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雪糕，甜甜香香的，有牛奶的香味，以前吃过最好的也就是代销店卖的冰棍，五毛钱一根，糖水冻成冰，舔几口就只剩下冰水了。
“梁少，能不能别看题目了？吃点东西行不？你这样我压力很大。”藏禹拿着一袋雪糕在梁顷眼前晃。
“拿走。”梁顷冷冷道，声音比雪糕还要凉，冒着丝丝寒气。
“您厉害，您继续，”藏禹收回雪糕，看向乔安，惊讶道，“这么快吃完啦？还要不要？梁顷这个不吃快化了。”
居然能一口气吃两个雪糕，乔安开心的点点头，伸手要去接，一只手抢在前拿走了雪糕。
“吃完就写题目。”梁顷把笔放到乔安面前。
“哦。”不是说不吃的吗？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雪糕，还以为能一口气吃两个呢，失落的拿起笔，水笔杆还是温热的，看着眼前的白纸，乔安努力回想背的那些答案。
“不是说不吃吗？”藏禹揶揄。
“吃你的东西。”冷清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乔安偷偷看了一眼，梁顷正垂眸拆雪糕袋子，表情平淡，和平时一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把三道题目的答案都默写出来，乔安松了口气，幸好从早上就开始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反复检查了两三遍，确定没问题喊了一声梁顷。
“梁顷，我写好了。”声音很小，生怕惊扰到正在看书的梁顷。
“嗯。”梁顷放下书凑过来，乔安吓得绷紧身子，一动不敢动，他不太习惯和别人接触，只是靠近身体就条件性反射想躲开。
梁顷只看了一眼，估计连一分钟都没有，便坐了回去，淡淡道：“习题册后面的答案也有错的。”
“啊？”疑惑的抬头，在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乔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对不起，我，我……”以前也没有出现过答案错了的情况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乔安攥紧衣摆，羞愧的低下脑袋，右手边的气压很低，梁顷肯定生气了。
“梁顷你欺负乔安干什么？我不也天天抄答案吗？”藏禹开口。
“写你的作业。”梁顷扫了一眼藏禹，然后把习题册扔到乔安面前，冷冷道，“拿回去。”
不耐烦的语气以及冰冷的表情，乔安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就算抄了答案，他也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努力看懂的，为什么要这样？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坏事，明明藏禹在一旁抄作业都没有事。
越想越觉得难受，他抓过习题册，蹭的一下站起身跑了出去，身后传来藏禹的声音，他只当作没听见，一股劲往外跑，直到跑回熟悉的街道附近才停下来。
手里的习题册被攥的皱巴巴的，脚上还穿着藏禹家崭新的拖鞋，乔安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上的汗像水一样往下淌，眼角也残留着类似的液体，用手背擦了一下，又有更多的往外流，滴在眼镜片上，视线一片模糊。
他蹲下身子，热气冲上头顶，脸颊胀红，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只是不想被当成笨蛋一样嫌弃，这样也有错吗？如果可以像藏禹那样，他也能无所谓的说出不会，但他不是，他只有那少得可怜的自尊心，努力想把自己撑大，不让别人发现，其实一戳就破。
藏禹没追上人，回来推开门就道：“哎，梁少，你说的有点过了吧？”
“那是他自己的事。”梁顷冷淡道。
“你也知道是人家自己的事，那你气啥？还把人给吓跑了。”藏禹喘着气，刚才跑太狠，身上都是汗。
“你哪只眼看见我生气了？”梁顷放下书，站起来，“我回屋睡觉了。”
“别啊，我的作业咋办？”藏禹还想说什么，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第十一章下
树上的蝉还在扯着嗓子叫，乔安拿着扫帚蹲在阴凉处，距上次已经过了三天，每天下班倒垃圾的时候，乔安就会朝四周多看两眼，但是一次都没有碰见过梁顷。
藏禹家的拖鞋还在阁楼上，他洗过一次后就好好的摆在柜子里，好几次想去还给藏禹，但在踏出阁楼的瞬间，梁顷冷淡的表情就出现在眼前，他像探出壳子的蜗牛，又缩回了脑袋。
“明天我回老家一趟，不过你也别想着偷懒，给我把店里卫生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胖女人站在楼梯口说话，肥胖的身体挤在狭窄的楼梯口，像塞在罐头里的沙丁鱼。
“哦，知道了。”乔安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脑袋疼了一天，下班后趴在书桌前做了两道题目就忍受不住睡了过去。
胖女人又在说什么，乔安听不清楚，又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乔安！乔安！”一声又一声的喊声把乔安从梦中叫醒。
睁开眼睛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有光从天窗照进来，到第二天了吗？糟了，得起来去打扫卫生，刚撑起身子就软倒在床上，浑身没有力气，嗓子干的冒烟，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哎，梁少你喊一声，没准你喊一声乔安就出来了。”
“无聊。”冷冷清清的声音。
是梁顷和藏禹，他们怎么来了？是自己睡糊涂了吗？
“走了。”
“别啊，再等等。”两个人的声音远了点，看样子是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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