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白如此決絕的回答,保安頓時就不說話了,低著頭在前面帶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此孟白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這世界本就是不盡如人意的。
就像自己根本就沒想穿越,不還是穿越了過來,當初有誰通知過自己嗎?
兩人不言不語的走到了政府大樓的最後一棟建築,保安開口道:“就是這棟樓,老弟你進去吧。”
“好,哥你慢走。”
孟白仰頭看著面前的大樓,既不氣派也不宏偉,和其他部門相差無幾。
走到門口,他又被兩個保安攔了下來。
只不過,這兩人的氣血比孟白還要旺盛,不像常人,應該也是武者。
武者拿來守門,還真是浪費啊。
“國家重地,閑者不可入內。”
孟白才踏上樓梯,就被兩人攔了下來。
他再次看了一眼大樓,這才發現建築上並沒有武者管理局的字樣,應該是不想讓不知情的人知道。
不過這也很正常,孟白沒有多想,開口道:“兩位大哥,我是一名新晉的武者,過來登記身份的。”
“哦,我們看不出來了,上一句不過是對外人例行的警告。”
較為年長的武者笑了笑道:“請問你帶身份證戶口本等相關證件了嗎?”
“帶了,就在口袋裏。”
“那好,請跟我來吧。”
孟白點了點頭,跟著走進大樓,四下環顧了一眼,發現也沒啥好看的,就是一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建築。
而且路過的工作人員也多半是普通人,平平無奇的,也不像是隱藏的大佬。
看來不管是在哪里,武者都是稀缺資源啊。
一路走到三樓最右側的房間前,帶路的武者敲了敲門,輕聲道:“宋組長,有人過來登記。”
門裏傳來一道有些粗重的嗓音:“進來。”
帶路的武者沖孟白使了個眼色,便轉身離去了。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裝點著各式各樣花草的辦公室。
裏面有五個人坐著。
除開其中兩人有氣血波動之外,其他三個都是凡人。
孟白轉頭看向辦公室中間坐著的國字臉中年人,在他見過的武者中,就屬此人氣血最為旺盛。
如果說孟白是一條寧靜的小溪,那麼此人就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
當然,這裏面排除了孟常州。
因為老爺子的修為實在太高了,高的孟白完全無法感應到他身上有氣血和元氣波動。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的話,孟白絕對會以為他只是凡人。
“坐。”
在他想入非非之際,中年人抬起頭,指著辦公桌前的桌子道。
孟白沒有露怯,淡定的坐了下來,雙眼直視前方:“宋組長您好,我叫孟白,是來登記的。”
宋長泰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啥時候成為武者的?”
“大概在一星前。”
“一星期?我觀你體內元氣凝練剛猛,可不像是剛剛突破的樣子。”
孟白覺得這不算是問題,隨口道:“很簡單,因為我天賦異稟。”
聽到這個回答,在坐的幾人紛紛用驚異的目光看向孟白。
敢這樣回答的人實在太少見了,要麼是對自己有強烈的自信,要麼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宋長泰沉默了幾秒,倒是不再板著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正常人都會謙虛一下,看的出來你很自信。”
孟白應道:“其實我也很謙虛,但比起謙虛,我更喜歡實話實說。”
宋長泰:“......”
怎麼感覺這話更囂張了。
他搖了搖頭,摸著下巴道:“既然你自認天賦異稟,在十六歲之前就應該突破純元,為何如今才突破。”
“這個,其實我近幾年才開始修煉。”
“哦?”
即使以宋長泰的定力,也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
一般說,武者都是從六歲開始修煉,打熬根骨,塑造根基。
過了十六,如果之前沒學過武,底子沒打磨好的話,那麼就算天賦再好,也會變得泯然眾人矣。
這是無可更改可規律。
可看孟白的氣血與元氣甚至比一般的純元武者還要雄渾,能在十六歲之後做到這樣,說明他要麼是有什麼大機遇,要麼就是有神功在身或者名師指點。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宋長泰正色道:“不知道小兄弟師承何人?”
