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下来,林子里一阵人仰马翻后,有侍卫抱着一只雪团出来,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最后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将雪团接过去立在轿辇前:“公子,白狸没有捉到,但捡到了一只受伤的猫儿。”
话音刚落,鞭子便抽在小侍脚边的地上,溅起一阵尘屑,小郎君怒斥:“这么多人连一只白狸都追不到,怎如此无用!”
小侍吓得低着头不敢吭声,只将雪白的猫儿往怀里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小郎君道:“将猫儿抱进来瞧瞧。”
“是。”小侍小心翼翼的上了轿辇,将猫儿递了进去,苏卿接过猫儿,小声道:“怎么回事?”他们是打着寻白狸的幌子出来的,但那就是胡编乱造,怎么还真抱了只猫儿出来。
小侍靠近苏卿放低声音:“这猫儿品种名贵,不知怎地跑到这里踩中了兽夹,是唐大人救下来的。”
苏卿瞧了眼猫儿腿上的血迹,没再说话。很快轿辇自林子里缓缓而出,两个探子赶紧撤退回城禀报。
等人走远后唐钊打马靠近轿辇:“人走了。”
赵鹤淡淡嗯了声,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乖巧垂目的苏卿,怪不得阿姐会让他来,这变脸的功夫着实不差。
“进城应该不易。”唐钊有些担忧,他虽是第一次见王川,但能看出此人极其谨慎,就算没有疑虑,他也定会将他们拦下查探。
苏卿紧张的抿着唇,戏已经演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六皇子一旦被发现不仅前功尽弃,还会后患无穷,而殿下也一定饶不了他。
轿辇离城门越来越近,苏卿小心翼翼的透过帘缝去瞧,果然见到立在城门口的王川,他坐直身子呼出一口气,这人真是讨厌。
“殿下,一会儿无论如何还请殿下不要出声,更不能露面。”
赵鹤点头,自个儿往角落里挪了挪。
苏卿一手搂着猫儿,一手抓紧鞭子,出城门时他是故意循着王川的角度打帘,好让他将里头看清楚以此打消他的怀疑,而林子外面的探子也早他们一步回了城,将发生的事禀报于他,可他现在仍来阻拦,其实更多的就是想要为难他,并不是真的疑心。
所以,他们要比的就是谁更狠。
苏卿闭上眼仔细回忆教他的先生发怒时的神态,先生做来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可他到底是底气不足,就算照着演也不能做到毫无破绽,但为了活命,他必须得将王川骗过去。苏卿叹了口气,出城时砸出的那盘桐李已经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胆量,这一次他还能如何。
握着鞭子的手心起了冷汗,就连双腿都在打颤,那时能应付只因轿辇里只有他一人,可现在,六皇子就坐在里头。
心虚与紧张将他紧紧包裹,看的赵鹤忍不住开始担忧,这人到底能不能将他安稳的带进城。
王川握着腰间的刀拦在路中央,凶神恶煞的盯着轿辇,隔着一道帘苏卿都能察觉到对方的杀意,他无比清楚,若是没有殿下撑腰这人一定会将他砍了。
“停车,例行检查。”王川一字一句道。
轿辇停下,然没士兵敢上前。
王川冷冷哼了声,径自朝轿辇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卿将怀里的猫儿紧紧搂着,全身紧绷。
就在王川离轿辇还有几步之遥时,苏卿突然起身钻了出去堪堪立在帘子之外。
小郎君居高临下的瞧着王川一脸不耐烦:“怎又是你?”
虽然帘子只打开了一瞬,但王川还是将里头看清了,除了一个角落看不见以外其他并未有异常。
王川转眼盯着苏卿:“本官身为城门统领自然在此,还请苏公子下车,接受排查。”
苏卿瞪了他一眼:“出城门时我便说过,谁敢再拦打死了事!王统领还真是不怕死。”
王川不屑:“本官奉三皇子之命守护姑苏城,就是不知苏公子敢不敢动手。”
苏卿眨眨眼,问阿白:“三皇子比骊姐姐权势大吗?”
阿白垂目回道:“回公子,按照晋渊律例,嫡出皇子公主身份高于后妃所出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