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都答应了下来,只有娉婷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比别人慢了半拍。
他眼色里有些微的复杂,忙应下:“好,奴婢这就去办。”
沈离泡在浴桶之中,又撒了花瓣,青釉与娉婷在一旁伺候着,虽然因为奔波,这身子瘦弱了不少,却还是冰肌玉肤,那脸如巴掌般大小,更有一番楚楚可人的姿色。
娉婷低头伺候着她,为了掩饰了所有的情绪,她强自镇定着,只是力道却稍微有些重了。
“你看你,娘娘娇嫩的肌肤,都被你擦红了,你轻点。”
青釉训斥了她一声,自从木兰的事之后,她看她便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平日倒没显露出来。
“娘娘恕罪,奴婢只是一时激动,娘娘终于平安归来,奴婢替娘娘高兴啊。”
沈离自是不会跟她计较,温声道:“我自然不会怪你,你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了吧。”
青釉双眼一红,哽咽道:“娘娘,那时候,你失踪之后,奴婢几人被皇上叫去问话,皇上大发了脾气,还差点差点砍了我们的头呢,都差点见不着娘娘了。”
“陛下只是吓唬吓唬你们,你们是本宫的人他怎么会杀?”
“是,皇上就是这么说的,。”
她心中一稳,皇上多少还念着她。
青釉与娉婷从头到脚都给她好生梳洗了一遍,穿上了冰绡制成的衣裳,又将墨发绞干之后,随意的挽了个发髻,斜插着一玉兰簪,倒多了几分写意美感。
沈离出内殿的时候,膳食也准备好了,十分精致,色香味俱全,她看着身上穿的价值千金的绫罗绸缎,再看着桌上精致的膳食,心底有几分不自在。
入宫之后这等奢华,渐渐的已经习惯,在外流离大半月,风餐露宿,啃干粮,睡马车,经历过那些之后,再重新当回从前的宫妃,忍不住有种落泪的冲动。
“兰妃,你怎么哭了,到底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楚寰从殿门外走了进来,一见她哭,心中自是十分怜惜,眼色一冷,扫了一眼那些奴才们。
青釉。娉婷,小允子灯几人忙低下了头,心头十分忐忑,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就将她们给杀了。
沈离抬头看他们的样子可怜,就噗嗤一声笑了。
“哪里有人惹我,只是想着那些日子的奔波,如今回到了家,便有些触景生情罢了,与他人又有什么干系?”
楚寰诚然说道:“爱妃,你受苦了,都是朕没看护好你,其实该死的是朕。”
“皇上,您可不能这么乱说啊。臣妾也算不得吃苦,不过是风餐露宿罢了,连日奔波,这胎相总不好,臣妾只担心这个。”
她一提肚子,楚寰便紧张了起来,忙道:“那还等什么,快去请太医!”
沈离在楚寰面前也不是一味的扮贤惠,她在外面受了罪,若不多少提及些,又如何对得起她自个?
楚寰搀扶她在一旁坐下,见她这般瘦弱的样子,又看着那隆起了不少的肚子,心底触动,眼色越发柔和了起来。
“瞧你都瘦了些,要多吃些。”
说着,他便亲自为她夹菜。
楚寰向来养尊处优,有些事根本就不用自个做,他甚至都没给自己夹过菜,如今,却是想尽方法的想对她好。
甚至连她的喜好也如数家珍,沈离心头微软,他连她的喜好都记得,应该也算的上将她放在心上了吧。
过一会的工夫,江太医便被请了过来。楚寰却不许旁人打扰用膳,便让他在外面等着。
谷/span好一会才将他宣了进去。
沈离半躺着,隔着珠帘,伸出了手来,江瑶小心翼翼的为她把脉。
楚寰就坐在一旁,末了,关切问:“朕和兰妃娘娘的孩子如何?”
“皇上请放心,孩子并无什么,只是.....只是娘娘体虚,需要好生调养才是,否则,到了生产之日,娘娘可要吃大亏。”
自古以来,女子生产本就十分凶险,若一个不慎,怕是容易害血崩,或者难产什么,那便要人命了。
楚寰听他说的那么严重,心底也急了,忙催促道:“调养的事就交给你了,若是兰妃有什么差池,朕要你提头来见!”
江瑶心底一凛,忙应下了,说道:“微臣必定尽力!”
他说完离开了,不多时,敏妃娘娘来了。
这倒让沈离感到奇怪。
兰妃回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上一直守在着玉兰宫,她这个当贵妃的,自然也要来看看。
沈离一见她来,心底一惊,便要起身行礼,被她制止了。
“你身子重,就不必行礼了。”
“谢娘娘。”
敏妃又朝楚寰行了一礼,楚寰看她的面色十分冷淡,她们之间此时已经愈发水火不容,就连场面也不愿意做了。
“皇上,如今兰妃娘娘回来了,皇上也就安心了,兰妃娘娘,你好生休养着,本宫那也不必每天都去请安了。”
“多谢娘娘。”
既然她都说不去请安,她便顺势不去便是,贾皇后一抬手,便有奴才们手捧着锦盒走了进来,她凉声道:“听说兰妃身子不适,本宫便让人从内府挑了些滋补之物来,还有些的赏赐,你收下吧。”
沈离做受宠若惊说:“娘娘厚恩,嫔妾都感激不尽,哪里再敢要这些赏赐?”
“是不敢呢,还是不想?”
敏妃冷声道,一股威压之感袭来,就算当着楚寰的面,她依旧如此不收敛周身的气势。
楚寰一副欲动怒的样子,沈离忙说:“娘娘的大恩,嫔妾铭记在心,那就多谢娘娘了。”
“还是兰妃娘娘知礼懂事,本宫也欲打扰皇上与兰妃娘娘的雅致,这就先告辞了。”
敏妃朝楚寰一行礼,转身便走了出去。
一袭暗红色凤服,穿在她身上恰如其分,气势逼人
楚寰面色阴沉,如今局势如何,他心里并不清楚,不过,貌似并不怎么好,除了个杨骏,弄死了汝阳王与贝太师,如今,却轮到敏妃娘娘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皇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楚寰这才回过神来,淡声道:“无事。”
“皇上不必瞒着臣妾,臣妾与皇上向来是一体的,甘愿为皇上分忧。”
楚寰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手轻抚着她的脸,眼底有几分柔色:“朕知你心,最近朕正在为如何处理贝太师余党而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