這個世界的武者大多是有背景在身,想要自學成才基本上不可能。
因為就算平常人偶然獲得心法,沒人指點,即使再聰慧,也是無法入門的。
就像夜鶯,每年都會在國內尋找有天賦的少年少女進行培養。
而一些武道世家或宗門也是這樣,至於篩選的辦法,那就秘而不宣了。
孟白想了想,反正這些東西後面都會查到,那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早在來之前,老爺子就和他說過,武者登記比政審還要嚴格。
不僅祖宗十八代都能給你挖出來,而且曾去過哪里,和什麼人接觸過,都要進行排查。
因此孟白才會實話實說,要不然鬼才會把自己的底細託盤而出。
“師傅就是我爺爺,他叫做孟常州。”
“嗯?”這個名字宋長泰似乎有點印象,回憶了片刻,不確定道:“烈風掌?”
“咦,您認識我爺爺?”
宋長泰搖了搖頭:“這倒不是,只是他老人家三四十年前挺有名的,我聽長輩講過一些關於他的事蹟。”
“原來如此,我爺爺他年輕時嫉惡如仇,比較喜歡打抱不平。”
“老一輩差不多都這性格,不知你爺爺他身體可還好?”
孟白笑道:“很健康,吃嘛嘛香,體魄比我還要健碩。”
宋長泰點了點頭,將孟白帶來的證件查看了一遍,說道:“證件的登記和辦理大概需要三天時間,三天後你再來吧。”
“好的。”孟白轉口道:“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宋組長。”
“你說。”
“您知道夜雨聽幽這個網站嗎?”
宋長眉頭一挑:“知道,一個由諸多陰陽師創辦的網站,如果你要問它真假的話,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是真的。”
許多多本以為孟白會露出恐懼不安的表情,沒想到他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屑道:“只是這樣嗎?”
“啥?”許多多瞪大了眼睛:“你不覺得很恐怖嗎?如果不是我心志堅定,你今天說不定就見不到我了。”
孟白打了個哈欠:“那你不是還好端端的活著嘛。”
“哦,聽你這意思,是巴不得我死了?”
孟白懶得反駁,對他來說,此事不管真假,都遠遠算不上恐怖。
他好歹也是獨自滅殺過三個鬼怪的男人,如果會被這種事唬住,那就別在武道上混了好吧。
見孟白真的不害怕,許多多大失所望,有些不服輸道:
“你是不是不信我?既然如此,我明天正好要再去那鬼屋一次,你要不要跟著來?”
孟白搖了搖頭:“你是真不懂死字怎麼寫啊,一次的幸運不代表次次能幸運,要是失誤一次,全村就要到你家吃飯了。”
許多多撇了撇嘴:“鬼又有什麼好怕的,你以為我真沒見過啊?”
“要是它真敢在面前露面,我就讓它見識下這東西!”
說著,許多多從錢包中掏出了三張湛黃的符箓,面露得色道:
“不是我和你吹,爺好歹也是擊退過兩次鬼物的男人,那些髒東西可近不了我的身!”
他手上拿著的正是護身符,售價在一萬元以上,比孟白之前使用過的鎮煞符效果要好上好幾倍。
難怪許多多膽子這麼肥,原來是有這東西護身。
不過說白了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
要是前兩次遇到的厲鬼稍微強點,這貨很可能骨頭都被啃沒了。
和武者一樣,厲鬼也是有等階劃分的。
最弱小的是怨魂,也就是孟白之前遇到的李婷母女。
對付這樣的鬼怪,普通人手裏拿著兩張符箓就足以自保了。
然後是一階厲鬼,它們足以和純元武者匹敵,並且有些還覺醒了種種詭異的手段,實力其實還要稍強上一籌。
更後面自然是二階,三階,乃至四階......
