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旧下个不停。
靳博序离开,杨昊钦望了她一眼后,很快跟了上去。
杨昊钦家的车一开走,就剩下了她和祁峥站在露天雪地里。
看见她行尸走r0u般的反应,祁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想要为欺骗她的事,取得她的原谅。
身心俱惫已经麻木的黎桢,面对祁峥悔恨的表情,她望着他,很久后才说:“我刚刚不是说已经原谅你了么。”
祁峥以为她只是为了伤靳博序才说那些话,当她再次这么说的时候,他仍旧不敢相信,“真的吗桢桢,你真的原谅我了?”
黎桢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ch0u出来,开口:“真的。”
接着她说:“我想回去了祁峥,走吧。”
说完,她绕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身形单薄的她,仿佛随时都有摇摇yu坠的可能。
黎桢在这一刻都没有意气用事,她不能不“原谅”祁峥,靳博序还没上大学,她惹不起祁家。
目前说是原谅,更不如说是妥协。
透过雪幕,祁峥凝视着黎桢的背影,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此刻,他出了庆幸外,就是无b喜悦。他想,靳博序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
一夜的风雪过去。
除夕,正是万家灯火锦瑟和鸣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又像陨石一样坠落,照亮了景川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
黎桢坐在站在yan台上,情绪低沉。
厨房里,黎萍和靳明生正在忙活着往餐桌上端年夜饭,家里的氛围似乎一派祥和。
烟花的璀璨,与yan台上黎桢的落寞形成鲜明对b。
昨天的事,她没有给黎萍说说一个字。
在这个团聚的节日,她脑海里想起的都是靳博序陷于黑夜的身影。
她已经伤他到这个地步,她一点都不奢求他会原谅自己。
“桢桢……吃饭了。”摆好年夜饭的黎萍叫她。
黎桢回头,很轻的应了声,“嗯……”
饭桌上,黎萍和靳明生全程没提起靳博序,完全当这个人已经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桢看向自己身边的空位,隐下眼里的落寞和伤感。
黎萍笑道:“年三十,我们一家三口这次得好好过个年,新的一年啊,祝我们桢桢学习进步,学习成绩更上一层楼。”
靳明生表情没有黎萍那么自然,有些语重心长对着黎桢道:“桢桢呐,爸爸也祝你学业有成,明年你就高三了,可要好好读书呢。”
听着这每一句祝福的话语,黎桢举起杯子道:“谢谢爸妈,我祝你们身t健康,万事如意。”
三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在这个家里听起来甚至有点空旷。
电视里的背景音正在直播春晚,黎萍和靳明生聊着天,说让黎桢明天邀请祁峥来家吃饭。
黎萍知道她拒绝了和祁峥去冰岛,经过靳博序的事,黎萍对祁峥已经有了不同看法,她想应该请祁峥来玩玩。
桌子上八道菜,黎桢每一种好像都尝不出任何味道,黎萍说话的声音,甚至听起来都有点模糊。
直到黎萍第三次叫她,她才回应,“啊?什么事?”
黎萍端着碗,说道:“我们跟你说话,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黎桢低头,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我刚刚在听电视里的人说话,没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此,黎萍没多说,就重复了一遍让她明天邀请祁峥来家的事。
黎桢扒拉着碗里的饭,答应了下来。
外面不时传来烟花的爆炸声,黎桢心里却久久心神不宁。
吃完饭,她快速帮家里洗了碗,她强迫自己在客厅坐到了九点多,然后说是有点困,就进了自己房间。
一进门,上了床,黎桢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着,她整个身t蜷缩在一起,没过几秒,她再也忍不住泪水,闷声痛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坐在客厅的黎萍和靳明生没有听见。
在任何人都没看见的地方,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靳博序,鸭舌帽上套着一件连帽衫,戴着口罩,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站在距离黎桢窗户不远的枫树下,他抬头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
寒冷的空气中,他站了好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里面传来杨昊钦的声音,问他在哪儿,让他来他家商量后天出国的事。
杨昊钦的姑姑杨敏芝,在国外有个做研究的朋友,在一家私人机构从事工作,最近正在招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听过靳博序的名字,物理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靳博序曾在国际物理上获得过不少荣誉,物理这方面天赋又高,在物理界知名aops论坛上,也是赫赫有名。
因此,对方想让靳博序加入他的团队,并开出了丰厚的报酬。
这件事,是今天早上杨敏芝打电话告诉他的。
或许他来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所ai的人,心里根本就没有过他。
连杨昊钦也劝他放下,可他做不到。
她可以伤他无数次,但他同样会ai她千百次。
命运可以阻隔他们之间的羁绊,可以跟他开一次又一次的玩笑,但无论命运强加给他什么,他都会把“黎桢”这两个字,刻在他的命运之石上。
无论他们是不是兄妹,他所渴求的,只有“黎桢”这个人。
如果悲剧就是把最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ai情,也是具有悲剧属x的一种存在。
尽管ai情本身无形无质,但它的崩溃与瓦解,却足以在对应的人生理和心理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这种创伤,或许不会流血,不会留下疤痕,但它所带来的痛苦,却丝毫不亚于任何r0ut上的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这种痛苦,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深刻,成为一段挥之不去的伤。
但即便如此,他甘之如饴。
面对杨昊钦的询问,靳博序没说地方,只是道:“我等会儿就去你家。”
挂了电话,在萧瑟的冷风中,他也没有立即离开。
当时间指向午夜十二点的一刻,一身黑se装扮的靳博序望着那扇紧闭着透着昏h光线的窗户,在充满爆竹声的背景声里,缓缓道出了那句:“猫猫,新的一年,愿你更加快乐。”
他只想要她快乐。
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对她说出这句话。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如今,他不能站在她面前说。
楼上,痛哭不止的黎桢,已经渐渐哭的睡了过去。
在无边黑暗的梦里,她并未听到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