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一辆城际巡逻车正沿着高架桥高速行驶。
希望之翼的基地周边,城际公路、高速公路和运河如蛛网般交错。虽然现在大部分路段都成了废墟,但残留下来的部分仍然可以一窥之前的壮阔宏伟之景。
荒野的远方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即使是军队的装甲车和直升飞机都不敢擅自进入,小心翼翼避开。
在希望之翼的周围十公里处,有一处小型的补给站。苏澜安静的望着车窗外,这辆顺路带上她们的巡逻车配备了六名士兵,车顶上还有两挺高射机-枪,在车的副驾驶座上单独安装了一架镭-射-炮。
进出基地都需要付出一定的物资条件,她花光了手里仅存的一点子弹。
只要能顺利坐上直升机,这些子弹和物资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在广阔复杂的原野上,远处城市的废墟形成了一道剪影,这些车辆异常渺小单薄。
“就在这里停,谢谢。”苏澜拉开车门,风将一股灼热和腥臭的气味儿吹了过来。
“嘿,小姑娘,你们真的要在这里下车?”
“就这里。”
巡逻车渐去渐远。按照基地的巡逻检查制度,每天有四辆车围绕基地外围和周边区域进行巡逻,及时通报变异生物袭击的信息。
上午两辆,下午两辆,间隔大概是一个小时。
这个补给站不大不小,周围挖了壕沟,用装满了泥土的麻袋堆成掩护枪。天色很早,周围零零散散游荡的丧尸被巡逻车的子弹清除了一大部分,目前来说还算安全。
初生的朝阳缓缓升起,柔软的金色光辉将大地染成并不刺眼的亮白色,阿尔法白皙漂亮的脸颊在和煦的晨光中愈发柔软。
日色之中,还有希望在升腾,黑暗终将被涤荡干净。
苏澜穿着那条白色的旗袍,静静注视着远方,任由夏风拂起自己的长发,掀开后长的刘海,露出银色纹路闪烁的额头和眼角。她的视线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在这片残破的大地上寻找火种。
当她保持沉默的时候,阿尔法也安静异常。
视野里逐渐出现了漆黑的小点,第二批巡逻车即将路过这里了。
现在必须尽快做决定,不能再耽误下去。
苏澜给他留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两本教科书,还有昨天换来的彩色水果硬糖。她把背包的每个拉链都拉好,确认不会掉落东西后,郑重无比地交到阿尔法手中。
“你所有的东西我都装好了,阿尔法。”
阿尔法接过背包,从她的动作里无意间察觉出了诀别的味道。
两条纤细的眉毛压在那双黑沉的眸子上方,原本清澈的瞳仁里似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诡异雾气。
巡逻车越来越近,“阿尔法,我我想教你好多东西,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都不理解。抱歉,人类就是说谎的大骗子,”她声音艰涩,“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我,就算你不是人类,我仍然会是你的朋友。”
跳出壕沟,招手让巡逻车停了下来。
“你想去哪里?”阿尔法平静的声线宛如一条永远没有任何起伏的单调直线,“我可以去吗?”
指尖轻轻揉了揉发红的眼角,苏澜扯出一个笑容,“不,我哪里都不去。阿尔法,就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她狼狈地冲上了巡逻车,用身上仅剩的最后一把军用匕首作为回基地的物资。
直到车门彻底闭合,不敢去回过头看,不敢去听阿尔法说了什么,甚至不敢猜测他此刻的情绪。
坐上车后苏澜的肩膀仍然在发抖。
她只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就算阿尔法不能理解,她必须做正确的事。
人类属于人类。
怪物属于荒野。
巡逻车引擎发动,离开了。阿尔法趴在壕沟里,黑沉沉的双眼目送那辆车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他扬起修长的脖子,眯着眼感受晒在脸上的阳光,像一尊透明琉璃雕刻而成的完美雕像,半晌,眯开一条眼。
喉咙传来异样感。
【好饿。】
【好饿。】
西德尼来到希望之翼最中央的高楼顶层,门口的人脸识别装置发出叮的一声,自动打开了。他手里拎着一把自动步-枪,带着一张调皮的血腥小丑面具,穿着短马靴裤,一双漆黑的皮鞋每当和地板摩擦都会发出叽叽歪歪的搞笑声音。
顶层的办公室保留着末日前的精致奢华装修风格,墙壁上挂着一个狩猎来的鹿头,鹿角则用红宝石点缀。在办公室的左侧摆放着一排玻璃柜,里面展示着末日前最珍贵的一批古典风格的珠宝饰品。
如果是外人,会毫不犹豫将这座办公室当成是一个普通的珠宝财阀集团的分部。但外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些珠宝专柜下整齐码放着数百架最新研发的枪械。
“很不幸,”西德尼对坐在落地窗前的金发美人摊了摊手,嬉皮笑脸道,“瑟曦,你的鲁维克之吻没找到。”
“我知道。我现在真是损失惨重,一只核子火箭筒,一双高跟鞋,一只作战小队,”瑟曦漫不经心地端起一杯威士忌,缓慢的嘬了一口,他躺在铺着一张完整白熊皮的躺椅上,带着墨镜享受最高层阳光的日光浴,柔软的熊毛在他的腿下和脚趾周边摩擦,那白腻的皮肤上厚厚覆着一层身体霜,“其他的东西呢。”
“要我怎么说呢?很不幸,瑟曦,还是没有。”西德尼的语调一贯是轻佻又戏谑,恰好符合他机械小丑的恶名,就正如瑟曦蜘蛛女郎的恶名一样,“我们的调查小组搜索了周边所有的区域,每一寸土地都没放过,那份资料不翼而飞了。”
“总会有人拿到了它,周边营地的物资交易站没有发现踪迹吗?”
