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惠,”他把吴阿姨招呼过来,眼睛却始终对峙一般看着钟意,“你带着其他人去搜钟意的房间,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钟意眼眶里一双琥珀色瞳仁猛然战栗,尖叫了一声:“不要!”
他房间里藏着太多太多秘密了,绝对不可以被发现。
两人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空气里都弥漫着硝烟味。
陆鹤彰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喉结也在上下滚动,显然是怒气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他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厉声质问钟意:“你的房间也是我名下的财产,我为什么不可以搜?”
“你一个企业家,难道连最基本的法律都不懂吗?”钟意惊慌到极点,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只有野蛮人才会像你这样去搜别人的房间,我不是你的附庸,我也有我的隐私权!”
“野蛮人”三个字不知忽然触到了陆鹤彰哪根神经,明显这个词一出口,陆鹤彰呼吸都粗重了。
他再也维持不住什么绅士风度,单手擒住钟意细瘦的脖颈,仿佛一使劲就能把他掐断气。
“那你想知道野蛮人当初是怎么把家产抢到自己手里的吗?”陆鹤彰语气变得有些危险。
虽然话说得吓人,可他手却并没有收紧,仅仅是一个威胁性的动作,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忍心真的对钟意动手。
钟意和他长久地对视着,忽然之间就败下阵来。
他认输了,他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从这场莫名其妙的冲突开始到现在的每一秒,真正的答案就一直在他嘴边,可他却迟迟不敢说出口。
陆鹤彰发现钟意从被他掐着,渐渐变成了被他扶着,他几乎脆弱到要站不住,一滴眼泪也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了陆鹤彰手背上。
生气中的人是没有智商的,现在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但他又不敢松手,此时此刻钟意在他手里就好像一个氢气球,一撒手就会飞远。
钟意从最初的低泣逐渐演变为崩溃大哭,哭得陆鹤彰有好几次都想说:“算了,这件事不跟你计较了。”
但他随之而来的下一句话,让他最近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对劲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钟意一抽一噎地说:“陆先生,不,陆鹤彰……我都,我都试过好几次了,没办法……我还是,还是喜欢你。”
22、我会等你想通的时候再回来
钟意能感觉到那句话一出口,陆鹤彰的脸色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他像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确认了一遍:“你喜欢我?”
钟意于绝望中点了点头,随之而来的是那只支撑着着他的手臂忽然松了手。
陆鹤彰的神色骤然变得复杂,皱起眉头,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钟意低垂着脑袋,不敢去抬头看他,老实回答:“有……好长一点时间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鹤彰眉头好像拧得更紧了。
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此之前他甚至一直以钟意长辈身份自居,从没有过这方面的任何想法。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就像是家族里的一个比较亲近的小辈,有一天突然说,喜欢他。
而且他才刚刚开始学着做一个称职的长辈。
陆鹤彰坐回沙发上,事情发展的方向出乎他的预料,他本来以为要解决是小孩子的叛逆问题,却没想到原来是小孩不怕死,动心思动到他身上来了。
他久久没有说话,是在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代入钟意喜欢他这件事后,曾经许多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逐渐都变得清晰明了。
而这一过程中,钟意始终垂着眸,静静等待审判,此时此刻陆鹤彰是他的法官,在衡量他的刑罚。
在一阵长的可怕的沉默过后,陆鹤彰终于沉沉开口:“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想法?”
他很奇怪,也不能理解,明明互相差着辈分,又有着十岁的年龄鸿沟,更不用说两人关系的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钟意声音发着颤,“因为……因为您在我父亲都不要我的时候,接纳了我。我父亲明摆着是把我当一个玩物送给您的,但是您……”
陆鹤彰从来都没有没有那样对待过他。
三年的秋毫不犯,换来了一颗少年的真心。
“就因为这个?”陆鹤彰随即发出了一声讥讽的笑,“钟意,你是不是把我想象得太美好了?”
他声音更冷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没那样对你,是因为我对你不感兴趣,或者说,像你这样身材单薄的富家小少爷挑不起我的性欲,并不是因为我是正人君子,懂吗?”
钟意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陆鹤彰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也对别人有过欲望,或者说发泄过欲望,但这个人绝不会是对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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