更何况是抱了……,”瑾萱说到了这里,见晋王的眼里闪过了后悔,懊恼还有恨意,他应该在责怪表姐直接交给他吧。
这个自私的男人,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她把这个给你了?”晋王眼里闪过狂暴,怨怒的质问道。
陈月舞竟然不把玉佩给自己,竟然给了唐瑾萱,她到底什么意思?她是不想让自己当皇上,不想看到自己好吗?
她还是自己的王妃吗?
她难道不知龗道,自己当不成皇上,失败了,她跟女儿也会死的很惨的……这些,她都不管了吗?
“是,”瑾萱看到犹如疯子一般的晋王,嘴角扬起一抹尖锐的笑意,犹如刺刀般,狠狠的扎进晋王的心口。“唯一的条件就是护她母女平安,别无其他所求……,”
“不……你胡说,胡说,那玉佩根本不在她的身上,她当初的嫁妆我都看过……,”晋王摇头拒绝这样的答案,那太狠了。
“那是我外公的,交给她自己选择,留给我还是送给你,结果,你知龗道了,”谁都没有想到,那块玉佩竟然在陈家,呵呵,谁能想到呢。
所以,才有了唐家的不能离开京城跟陈家的不能入朝为官,先皇是步步相扣,环环精细啊!
“竟然在陈家,竟然在陈家……,”皇后是最为激动的,她万万没有猜测到,不能入朝为官的陈家竟然拥有了另一块的玉佩,她猜测了一辈子都没有猜出来,这是老天在捉弄她吗?
“把它给我,”欧阳涛一听到玉佩的作用,立刻叫着嚷道。
“把孩子给我,我就把玉佩给你,”瑾萱很坦然,很大方,没有一丝的迟疑。
她这样是想告诉欧阳涛,只要孩子平安,别的她都可以割舍。
“好,”这一回,欧阳涛连想都不想了,只要能拿到那块玉佩,就能让他得到更多的人,他怎么能不觊觎呢。
两人说好了,一个拿着玉佩,一个抱着孩子,相互往前走,一手交玉佩,一手交孩子,谁也不许往身边带人。
唐廷玉想让自己代替瑾萱,但被她拒绝了。她的孩子,她要亲手抱回来。
就在两人相互警惕往前,快要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众人屏住呼吸的凝视,都疑惑的看着,想着谁还敢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来,是不想活了吗?
“爹,老爷,”突然的,一道穿着绯色罗裙的女人冲了过来,身后的人一见她是欧阳家的夫人,没有人敢拦着她过来。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欧阳空看到她,语气显得有些诡异。
“爹,老爷,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派出龗去的人都把各府控制住了,包括云王府,”欧阳夫人眉开眼笑的说着,心情颇为激动,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真的?”欧阳空一听,双眼一亮,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哪里敢骗你呢,这可是大事,”欧阳夫人笑着道:“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顺,但毕竟当家的不在府里,恐吓加上人多,哪里有攻不进去的,”说到得意的地方,她还媚眼瞟了一下欧阳空呢。
“既然如此,你进宫来干什么?”欧阳涛瞥了她一眼,眼里有迟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可又说不上来。
“爹,儿媳是见爹跟老爷进宫那么久了都没派人传信,家里担心,才让我进宫来看看情况的,”欧阳夫人显得有些委屈,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当初,你不是很反对我这么做吗?如今,怎么又那么积极了?”整个家族的人,就除了她反对,其余的人都是点头赞同的。如今,进宫的又是她一个人,难免不觉得有些诡异,让人觉得事情不妥。
欧阳夫人被质问的面色有些僵住,随即尴尬的笑着解释说:“爹,那不是之前事情没定,儿媳心里惶恐嘛。如今,事情都定下了,连云王府,大长公主府跟战王府都被我们的人控制了,还怕什么啊!?这爹当了皇后,以后儿媳跟着,难道没有好处吗?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呢,谁都羡慕不来的!”
“爹,孩子他娘说的也是,之前心里肯定是不安的,如今,事情成了,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呢?”欧阳空一听到外面的事情成了,宫里又被他们把持着,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就差仰头大龗笑了。
“爹,你手里抱的是什么人啊!?”欧阳夫人好奇的问道。
“那是云王府的小世子,爹要拿他跟云王妃换控制兵马的玉佩呢,”欧阳空心情颇好龗的解释着。
欧阳夫人一见,立刻上前不悦的叫道:“爹,外面的人都被我们控制了,还需要什么兵马啊!?这云王府的小世子可是皇上的皇长孙,捏着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了的……,”说着,就上前很顺手的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嘟囔着道:“有什么比他尊贵又值钱呢?”
原本事情快要成功了,却因为莫名其妙出来的女人把事情打断了,弄的瑾萱的脸色大变,伸出龗去的手也缩回来了。她眯着双眼,不悦的道:“欧阳大人次次都不讲信用,看来,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是谁啊?”欧阳夫人抱着孩子的举动是挺温柔的,但是面对唐瑾萱,却是充满讽刺的,“欧阳大人,你该称呼他为皇上!”
所有人都因为她的话而变了脸色,但没有人反驳出来。
“欧阳夫人,你是癔症了吗?”瑾萱恼恨她的出现,坏了自己的大事,就厉声怒道:“欧阳大人这是造反,乱臣贼子,有脸自称为皇吗?”
“造反如何,只要欧阳家赢了,你们就是阶下囚,还摆什么皇亲的架子?”欧阳夫人的嘴很利,说的皇后等人都变了脸色,局面更加紧迫了。
“呵呵,说的好,说的好啊,”原本心里还怀疑的欧阳涛一听到儿媳的话,就立刻大声笑道,气势颇为嚣张的道:“你们这些皇亲国戚,等到我当了皇上,冷家皇朝变成欧阳家的后,看你们还得意不得意,还笑不笑的出来!”
“瑾萱,”唐廷玉看到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担心,他最担心的还是孩子。
林婉清心里原本就不想欧阳涛把小世子还给唐瑾萱,这会儿见到欧阳夫人出现,把小世子抱回来了,又见到唐瑾萱满脸的气急败坏,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就差笑出声了。
“欧阳夫人,你抱着小世子多累,不如让我抱着吧!?”林婉清想讨好欧阳夫人,趁机露个脸,好为报复唐瑾萱做准备。
欧阳夫人斜睨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不屑,嘴上更是利落埋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夫人说话,滚远点,再啰嗦一句,小心本夫人让人杀了你,”抱着小世子的手更紧了。
“哈龗哈哈……好啊,夫人这是越来越大气了,这浑身的气势,把皇后都比下去了,”欧阳空看到这一幕,心里格外的高兴。
“瞧老爷说的,”欧阳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走到欧阳空的后面,满脸的喜悦。
林婉清面上带着错愕,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欧阳夫人了,竟然让她如此的不喜自己。
她只是想帮着抱小世子而已,没别的用心啊,为何她那么不客气呢?
看到林婉清那错愕的表情,皇后不屑的道:“不要脸的骚蹄子,哪里香就往哪里凑,小心不得好死!”
“老爷,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吧,免得夜长梦多的,”欧阳夫人抱着小世子,站在欧阳空的身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