至於具體有幾階,孟白不得而知,反正不是他現在能對付的就是了。
孟白歎了口氣:“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視鬼怪的好,陰溝裏翻船,可是很疼的。”
“別廢話,你就說去不去就完事了。”
孟白搖了搖頭,知道鬼怪的消息,他是絕對會去的,但並不是和許多多一起,因為他不想讓普通人知道自己武者的身份。
“你這是怕了吧?也罷,等我去完後拍幾張照片給你看好了。”
許多多笑嘻嘻道:“另外,我還打算和人創辦一個靈異探險社,你一起加入吧,我們很需要你。”
我擦。
孟白是真驚了,這是自己作死不夠,還打算拉著別人一起死啊!
多大仇?別人挖你祖墳了嗎?
但孟白也知道世界上總有一群喜歡追求刺激,不把生命當回事的人,因此這社團倒很有可能被開起來。
孟白皺眉道:“可是,學校是不允許開設這種社團的。”
明知有鬼,學校領導自然不敢讓此類社團出現。
要不然出了事丟烏紗帽事小,牢底坐穿就完犢子了。
“嘿,這算啥事,明面上不能創,背地裏還不能創嗎?學校總不可能管我們的私生活吧。”
孟白無語凝噎。
果真是良言難勸該死鬼,這種人只有受到教訓才知道回頭。
但是教訓的代價,往往是性命。
深深看了許多多一眼,孟白說道:“我再考慮一下。”
“行,快點給我答復,我先走了。”
“等等,你是在哪里看到這些靈異資訊的?”
許多多拿出手機,給了孟白一個網站:“這裏有很多靈異愛好者,全國各地的都有,全部的靈異事件我都是從這裏看的。”
孟白掃了一眼,上面正是青溪鎮的那個帖子。
記住網站和地址後,孟白點頭道:“好的,多謝。”
“那我走了。”許多多擺了擺手,轉身向東邊走去。
孟白再次看了他一眼,走出校門,攔了輛私家車下來。
師傅問道:“同學,你要去哪?”
“清溪鎮北辰街。”
“好咧。”
因為路程有點遠,差不多是十公里,孟白閑著沒事,抽空看了眼網站上的帖子。
其中一篇名為人臉貓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內容如下:
我的父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他平常待人和善,以販賣山貨為生。
但我卻知道,他有一個十分殘忍的怪癖,那就是喜歡虐殺貓。
尤其是黑貓。
他經常用一些魚肉喂給流浪貓吃,等熟悉以後,就會把它們關起來,帶回家中。
用滾燙的開水燙它們,剁掉它們的爪子,尾巴,活剝皮毛......
我很恐懼厭惡這種行為,也曾勸說過父親不要再繼續下去。
但是他卻又很兇狠的語氣朝我吼道,貓都是魔鬼變得,如果我們不殺它,它就會殺我們。
有一天,父親不知從哪帶回了一只黑貓。
這只貓和別的不同,它沒有尾巴,眼睛很大,裏面似乎隱藏著人的情緒。
而且平靜的可怕,不管怎樣傷害它,它都不會發出聲音,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人看。
可最後,它還是逃不過父親的魔掌,被他用火活活燒死了。
從那天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到午夜,我的家裏都會響起貓的慘叫聲。
這叫聲十分的淒慘,令人無法入睡,但在家裏找上一遍,卻完全沒有貓的蹤影。
而且父親的行為也變得越來越詭異,他變得晝伏夜出,喜歡吃魚,還是生吃。
說話時,嗓子裏總會發出貓一樣的咕嚕聲,經常呆呆的趴在地上,一趴就是一整天。
我很害怕,便搬回老家和爺爺奶奶一起住。
誰知一個星期後,我收到了警方的傳訊。
我的父親死了,他的死因任何人聽了都不會信,是在家中活活被貓咬死的。
不僅身上到處死撕咬的痕跡,而且臉都被啃沒了。
我卻不意外,也許這都是那些死去貓的報復吧。
三年後,我以為這件事過去了,重新搬回了家住。
但那天夜裏,熟悉的慘叫聲響起,我睜開眼,再次在櫃子上看到了那只無尾黑貓。
它和三年前一樣寧靜,直勾勾的看著我。
只是那張貓臉上,長著我父親的臉......