“我们的人利用万法教藏匿在各大谢尔特管理的营地中,但没有任何发现,我说,瑟曦,我们遇到了麻烦。”
瑟曦揉了揉眼眶,又饮了一口威士忌,“我不信它会不翼而飞!当然,这没什么,西德尼,谢尔特现在遇到的麻烦是我们的数倍不止,我们还有时间,如果再找不出来只能”
只能亲身赴险。
西德尼取下一只雕花水晶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倒了半杯,举到瑟曦面前。两个水晶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的董事会昨晚临时换届。”西德尼坐到瑟曦身旁,目光望着玻璃窗外的基地,以及那远方灰蒙蒙的原野,“是吉尔伯特那个疯子掌了权。这个世界已经开始疯狂了。”
“看样子你心情不错。最近都在隔离区出任务,核心地带的密料已经吹不进我的耳朵里了。马尔斯那老头子呢?他是谢尔特集团最大的股东。”
“砰!滑铁卢!他联合军方花重金投资的那个国家实验基地,出了点麻烦,我们的人进不去,也探查不到里面的消息。上一次谢尔特的股东大会,吉尔伯特想用这件事扳倒马尔斯,但没有成功不管怎样,马尔斯已经死了,光着屁-股死在床上,前几个小时还和两个漂亮的女人打得火热,被人一枪打碎了那头猪脑袋,从太阳穴贯穿,枪法利落,真是个好身手。”西德尼举起杯子,对准远方的太阳,“只可惜了那两个漂亮女人,下-体里被塞了手榴弹。戴维佳和桃丽丝,曾经的大明星,绝世美人,记得吗?”
瑟曦无声勾出一个微笑,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威士忌和香水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万物正走向疯狂。
“听说你昨晚和一个小姑娘打闹了一场?”西德尼用目光看向她,抽出一支雪茄,在酒杯里浸湿,然后点燃。
蓝色的火光大升,映照的西德尼脸上的小丑面具愈发狰狞怪物。
“一个可爱的孩子,让人不忍心捏断她的脖子。”瑟曦轻描淡写道。
“因为莱氏石在上一次任务中失去了八名队员,所以你想招新人了?”西德尼摇了摇头,哈哈笑道,“这年头,活下去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谁这么倒霉竟然会被你盯上,愿那孩子至少能活到今年冬天。”
瑟曦慵懒地看向落地窗外,“我猜她会的,别说这个冬天,起码得撑到下个春天。”如果他没有看走眼的话。
如果不是块料,死了也并不可惜。
他的视线里,一架型号和集团完全不同的直升机忽地从大厦前飞过。
“这是怎么回事?”瑟曦眼角紧绷,立刻坐了起来,缓缓放下酒杯。
按照安排,今天应该只有三架直升机降落。
快速按下手腕内侧植入屏幕上的一个按钮,没想到却被对方告知,这是一架军方派来的救援直升机。
“从核心区域派来的?”
“是的,长官。请问可否允许这辆直升机降落?”
“盯紧他们。”
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几乎冲乱了苏澜的头发,轰鸣声响彻下午的天空,她闻到了一股直升机机油的气味儿。
父亲联系的直升机到了。
一旦踏上这个直升机,就意味着短期内和感染隔离区告别,也意味着和阿尔法说再见。
苏澜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走向直升机,她的身影歪斜地落在水泥地上。从直升机上跳下来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一双蓝色眼睛闪闪发光。
“小姐,你是在这里等直升机的吗?”男人身旁的工作人员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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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病娇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